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美人露面
哦……盯着不放？
沈峥思考了片刻，坦然承认：“我心悦他，怎么会放过他呢？”
他眯了眯眼，招呼好友过来，将自己有意思的计划述说了一遍。话毕，沈峥好整以暇看着眼底震惊的沈鸿光，轻松地问道：“你说说看，这世间还有谁能拒绝一个三番五次救他于水火中的英雄呢？就算那英雄很丑……”
说罢，他还颇有兴致地幻化出丑人和丑虎的形态，让沈鸿光观赏——妖王一直都有莫名的自信感，即使这份自信曾在慕玉那里碰过壁。
沈鸿光看着眼前世间罕见的俊朗男子瞬息幻化成伤人眼球的丑陋之物，就连他也有些难以接受……
难受之下，他微微皱起眉头，不解道：“但，你既心悦慕玉，那可知狐族好美？你幻化得如此丑陋，岂不背道而驰？”
沈峥又怎么知道这慕玉会因为重若泰山的救命之恩而突破种族的审美限制，又怎么能确定这种感恩的情感会化作激烈的爱意呢？
更何况，妖王准备攻陷的是一只处处留情的花心狐狸，狐狸的任何一个绯闻对象拉出来都不可小觑，哪怕是仅仅靠脸，这些人或妖都能被认为是人中龙凤。
殊不知，这番话正好戳中了沈峥的痛点，又让他记起曾经不太愉快的过往。
沈峥眸底一沉，但脸上的笑意未曾消减半分。他低笑一声，斩钉截铁道：“我胸有成竹，慕玉难逃我手。”
妖王想到了慕玉对相貌非凡之人的“优待”，又想到了慕玉那颗漂泊不定的浪子心，心中没有一丝犹豫困惑。
——要破情劫，他必须获得慕玉的真心，而这真心，只能由自己幻化出的丑虎拿下。只要拿到了慕玉的真心破了这情劫，后面怎么收场，就不在沈峥的关心范围内了。
这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沈鸿光又言：“万一慕玉被别的俊俏男妖勾搭走了呢？”
沈峥摇头，自信道：“不会，谁敢从我虎口夺食？”
见沈峥这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样子，沈鸿光也懒得再废口舌。他拿出一壶酒朝沈峥示意：“情爱这东西我没你懂，你觉得好就行，但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别玩脱了。来，喝酒。”
清澈的酒水倒入竹杯里，阳光穿过满山的竹叶照在酒水上，折射出粼粼的光。
沈峥泡在泉水中，一边喝酒闲聊，一边抽神去看乖巧修炼的狐狸。
——鸿光这深山里的虎妖一向不问世事，信息总是慢别人一步，怕是不知狐族少主已死的传闻。
罢了，他也不需要了解更多。下次再与鸿光见面，自己定然已获得狐狸芳心，修为再有精进。
想到这，看着漂亮的狐狸，沈峥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知府，到底什么时候才动手呢？
真让人着急。
斗转星移，不知不觉间，半月已过。
靠着知府的灵石，慕玉如愿恢复了三成灵力。
西厢这处屋舍在禁令下显得尤为静谧，在顾之锴未至之时仅有慕玉一狐独居此间。
又是夜深。
“子霖，今日如何？”
温和的声音响起，顾之锴又携酒入院，月白的长衣在氤氲着桂花香气的院子里划过优雅的轨迹。
慕玉仍在树梢头，听到顾之锴的话，他耳朵动了动，却懒洋洋地连眼皮都未掀。
“又不搭理我吗？”顾之锴也不恼怒，他已经习惯慕玉这爱答不理的姿态，“外人看了，还以为我真的是在软禁你。”
“的确，你没有软禁我。你只是打着为了我好的旗号，找了降妖师蹲在院外。”
慕玉狭长的狐狸眼睨了坐在院中自饮自酌的顾之锴，“我真怀疑如若我可以化作人形，你是否是真的愿意帮助我进京面圣。”
“哈哈哈，子霖多虑了。”顾之锴勾起一抹笑，轻快地安抚道，“降妖师只不过是幌子，谁让子霖来找我的时候如此明目张胆。当今世道不怕妖的人是少数，如若院外没有降妖师镇守，我这里的下人们都不敢做事了。子霖啊，你还是要多多体谅我……”
“那你现在可以安排进京的人手了。”慕玉换了个位置，坐在树梢间居高临下地看着顾之锴，“谢谢你的灵石，我可以化作人形了。”
顾之锴喝酒的手一顿，隐秘的笑意从心头升起，又被不着痕迹地压下：“那，请让我先看看吧。”
“你不信我？”
“我自是信你的。但我要提前帮皇上过过目，看看你值不值得我耗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送京面圣。”
呵，真会说。
“若不值，你就不送了？”
“对。”顾之锴点头，“灵石我不缺，可以为了帮你源源不断为你提供，毕竟我心甘情愿，救妖的事也没少做。但面见当今圣上的这件事做不得马虎，如若你连我这关都过不了，还是别入京了，入京也无用，哪怕你是狐妖。”
“当今圣上喜欢的狐狸可是妖族第一美人，你若是差之甚远，那岂不是连替代品的资格也无？那你何须非得自取其辱？”
听到顾之锴这冠冕堂皇的话，早已知晓他秉性的慕玉不由低笑出声。
听到树梢上狐狸的笑声，正滔滔不绝的顾之锴声音一顿，他皱起眉头看向慕玉：“你笑什么？你不信我？”
本来还有些疑惑，但现在慕玉彻底确认了，顾之锴根本没有送他入京的打算。
至于为什么执着于他的人形？他也很好奇……
那就试个结果出来。
“我当然有自信，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话音一落，小巧的雪团子在桂花树间化作一股青烟，一阵扑鼻的清香冲散了满园桂花香，萦绕在鼻尖。
顾之锴心中一跳，眼底不由泛起兴奋的赤红。
耐心等待多日，总算到了揭开神秘面纱的一刻。
他心中清楚，这只狐狸精，单仅狐体便如此光华夺目，人身定然不差。他刚刚这样说，不过是看出了慕玉在化形一事上的温吞，想要激他一激罢了！
待雾气稍淡，映入顾之锴眼眸的便是一双莹白如玉的修长双腿与藏在未曾消散全的迷雾后的一节劲瘦柔韧的腰肢。
光是这惊鸿一瞥的身型，便让人遐想不停！
知府的眼神不由漂移，想去看那重重雾气掩映下洁白雪地中的红梅，但遗憾的是，眼前的美人已幻化出一身红衣，遮住了一身如皑皑白雪般柔润细腻的肌肤。
“等……”
顾之锴不由自主地开口，但声音刚出，美人动人心魄的面貌便撞进了他的双目，接下来的话就被他自己狠狠咽下的口水咽失。
他痴痴地看着慕玉，眼底的色相一览无余。
傻子。
慕玉眼里不由闪过一丝不屑，但更多的是理所当然的高傲。
自己这幅样子的威力，他心知肚明。现在想想，顾之锴刚刚质疑的样子，真是可笑至极。
慕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流转的目光里潋滟生辉，他轻轻道：“知府大人，您看看，我这是够格，还是不够格呢？”
这一笑，又刺激到了知府。
殷红的液体从温润如玉的男人鼻腔中流出，顾之锴愣愣地痴道：“是我莽撞了，若你不够格，那还有谁够格？”
眼前的狐狸精一双桃花目敛尽世间风情，右侧狭长眼尾的一枚美人痣含羞带怯似在热情勾引。一抹凉薄唇却又让人从情意绵绵的视线里惊醒，发现狐狸眼眸深处的若即若离。看似多情实则无情，两种极端在一张脸上浑然一体，美色天成，多一分则过娇，少一分则寡淡。
翩翩少年如毫无脂粉气的洛神再世，美如冠玉，一切美好的词汇堆叠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顾之锴深深怀疑，就算是当今圣上心心念念的狐狸精也没有眼前之狐的风华。
若是将这样的美人呈上京，说不准皇上会彻底忘记上一位狐狸精，转而将这新来的美人捧在手心。
那就如慕玉所说，进献这美人的自己自然能获得想不到的好处。若好好宽待这美人，在他落魄之时供以援手，那往后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但……他顾之锴，可不是那等庸俗之人，世人眼里的成功与他没有干系。做一方知府，天高皇帝远，何苦要改变现状，削尖了脑袋进京呢？
没错，他从未想过让慕玉进京，他所想的，不过是在美人容颜最盛的一刻，将他关进自己的塔楼里！
见顾之锴痴迷的眼底划过恶意，慕玉心道，来了！
“圣上爱的可是狐族第一美人，但现在看来，这妖界的审美必然与人不同。依我看，你才配。”
慕玉好整以暇：“哦？”
“你可别小看我，若说赏美，举国上下没人能胜于我。”顾之锴掏出脖间的小塔，温声道，“不信你就来看看，这里面收集了无数美人画卷。”
他强拉起慕玉的手，去碰这塔。
慕玉眸色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