第25章 宴席之上
宴席上，男女分席而坐，男左女右，蔡嬷嬷则被沈夫人徐氏派来给沈惟峤介绍来赴宴的女眷以及男宾。
主要还是男宾，尤其是几家来过说媒人的，但又不好只说这几家，蔡嬷嬷便由头至尾的全说了一遍。
徐清清呢，最喜欢与妹妹黏在一处，席间就坐在了一块儿。
“姑娘，老奴给您依次说下，在老爷下方的，是顾大人与顾公子。”
沈惟峤许久没有听到顾字，抬眼望了过去。
“公子，你看沈姑娘今日这一打扮，比日前咱们见到之时更美了。”青松俯身悄声道。
确有多日未见，顾斯年顺着青松的话头遥望过去，她今日在盛装打扮之下显得端雅大方。
二人视线在空中交缠，对了一瞬，怎么说也算半个熟人么，便彼此相视一笑。
沈惟峤眼眸一转，看到在茶楼时常碰到的那位华服少年，今日一身护卫打扮，真是有趣的紧，心道这就是官宦人家的乐趣么。
见那乔装的人跟着顾斯年眼光一齐看来，对他便也点头笑笑。
“顾大人下方的，则是赵家，赵司马与赵景赵公子。”
沈惟峤视线移开，赵景是见过的，当街拦过自己，还游船过，垂钓过。
不过那次之后赵景便再没有联系自己，也不知道是何意，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赵景从落座开始就时不时看向沈惟峤，这会儿察觉到沈惟峤看过来，虽只是短暂的停留，却也喜滋滋的。
今日她比见过的几次都好看，只是不知怎么才能让她自愿嫁与自己。
赵司马知道儿子喜欢沈家的女儿，若不是固执的喜欢，他也不会同意派说媒人来，而今日他的主要目的则是知道顾知州会来，有意结交。
但看儿子这么没出息的直盯着看，也觉得脸上无光，就咳了几声提醒儿子，谁知他根本没听到，一门心思在沈家姑娘身上。
加上之前侍从报上来，说这没出息的儿子当街拦人，还打着自己的司马名头去给人家的茶楼开张镇场子，气的吹胡子瞪眼，那日赵景回家便被叫到书房好一通教训。
现下看见儿子的眼睛在人家姑娘身上似是黏住了，赵司马忍不住开口道。
“景儿，你若得空，稍后与顾知州家的公子多多走动。”
赵景知晓这是父亲嫌自己看人家看的太过直白了，收了目光道，“儿子知道了。”
顾斯年耳力惊人，隔壁桌父子二人的对话全听到了，比起赵家想要与顾家结交这件事。
更让他好奇的是，沈惟峤这么有魅力么，能让赵景这样痴心，陆华也念念不忘。
“子渊，人家赵公子盯着看呢，你怎看一眼就不看了？”季苏今日也想来，但是自己的身份不便，就乔装成了护卫跟来。
顾斯年：……，无语半晌才开口。
“赵公子属意沈姑娘，那般凝视实乃正常。”
季苏听了暗笑，你顾斯年就不属意啦，反正我季小侯爷不信。
“姑娘，赵家往下就是陆家，那位便是如今的当家人陆华陆公子，家中胞妹均已嫁人，人口可是最简单的了。”
蔡嬷嬷说完看了一眼，见沈惟峤并无波澜，也不奇怪，自家姑娘还小，今日夫人让自己来介绍一番也就是认个脸罢了。
沈惟峤也见过的，陆华，那日在茶楼打过照面，是个稳重的，今日细看样貌也算得上清朗。
陆华发觉这道视线后，对沈惟峤浅浅微笑，如同那日在茶楼一般。
“陆家往下便是肖家，那是肖老爷，旁边的就是肖家的两位公子，大的那位名唤肖今风，小的那位名唤肖今雨。”
这家的几位倒是没见过，沈惟峤飞快的打量了一遍，或许是财气养人吧，这家公子的样貌都还行，或可算的上风度翩翩。
“姑娘，肖家往下的就是陈家，座上的是陈老爷还有他的两位公子，大公子与三公子，陈老爷左侧的陈家大公子陈佑龄是原配所生，右侧的三公子陈西望是继室所生。”
沈惟峤听着就知道陈家成员复杂，但也照旧看了看，自己又不笨，知道母亲让蔡嬷嬷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本朝坐席主次，以左为尊，陈大公子在左侧，陈家的礼仪倒是在的。
只是沈惟峤看着陈家两个公子年纪倒是相近，想起两位公子不是一母所生，不禁有点疑惑，这年龄差距也太小了。
“蔡嬷嬷，陈家的两个公子看着年纪相仿，陈家的原配与继室，是先后入府么？”
听闻身旁的表姐低声问出了这句话，暗叹看来不止自己看出奇怪的地方。
又听得蔡嬷嬷悄声解释，“陈家原配夫人，那年年初生下陈家大公子与二姑娘这对双生子后便难产而亡，女子生孩子属实不易啊。”
“陈老爷守孝一年后，次年迎了现在的陈夫人入府，三公子便是第二年接近年末时出生的，陈家两位公子年份上只差一年多些。”
与表姐相视一眼后，沈惟峤心想这陈家人口真是复杂啊，轻声叹道，“原是这般，难怪看着年龄似是无差。”
解惑后的沈惟峤重新观察起了两人。
陈家大公子陈佑龄，长相竟是有些柔美，虽知这样形容一名男子是不太好的，但是沈惟峤看了几眼过后，下意识的就想到这个词语，想来原配的陈夫人应该是个大美人。
再看陈三公子陈西望，一眼看过去，他的长相是带有攻击性的，深眼窝加上高高的鼻梁，整个人的五官十分立体，脸部的轮廓也很分明。
看着看着，沈惟峤觉得这位三公子，似乎是有西戎血统的，中原人可生不出这样立体的轮廓，知道陈家来过人说亲，却不知是给大的那个还是小的那个。
原本倒是不在意，这下沈惟峤好奇了起来。
“表姐，你看陈家的三公子，是不是不像咱们中原人。”
沈惟峤好奇的紧，摇了摇团扇，半遮面压低了声音与表姐问着。
徐清清一直都听着蔡嬷嬷的话，也知道是坐在哪个桌上的，投去目光一看。
举起酒杯假意在喝酒，挡住了大半张脸，将声音压的更低，“峤峤，你不说，我还没细看，这一看倒真是看不出一点中原人的样子。”
两人知道中原会有人与西戎人通婚，却是头一次看到这般明显的长相，看的十分起劲。
而那位被观察了许久的，长相极具攻击性的陈三公子，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目光深邃的看了过来。
姐妹两个被冷不丁这一瞧，都怔愣住了，但也是被各自母亲教养的极好的，反应也很快，当即从容一笑算作回应。
这下沈惟峤看清楚了，他的眼瞳也不似众人一般黑，更接近琥珀色。
有了方才看陈三公子那事的尴尬，接下来蔡嬷嬷介绍的人沈惟峤都只略看了个大概。
宴席过后，沈家还准备了茶饮，众人纷纷移步花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