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们应该改口了
没有太女殿下所谓的一视同仁，世家女郎基本不可能被外放到穷乡僻壤之地。
殿下就是在针对世家！
只是，这样的话，楚泠、沈韵并不能直接说出来。
外放之时，世家女郎多能前往富庶地方，清流、寒门并非没有意见。太女殿下此番针对世家，清流、寒门必然会和她统一阵线。这种时候，若是有人直言太女针对世家，清流、寒门的人少不得和她们讲讲道理。
在官员外放这事上，世家并不占理，即使世家有意煽动读书人闹事，也不可能像上次那样声势浩大。
这一点，楚泠心里清楚，沈韵心里也清楚。只是，太女殿下步步紧逼，世家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楚泠面色微沉，说道：“殿下决意如此，微臣无话可说，微臣告退。”
望着楚相潇洒离开的背影，沈韵心中再次涌起羡慕之情，如果可以，她也想像楚相一样直接告退离开，只可惜，她不能。
楚泠离开之后，穆昭没有多做逗留，在拿到徐冰十人的任职文书后，心情愉快地离开了吏部。
终于送走太女殿下，沈尚书忍不住看向方琦，脸上带着一丝埋怨说道：“殿下一意孤行，你怎么不劝着点，现在并不是打压世家的好时候。”
沈韵的话听起来有点……好似她和世家没有任何关系，方琦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看懂方琦的意思，沈韵抽了抽嘴角，满是无奈地解释：“先帝在位之时，几番打压世家，若非她的那些个女儿各有心思给了世家喘息的机会，临京半数世家恐怕难以活到今日。陛下登基之后，楚家得势，世家得以再次壮大。如今，殿下掌权，再次将刀锋挥向世家，咱们要识趣。”
新科探花谢仪出身世家，太女殿下并未将她排除在外，由此可见，太女殿下虽然承袭先帝之愿，但并非完全不能容忍世家的存在。相比楚家和四皇女，沈韵更加乐意看到太女殿下登上帝位。
太女守陵归来之前，皇帝虽然宠信楚相，但也没有完全无视文武百官的谏言。假如四皇女坐上那个位置，依着她对楚家言听计从的性子，朝堂上恐怕只剩楚相一人之言。
那样的局面，绝不是沈韵愿意看到的。
沈韵难得坦诚，方琦也不与她废话，直接说道：“殿下没有盯着各地官员的政绩考核不放，已是退让，世家应当知足。”
沈韵：“……”
这话儿，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方琦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提醒：“回头，尚书大人可以将太女殿下到吏部的所作所为透露出去。”
沈韵：“……”
合着这是要让世家的人明白，太女殿下原本打算整治已经赴任的官员，但是出于种种考虑，才将目光落到新科进士身上。如果世家还有话说，就是逼着太女殿下将目光重新放回各地官员的身上。
这般手段，沈韵有些不知如何评价。
眼见沈韵已经明白过来，方琦没有再说什么，同样心情愉快地离开了吏部。
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沈韵苦笑一声，轻声呢喃：“殿下，您可真是……”
……
穆昭离开吏部之后，直奔夷山大营，赵瑜、徐冰和明秋彤等人已经等候多时。
今晨，徐冰、明秋彤等十人接到太女殿下的通知，命她们带上行囊，前往夷山脚下集合。起初，徐冰、谢仪等人还对太女殿下的命令感到疑惑，直到赵大将军带着她们进入夷山大营，为她们各挑选了五十名精兵，她们终于明白了太女殿下的用意。
此前，太女殿下私下赠书，几人已经隐约猜到这次外放的地点不会太好。如今，太女殿下点兵相护，更让她们明白此行的重要性和危险性。
琼林宴后，十人多有往来，彼此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像最初那样疏远。谢仪自然而然地勾住徐冰肩膀，笑着调侃：“精兵随行，我们的新科状元害怕吗？”
徐冰轻轻拍开她的手，淡定地说道：“在下赴京赶考，行程横跨半个昭国，也算有些见识，说不上害怕什么。倒是谢探花，从未离开过中州，有所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徐冰话音刚落，谢仪立刻大声反驳：“我才没有害怕，你别胡说。”
听到两人的对话，今科第四的岳秋心凑过来说道：“我们小谢探花年轻有为，但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有点害怕也是在所难免，大家理解一下。”
只听前半部分，谢仪以为岳秋心向着自己说话，谁知，她的想法和徐冰一般无二。
谢仪黑了脸，一字一句强调：“我没有害怕，你们别胡说！”
如果谢仪不这么认真地反驳，其余几人可能还不太在意这般玩笑之语，但听她这么认真地反驳，剩余几人纷纷加入进来。
其中一人说道：“第一次出远门确实容易害怕，我们小谢探花不必感到不好意思。”
另有一人接口说道：“小谢探花不必担忧，多出去几次，也就习惯了。”
“是这么个道理……”
谢仪：“……”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再嘴欠地调侃徐冰。
穆昭走过来时，听到几人调侃谢仪，不自觉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赵瑜陪同太女殿下过来，听到几人调侃之语，故意咳嗽一声，提醒她们注意形象。
看到太女殿下出现，十人齐齐弯腰行礼：“学生参见殿下。”
“免礼。”穆昭取出新鲜出炉的吏部任职文书，亲自递到她们手里，郑重说道，“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朝廷的一员，孤希望你们不要辜负百姓的期望。还有，你们应该改口了。”
“臣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