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季小侯爷
直至回了顾府，青松都还在想公子开花的事情。
走在前面的顾斯年踏入书房，随即瞥了一眼房梁处，沉声对青松吩咐。
房梁上的人被瞥了这一眼，实在不爽，怎的每次都能被发现。
“肖家，陈家，赵家，明日起都派几个暗卫盯着，万不可错漏半点消息，市易司与商税监，先不急，一点一点将真相查明，另外，沈家也派几个，其他几家商户既然都有人盯着，沈家也派几个人，免得被其他几家察觉了只有沈家没有暗卫盯，反而对沈家不利。”
顾斯年在纸上写出了几家的姓氏，又圈了起来，说完又顿了顿，凝思后才继续。
“对了，沈家的几个暗卫，要派功夫最好的几个，算是暗中保护吧。”
青松跑神儿呢，听是听见了，却还在思考自己脑子里的事儿，一时忘了应答。
“青松。”
“青松？”
“青松？？？”
顾斯年连唤了好几声，看青松一点反应没有，这说着正事，竟敢走神，用力扣了扣桌案。
“青松，我方才说的这许多，你可听见了没？”
察觉周遭气息忽的变冷，青松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赶紧称是。
“听见了听见了，肖陈两家商户加赵家都派暗卫，沈家也派，但沈家要身手最好的，公子，那陆家的暗卫还继续盯么？”
“继续盯，未查明之前，陆家依旧有嫌疑。”
“是，公子。”
见青松不走神了，顾斯年又问，“你方才想什么呢？”
青松眼珠一转，心想，还能想什么呢，想公子的事儿呗，公子都十九了，也不成家，夫人都急成什么样了，公子又甚少与女子接触，想来也不知道如何追求姑娘家，要是公子真对沈姑娘有意，自己就帮帮公子好了。
有了决定后，青松看了眼桌案上的少年，脸色挺好，那可以大着胆子问问看。
“在想公子今日为何与陆公子问起沈姑娘的事情。”
刚问完这句，青松就觉得书房的空气冷了好几度，马上低头不敢吭声。
说到底，还是怂，自公子学武起，自己也算半个陪练，回回都被打趴下，尤其是公子生气的时候打的那叫一个狠，虽然公子手下有度，不会让自己受伤，但是也累的够呛。
而顾斯年听了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失措，自己并非不知今日问话问多了，好不容易在回府路上刚甩开了那份懊恼，现在又这样被下属戳破重提。
好一会儿，压下了几分羞恼，冷着脸道，“你很闲？不如你去做暗探，顶了暗卫的差事？”
青松壮着胆抬头看一眼，不怕死的继续，“不敢不敢，属下就是觉得公子也十九了，可以成家了，沈姑娘长得也好看，性情又好，这些日子以来，公子又总是问起沈姑娘……”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不多时，青松在顾斯年逐渐冷厉的目光里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
顾斯年想起来母亲梁氏也时常念叨自己该娶妻了，青松在外可靠，在府内面对父亲母亲时嘴上就没个把门的，问什么都说。
敛了敛神道，“你说的这些，莫要与夫人说，娶妻之事，尚不急，现今这事情还未查明，我也没那心思。”
“是，公子，那属下先告退了。”
见主子没有要责罚自己的意思，青松告退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听完了没？”顾斯年冷漠的开口道。
房梁上跳下一人，一身银灰锦袍，眉目看着天真单纯，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每次都能这么快发现我？”
“因你学艺不精，多练练吧。”
银灰身影被噎也不气恼，依旧带笑。
“沈姑娘是谁？你心仪的女子？好啊，顾子渊，这才几月不见，你都有心上人了？”
“哪家的姑娘，美不美，性情呢，好不好，你这人总是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那姑娘是否心仪你？嗐”
“不过也无妨，你这张脸就挺好，可以弥补一下你冷淡的性子。”
“需不需要我教教你怎么对姑娘好？对了，你这沈姑娘多大了？到议亲年纪了吗？”
前脚出去一个青松，又下来了个更能说的。
顾斯年实在受不了，“闭嘴。”
“季小侯爷当真是有空，好好的京里不待，跑来渭州这地方，就为了说这些？”
季苏知晓好友的性子，便打住了话头。
要说两人的相交，也是意想不到，少时季苏的父亲承远候季老侯爷觉着自家这儿子得历练历练，便请了一道旨意吗，得了准许后就丢去了许州，自己则在家中与妻子过着没有调皮儿子的快活日子。
那年恰逢顾家父子就在许州，两人就是在许州军营里认识的，季苏初到时，军中人都知晓这是个小侯爷，其他人都不敢练他，是以，顾昌元就将季苏交给了儿子来练。
也因着老侯爷放了话，大胆练，无需顾忌季苏是小侯爷，当做寻常兵士训练即可。
而那时的顾斯年已经跟随父亲许久，季苏来时正是顾斯年已经上任都虞候之时，十四岁的季苏顽劣不堪，屡屡将顾斯年气得不轻。
但既然老侯爷放了话，顾斯年练起来自然不手软，季苏的一身武艺，就是顾斯年一手训练出来的，按说也算是顾斯年的头一个弟子吧。
相处久了，顾斯年也知晓了季苏心性极为纯良正义，只是嘴上不饶人罢了，且每日里脸上都挂着笑，有时候顾斯年也纳闷这人怎么每天都这般开怀，不过俗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对季苏的一些顽劣大概就是这样忍下来的吧。
即便顾斯年话不多，但季苏自幼在京中长大，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心如明镜，认定顾斯年是个可交的朋友，而事实也是如此，所以就算顾斯年每日里冷着脸，也不气馁，日日来寻顾斯年。
而顾斯年也知季苏的性子，自己只是话少，但并不排斥这个小侯爷，是以，渐渐的两人就成了好友。
一个沉默寡言，一个一口三舌，倒是处的有趣。
而侯府有老侯爷操持，季苏自然是乐得自在，时不时的在京中与许州跑来跑去的，现在更是追来了渭州。
“嗐，你看你这人，总是这般严肃。”季苏挂着标志性散漫的笑，又继续说，“我还不是为了躲家里的催婚么？老头子整日里催我成婚，我受不了了，就来找你了。”
顾斯年十分无奈，知道这人来了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的，便道，“那你修书一封回京吧，与老侯爷说一声，好让他安心。”
又叫来了书房外候着的护卫，让护卫去找丫鬟收拾一间厢房出来给季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