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隐忍
这男子却未曾再追上来，只是在原地看着无月。无月抬头，刚刚打斗没有仔细辨认，没想到竟然是无獠
“你怎么来了？”无月气喘吁吁，靠着墙壁滑坐在地。
无獠轻笑，“你这是偷懒了几日？若是我没有收手，你现在已经死了。”上前递给她一只手，欲拉她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屋外传来侍女的询问声，刚刚是与无獠打斗时撞倒在墙上，出了些动静，让守夜的人听到了。
“无事，是猫碰到了屋内的东西。”无月低声说道，这时候只能拿芝麻做挡箭牌了。。
“那小姐早些安歇。”侍女听到无月的声音还算平静，没有什么异样，便离开了。
无月听到脚步声逐渐走远，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欲去握无獠的手，却突然起身，右手扬起，直逼无獠脖颈处。
出手之快，无獠也没有做出反应，待到无月近身，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抵在无獠喉结处。
“若是要杀人就别心软。”无月声音带了一些恼意。
见无月不悦，无獠笑着将无月的手拿下来。“你别生气，我只不过是逗逗你。”无獠打趣道。
“还逗逗我，刚刚你那架势非要拿我的命不可……”无月实在是笑不起来，刚刚她确实被无獠吓了一跳，甚至做好会身首异处的准备。
无月心底莫名升起一些烦躁。无獠一番话确实惊醒了她，她来临安这几日一直没有练功，身手确实僵硬了不少，无獠在问归期算是头等刺客，自己原先也不是没有和他交手练习过。
那时候尚能拼个不分胜负，如今却被他几招制服。他已经有所进步，自己不仅原地踏步，还有所退步了，最后她反击的这一下只是无獠让着她罢了。
见无月有些严肃，无獠说话不再轻浮，温柔道：“如今意义上来说你已经不是刺客了，而是眼线，如今功夫已经够用了。”
无月垂眸没说什么，若有所思。无獠知道她一向话少，总是默默地做事。她总是很听劝，对于先生话总是从善如流，绝无二心，因，自己这番话或许会引起她的落差感。
无獠又想补充几句什么，无月却先开口：“你怎么会来临安？”
无月此时已经恢复平静，又是无獠熟悉的那个无月。
“此番行刺着实有些困难，你现在身份又有些不便，先生叫我来助你。”
“有几人？无忧无念他们也来了？”
无獠摇摇头，“有十五人，无忧她……先生另有指派，已经离开京城半月有余。”
半月？那岂不是和自己离开的时间大差不差。无月想到先前太后娘娘对无忧面容的震惊，也许另有打算。
“可有什么打算？”无獠询问道。
“吴家戒备森严，根本无法硬闯，他们江湖人士众多，恐怕会打草惊蛇。”无月沉思，她需要想一个对策，两全其美，不可让问归年的人受伤，也必须尽最大的可能顺利完成任务。
“他倒也喜爱出门，爱去酒楼和一些风月场所，只不过侍卫众多，得手容易，出逃恐怕有些困难。”
若是能让他有单独一人亦或是能和侍卫分开，那便再好不过了。想到此处，无月心生一计。详细地和无獠诉说后，无獠点点头，“此番举措必须一举成功，否则打草惊蛇，日后行事会更加困难。”
无月点头，但愿一切顺利。
沈知意进宫这件事，在京都还是闹了不小的动静。常理说皇室宗亲两年内，在京王公大臣一年之内，不许嫁娶也不许生子；不许举办宴会。
而如今她被太后一声懿旨就进了宫，是十分不和规矩的。
沈卿听说自己女儿被太后指派进宫，连忙上书恳求恩典，还没等皇帝发话，太后那里先传来了消息。给的意思是只是殿前侍奉，美其名曰入宫做女官。
沈卿等了几天，委托了层层关系，才只得了一个这样模棱两可的消息，当即生了场大病。
在卧床的那几日，心里按耐不住地后悔，当年让沈知意当年一舞动京城，不知惊艳多少京城子弟。求亲的人几乎要踏破了沈家的门槛，他是希望女儿能够和叶皇后的皇子喜结连理甚
却忘了，沈卿的有心之举也被周太后看在眼里。沈知意也被今上所欣赏。
他站错了队，如今更是骑虎难下。只希望沈知意在宫里能好过些。
沈知意一身傲骨，心比天高，且一心在楚临渊身上。面对楚临舟的亲近，沈知意总是冷冷的，虽说是她侍奉楚临舟，可是楚临舟总感觉要看看她的脸色。
她本身颜色极好，明艳妩媚。自从进宫后没见她笑过，见她放下热气腾腾的花茶水，轻轻地行了礼，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桌案上花茶香和她身上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闯进楚临舟的鼻子里，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皇上，王大人来了。”小林子打破了大殿内宁静。
楚临舟渐渐回神，平复心底那一抹悸动。“叫他进来吧……”
“微臣拜见陛下。”王鸿远福身行礼。
楚临舟点点头示意他平身。他此番叫他前来，也是商议自己的大计，他一直被压抑着，如今已登大典也不能幸免。
王鸿远怀宁四年科举高中榜眼，是真正无背景的寒门出身。真才实学，背景简单且又忠于朝廷，是值得当做心腹的臣子。见楚临舟扶额揉眉，小心问道：“不知有何事，扰地殿下忧心？”
楚临舟信任他，郁结内心多日的事准备一股脑的抛出。
王鸿远示意了楚临舟身边还有小林子等人。不等楚临舟发话，小林子哈腰带着一众下人离开。
楚临舟这才开了口，将太后如何限制他，周家如何强势等事一同拖出。
王鸿远精明地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思付一番，宽慰说：“以臣愚见，太后娘娘一家势力过强，不可擅自行动，还伤了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和气。陛下若想行动必须羽翼丰满才行。”
楚临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鸿远心中砰砰跳，能得到皇帝的信任是他莫大的荣幸，况且他是寒门出身，得朝廷赏识才有今天的成就。
如今皇帝将心底话和盘托出，可见自己已经极得皇帝信任，心中升起感动。他一直观察朝堂风向。
皇室秘辛他固然不知，但先皇在时，周婉毕竟是继后，而意、渊两兄弟毕竟是先皇后所出，他们两个与皇帝的关系就有些微妙了。
而今两兄弟手握兵权，镇守一番土地，很难保证不做出什么事，若楚临渊这个皇位想坐的稳，第一件事就是把兵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皇上，若想坐稳我大楚江山，与周家抗衡。第一件事便是收回兵权。”王鸿远掷地有声。
楚临舟没有回话，殿内十分寂静。楚临舟的思绪不禁飘向那些年无忧无虑的时光。
当年叶家还在，叶皇后也在世。自己并不是太子，只是贵妃的孩子，一个庶子罢了。
而楚xx，作为嫡长子又极具政治天赋，他鲜少和兄弟姐妹们玩乐，更多的时间是和父皇待在一起。
而意、渊两兄弟在叶皇后和长兄的庇护下，到显得和蔼洒脱，他们时常与自己交谈游玩。叶皇后也总是在一边笑意盈盈。
直到这件事被母后发现，她狠狠地教训了自己，说这一些都是叶皇后的诡计，不许自己再和他们有过多的联系，交浅言深。
多年后，即便叶家已经败落，他们仍然能够意气风发，而自己还是被母后这座大山束缚。
思索到此处，他愈发觉得自己压抑，深吸一口气，说道：“爱卿说得对，只是禹辛王和沥川王并无任何过失。”
“皇上已然登基，便是九五至尊，从此兄弟，皆为臣子，天子下旨，谁敢不尊？若有不服，便是谋反，若是谋反，陛下明诏征讨，天子讨伐乱臣，岂会不胜！”王鸿远见皇帝犹犹豫豫，便大声辩论起来。
“陛下，外戚干政，此乃大忌！先皇已经有叶家之覆辙。陛下断断不可再重蹈覆辙！”王鸿远当即下跪。
在王鸿远字字珠玑的话语中，楚临舟阴沉了脸色，半晌后，“交给你去办吧。”
“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