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启灵仪式
天极界，共划五域，人们皆崇武道，是以灵气蕴养己身者是为武者。
武道强绝者，移山倒海，裂地开天，修武天堂，莫过于此。
整个东荒，除一些强大势力的自留地外，皆属东胜神朝疆域，万千下等小国来朝，与分封无异。
殷川国，便是其中一个小国。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殷洛身为殷川国七王子，处于权力的旋涡中，没有实力，注定会像前身一般遭人暗害。
为了生存，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无法启灵，魔帝传承休提。”
殷洛轻抚疼痛的额头，尚且青涩的脸上有着一抹愁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启灵乃是成为武者的必要条件。
身体资质若是无法得到天地灵气的承认，便无法成功在体内凝聚吸纳灵气之物——灵眼。
按殷川国王室定下的10岁启灵的惯例，如今这具身体已经经历了四次启灵，都以失败告终，资质不可谓不糟糕。
若是循规蹈矩，三日后的启灵仪式上，殷洛必然重蹈覆辙以失败告终。
“难怪会沦为王室笑柄。”
前世强大的殷洛下意识运转魂力感知己身，发现体内的千疮百孔，自嘲般嘟囔了一句。
“这是”
殷洛发现不对，两道剑眉挤在了一起，一脸凝重。
稍过片刻，殷洛眉头骤然舒展，发出爽朗的大笑：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原来，刚才下意识的行为，殷洛发现自己竟能动用魂力！
或许是因为重生，魂力强大了无数，一番探查之下，就连之前几次启灵失败的原因都被发现。
“涌泉脉竟有封印！”
殷洛脸色变得凝重，封印很是隐蔽，若不是自己魂力强大，又有魔帝的特殊的控魂之法，否则断不能发现。
寻常武者只有凝魂期才能练出神魂，具备操控魂力之能，而整个殷川国凝魂高阶武者屈指可数。
“会是谁动的手脚？”
殷洛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被人操控的感觉让他极为不爽。
但眼下亟待解决的，是将涌泉脉的封印破开，不然就算殷洛是魔帝传人，也会被汹涌的暗流撕得粉碎。
随着殷洛一丝丝魂力闯入涌泉脉中，驱使魂力按照久违的方式运转，那封印竟微微颤抖了一瞬，虽然极为缓慢，但却让殷洛看到了希望。
“有戏！”
“照如今这速度，看来得抓紧了！”
没时间多想，出门柳妃打了声招呼，殷洛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中，全力破除封印！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一年一度的启灵之日到来！
启灵殿灰尘尽去，锣鼓震天，人影攒动。
中间位置，一根玉白石柱擎天而立，其上雕刻着无数瑞兽，五爪金龙盘旋，欲遨游九天。
这便是启灵石！有沟通天地灵气之能，乃测试资质之物。
此物特殊，为东胜神朝赏赐之物。
以殷川国的国力，一共有三根。
王都独占一根，另外两根部署于另外两郡，交由各郡县轮流使用。
“吉时已到，启灵仪式，正式开始！”
在身着蟒袍的殷川王的示意下，广场中央，那玉白石柱下的老者声如洪钟的宣布。
视线汇聚之处，是一10岁左右的稚嫩少年，站于启灵石前，深吸一口气。
“将手放于启灵石之上，静心感受！”
闻言，少年听话地将手放在启灵石那块圆形区域，表情凝重。
然五个呼吸过去，启灵石仍未有任何反应，与一尊精美玉柱无异。
少年越发紧张，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神不安地看向不远处那苍髯白衫的老者。
随即，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
“十七王子殷慎，未能启灵！”
少年闻言，一屁股跌坐在地，整个人如同失魂一般，还好两个护卫上前将其搀下台，将位置让给后来者。
看着这一幕，那看台上身披蟒袍的中年男子转身，神色不悦的凝视一旁的妃子，愠怒道：
“慎儿第一次尝试启灵，怎把他安排在了第一位，没能启灵成功，这不是丢王室的脸吗？”
“大王息怒，萧妃原也是想着十七王子能启灵成功，壮我王室声威！”
殷王座位旁边，中人之姿的女子宽慰，她一身锦缎华服，黑丝玉带，造型雍容。
“有王后求情，本王便饶过你，下不为例！”
殷王蟒袖一震，冷哼一声。
既然十七王子代表王室秀了开场，接下来便轮到了王都内的各家势力。
获得启灵名额的少男少女们一一走向启灵柱。
一通相同的操作后，少年少女们神色各异的走下启灵殿。
其中大部分都和十七王子一样，启灵失败，垂头丧气一脸懊恼之色。
仅三人凝聚出一品淡白级灵眼。
灵眼颜色越深，代表级别越高，对外界灵力的吸收效率越高。
看着那些少男少女，高台上的殷王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怅然若失。
他很矛盾，既希望殷川国能出一些天才，又不希望盖过王室的风头。
突然，惊呼声传进殷王耳中，让他为之侧目。
“北将军府，张思远，启灵成功，聚四品黄级灵眼！”
“不可思议，这张思远的灵眼竟只比当年的三殿下低一个级别！”
“难以置信，他才刚刚10岁，比当年的三殿下都要年轻，未来成就肯定不低！”
整个启灵殿，如同炸了锅一般，议论不断。
各大势力的领头人纷纷起身抱拳，祝贺北将军府出了一位天骄。
那官封北将的张盛面色平静地自人群中站起，谦逊的抱拳回应。
殷王则淡然地向自己的这位部下眼神示意，内心的想法不得而知。
全场焦点张思远享受着欢呼，傲然退场。
看着那道身影，王后脸上笑容洋溢，五指紧攥锦缎边角。
吹捧声消散地极快，仪式又步入正轨。
天赋并不代表最终成就，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很快，各大势力的后人便测完了资质，轮到了压轴的王族上场。
“十六王子，启灵失败。”
“十五郡主，启灵成功，聚二品银级灵眼。”
一连6位王族后裔，竟只有两人启灵成功，王族的脸面可谓荡然无存。
先前的热闹彻底消散，现场气氛有些凝滞。
殷王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阴沉。
“辰儿，别灰心，明年还有机会，你看那些殿下与公主，不也没能成功？你要向他们学习，不要轻易气馁。”
殿内，一个老者只顾着安慰自己的小孙子，一时间没注意到气氛的变化，还在自说自话，在安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扎耳。
“真的吗？我还有机会？不会像七殿下那样？”
半大的孩子只顾着失落，哪儿懂什么分寸。
这无异于给沉默的殷王一剂猛烈的暴击。
等到孙子说完，老者这才觉得气氛不对，一转身便看到了殷王那冷漠的眼神，一时间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言。
殷王内心怒极，但如此众目睽睽，不得不彰显王的气度。
双手压下，示意仪式继续。
“有资格参加启灵的仅剩七殿下殷洛一人，请七殿下尽快到场。”
石柱后的老者手持一份名单，大声宣读。
“殷洛？竟还有那个病秧子的名额？非那么犟干什么，屡试屡败，简直是在浪费资源，武道岂是他能染指的？”
“算了，谁叫人家是王室的人，你能如何？”
两人压低了声音，生怕传入殷王耳中。
“殷洛什么情况，以前他可从未迟到。”
殷王摇了摇头，对于这个七子，他原本是有些期许的，可奈何天不遂人愿。
“不知，可能接受平庸了吧。”
王后神色自若地说道。
殷王闻言，失望的摇了摇头，殷洛的生母柳妃已被自己打入冷宫，并没有观礼资格，根本无从问询。
“父王，想来七弟已是选择了放弃，不如将这机会赏赐出去，白白浪费实在可惜。”
六王子殷枫凑上前来，在殷王耳边道。
他笃定殷洛不敢再来丢人现眼。
“也好，免得人家说我们王室霸道。”
殷王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后，便闭目养神起来。
殷枫欣喜若狂，父王这意思明摆着是让自己做主。
就在殷枫认真思考该笼络哪家势力之时，就见一个疲惫的身影出现在了广场。
“总算是赶上了！”
那满是疲态的人正是殷洛！
历时三天不眠不休将封印破开后，他便一路小跑过来，差点错过。
众人本已断定殷洛不会出现，正期待着殷王将名额赏赐到自家小辈的头上。
但此时幻想破灭，难免心生不满。
“他怎这般不自量力，五年了竟还对武道痴心妄想。”
“都已经是王子了，也该知足了！”
“每年都白白浪费一个珍贵的名额，暴殄天物！”
人群中传出不少对殷洛不满的声音。
殷洛置若罔闻，步伐坚定的向启灵石走去。
看着殷洛的背影，六王子有一种殷洛即将启灵成功的错觉，欲要开口阻止，不料被殷王打断。
“无妨，就让他再试最后一次吧，反正外界不满我王室专横独断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闻言，六王子与欲言又止的王后只能将话语咽进肚中，转念一想后同时释然，静静观望事态的发展。
从未听说十五岁还能启灵成功，担心着实有些多余！
“快点吧，七王子殿下！”
老者瞥了一眼殷洛，不耐的催促道。
迎着冷眼，殷洛缓缓将手放到了启灵石上。
一霎，两霎
启灵石如同众人预料那般，死一般沉寂。
半个呼吸过去，石柱仍然纹丝不动，毫无爆发能量光柱的征兆。
远处，等着看王室笑话的众人嘴角逐渐上扬，冷笑越发肆无忌惮。
殷洛也觉诧异，上一世他启灵时，明明手刚触碰上去就有些许感应。
难道这具身体不具备启灵的资质，三天的努力白费？
看台上的殷王缓缓摇头，从王座上起身，离去前内心的某个决定又坚定了几分。
见状，六王子与王后内心大定，不屑地瞥了一眼殷洛，心中冷笑后，也准备离去。
三个呼吸后，老者也耗尽了耐心，干枯的嘴角微动，宣布道：
“七王子殷洛，启灵失”
老者话音未落，天地却陡生异变。
“噼啪！”
天地间突然被罩上一层紫色光晕，在场众人俱惊，不由自主抬头看去，就听那万里无云的天空骤然响起连绵闷雷，响彻耳畔，直击魂魄。
还没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紫色闪电接连不断劈下，将整个大地都照成了紫色，如同有人渡劫一般。
与此同时，东方之天那片雷暴纵横的天域，乌云竟诡异的呈现成紫色，一时间浩荡的紫气四处蔓延，不一会儿便将整个天空充斥。
没人能不被此等异象吸引，那宣布结果的老者一时也出了神。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紫色光团趁着漫天紫光掩护，悄无声息钻入殷洛眉心，使之心头一震。
光团进入殷洛眉心的一瞬间，那异象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际，不少人都揉了揉眼睛，以为出现了幻觉。
“也不知是何境界能造成这般声势的雷劫，可惜，终究还是没扛过去。”
“若是老夫也能死在这般雷劫下，便也知足了。”
老者总算回神，而殷洛身前的启灵石柱此时却有了反应，柱身颤动，一道透明的光柱带起气浪飞入殷洛身体之中，在其涌泉的位置凝聚成一个无色的气浪漩涡，如同人眼。
成功了，殷洛欣喜无比，但仍旧强装镇定。
“咦，竟然成功了，难道是沾了那雷劫的光不成？”
“看这颜色，如此浅淡，准是如此，真是好运！”
老者看到那透明光柱，啧啧称奇，随后宣布道：
“七王子，殷洛，启灵成功，勉强聚淡白灵眼，品级一品！”
“竟然成功了，虽然只是个一品灵眼。”
“肯定是沾了那异象的光，他殷洛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真不知是何等人物，竟引发此等规模的异象。”
随着老者话音落下，众人心神这才被拉回，略带不忿的道。
其中不乏先前启灵的人，皆认为在雷劫时启灵的是自己肯定比殷洛这个废物强。
对于这些诋毁，殷洛并未在意，神情自若的走下了启灵殿。
他急着赶回去，查看体内的异样。
“七殿下，大王请你偏殿一叙。”
一个太监模样的老者出现将殷洛阻挡，传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