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未解死因5
银泥蒙着被子一动不动,余光在与她同睡一个屋里的人身上流转。
大家都睡得很熟,好像除了她以外都听不见这个戏曲声。
“吱呀”,衣柜的风吹开,戏曲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的自言自语。
“想当初,我也有如此美好的戏服,那还是他送给我的呢。”
他?蒋寒洲?
银泥仔细听着,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只可惜,我不是他的良人,与他并不登对。”
女人说话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屋内的风也停了。
许久后,银泥坐起身,点燃一根蜡烛,走向衣柜。
衣柜的门紧闭,木盒里的戏服完好无损,只不过在木盒边缘处一滴水珠缓缓落下。
第二日,银泥被人从床上扯着头发拉了起来,待她看清楚后,发现扯她的人正是和她同住一个屋的倩儿。
倩儿手拿着她的戏服,怒气冲冲的问,“班主说过不允许任何人动那些戏服,你这件戏是从哪来的。”
银泥握住她的手腕硬生生的掰过来,倩儿没想到她会有那么大的戾力气,于是疼的哇哇大叫,手里的戏服也被扔在了地上。
“你妈没教过你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吗!”
“这不是你的东西,是你偷来的!”
银泥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戏服了!”
倩儿嘲讽道:“这件戏服大家都见过,你又没有钱,不是偷的还能是从哪来的。”
银泥捡起地上的戏服,优越感从脚底向上升起,“我这个啊,是别人送的。”
听到这话,大家笑的更肆意了,“就你这模样,什么人瞎了眼会送你这么昂贵的衣服。”
“这位姑娘,说话可是要谨慎一些啊。”
蒋寒洲信步走进来,声音从打断了大家的哄笑。
“蒋老爷,你来评评理,她偷拿戏院的戏服还不承认,居然扯谎说是别人送她的,真不要脸。”
银泥注视着蒋寒洲,似是在说,这事你来解释吧。
管家见状识相的捡起地上的戏服对蒋寒洲道,“老爷,这媳妇脏了,上面的好几根金线也被扯断了,我把它拿去补一下。”
“不用补了,再做一件新的送给阿瑶姑娘。”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蒋寒洲在搞什么。
“蒋老爷,这不是她的东西,是她偷的。”
“看来倩儿姑娘的理解能力实在有很大的问题,我刚才话说的还不明显吗,这件戏服是我送的。”
倩儿后退几步,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怎么配?”
银泥掩嘴浅笑,走到蒋寒洲身边,“我不配,难道你配吗?”
她与蒋寒洲相视一笑,离开房间之前,银泥还不忘转过头叮嘱倩儿,“弄坏衣服可是要赔钱的,到时候我会让蒋老爷把衣服的价格告诉你,记得准备好银子。”
倩儿气的原地跺脚,眼泪像开了阀一样哗啦哗啦往下流。
走进庭院,银泥追上蒋寒洲的步伐,“蒋老爷,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就好,你无法摆平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他的语气真诚,清亮的眼眸像是一个单纯的少年。
银泥浅笑嫣然,开口道,“蒋老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会喜欢我吧。”
蒋寒洲展开扇子遮住自己笑得开怀的嘴,回道:“我要说喜欢你呢?”
“那你不如就娶了我吧。”
银泥直勾勾的盯着蒋寒洲,眼里的狐媚气息慢慢露了出来。
蒋寒洲思考片刻,弯下腰,用手指勾起银泥的下巴,回道,“好啊。”
“老爷,这”
管家还想说些什么,蒋寒洲打断道:“回去,准备聘礼。”
蒋寒洲要娶银泥的消息很快在清水镇传开,大家议论纷纷。
他曾结过一次婚,妻子因病去世后他就孑然一身,整个镇上的黄花大闺女哪个不倾慕与他,可他偏偏谁都不喜欢。
镇上的人称赞他用情专一的同时也为他担忧,怕他迟迟放不下过世的妻子会伤身体。
所以,当大家听说他要重新娶妻的时候都很为他高兴。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小天,小天得知自己喜欢的女孩要嫁给比她大几十岁的男人时,气鼓鼓的就去找了班主。
他边哭边求自己的父亲不要把她嫁给蒋寒洲,班主自然是心疼自己儿子的,可这是别人的终身大事,他们两情相悦,他也不好阻拦。
眼见求父亲没用,小天又跑去找银泥,银泥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任小天怎么哭怎么求她都很坚定的要嫁给蒋寒洲。
小天彻底伤心了,他泪眼婆娑的跑到井边大声的喊叫,以此在发泄自己的怒气。
银泥怕他会做出傻事,也跟着他跑了过来。
在这里,她又看见了那个唱戏的女人。
那女人站在井边,身穿的戏服与她的一模一样,她身姿轻盈,步步生莲,纤长的手指比着兰花指,优美的身段袅娜多姿。
她自顾自的唱着“恨生不逢时,只能别离。”
银泥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出了神。
小天趴在井边大哭,见银泥来了也不理他,于是擦了擦眼泪,望着银泥,“你在看什么呢?也不哄哄我。”
银泥回过神,“没看什么,你别哭了,赶快跟我回去!”
小天爬上井边,威胁道:“我不回去,你若是执意要嫁给蒋寒洲,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戏曲声停了,那女人看着小天,双目空洞。
随后她的面容变得狰狞恐怖,手上的指甲快速生长变得又长又尖。
她扭动了一下身躯,似是很委屈的说,“别啊,这可是我的地方。”
银泥察觉出了不对,抢她一步飞过去扑倒小天。
“快走!”小天还没缓过神来就被银泥扯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能看见女鬼,而其他人却看不到呢,难道是因为她也有那件红戏服?
几天后,银泥和蒋寒洲的婚事如期举行,梨园门口,百米红毯,银泥穿着鲜红的像血一样的嫁衣坐上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