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奇葩盗贼
见过齐临王后,沐易总算知道赵胜这厮为何知道家中遭贼后还幸灾乐祸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爹齐临王那张黑口黑面的脸。
沐易跟着赵胜匆忙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在二月十八这天下午赶到了齐临府,也没有歇息,直接就进了王府拜见王爷。
齐临王看上去五十来岁,长得高大威猛,仪表堂堂,虽然身着便服也随时透出一股子贵气。
可王爷只是匆匆见了一面,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就走了,把接待的事都扔给了赵胜。至于王府失窃的事儿,王爷一句话也没提,只是吩咐下人叫来护院的林教头,让林教头替他讲。
沐易听王爷说林教头,差点以为又穿到了某本书里面。但等那林教头来了后,才觉差异甚大。只见他面膛微黑,大眼圆脸,身宽体壮,若是剃个光头,倒是和鲁提辖相像。
又是一番客套后,才知他姓林名动,是王府的护院头目,也是跟随王爷有二十多年的老人,深得王爷信赖。
据林教头讲,王府是失窃了,可盗贼偷走的东西却是令人讶异。若是一般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这些还都罢了,可以报官让官府去查,也不用劳动沐易远来。偏偏那盗贼别的不偷,却把王爷的朝服偷走,而且是两套都偷了。
偏偏前两日京城有旨意来,要召王爷进京。这进京去见皇帝,到时王爷总不能穿着便服上朝吧。
所以这事很大,但又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不然王爷要挨宗正寺惩罚,更主要的是脸面也都没有了。
要说王府守卫也不松懈,后宅之中等闲人也进不去。发现朝服不见之后,把凡是知道朝服放在何处,又能接触到的下人都拷问了一遍,却人人喊冤,半点线索也没问出来。关键是朝服是由王妃亲自保管,知道的人不多,总不能怀疑是王妃做的这事吧。
王爷为这事大为光火,府里上上下下关着门搜了几遍,一点踪迹都没有寻到。无奈之下,王府只能是让人赶工制作,但这急慌慌的什么时候能做好也是大问题,于是另一边就急忙找上了沐易。
沐易问了之后也深感头疼,这朝服一年也穿不了两回,放在那里平时也没注意,根本不知贼人是何时进来偷走的。虽说他是外来的道士好念经,但这没头没脑的让他也很为难。朝服是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就算当时留有偷盗的痕迹到现在也没有了,让人怎么去查。
沐易倒是怀疑了一下赵胜这个坑爹的货,因为冲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就引人怀疑。但赵胜从元宵节后就一直呆在平山,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要说是外来的盗贼,那么多的财宝不偷,偏偏偷走朝服,说明这贼就是冲着王爷来的,要么是想让他出丑,要么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这贼必然很熟悉王府,那些下人里也极可能有他的内应。
又赶了两天的路,沐易这时候脑子还是晕乎乎的,只能是暂时应下来,跟着赵胜去了他的院子先休息一阵。
沐易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破案高手,若是没有梦里的提点,他比一个普通的捕头好不了多少去。
那么怎么办,只能是先尽力寻找线索,然后等着睡觉呗。于是在赵胜那里休息了一阵后,又问了一番有哪些可能对王爷不利的人。这时王爷让人来叫了赵胜过去,沐易左右无事便出了王府上街去了。
这次出来,他没带别人,只是带了牛三义一起,想着这江湖人办江湖事,说不定会有奇效。
两人上街就奔了酒楼茶肆,因为这些地方往往是江湖人和市井闲汉聚集之地,各种消息也多。
果然他们就听到了很多小道消息,其中一条引起了沐易的注意。
前天早上,天还没亮,城门刚开的时候,城防营守城门的兵丁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那厮穿了身女装,遮遮掩掩的想要混进城门。当时守城的校尉看见,开始吃了一惊却没有声张,因为那厮是个熟人。校尉就想着赶紧让他进城走掉算了。结果有一个不开眼的兵看见他的胡子,当即扭住,还大惊小怪的嚷起来。
他这一嚷嚷就坏事了,几个进出城的家伙过来一看,有人就认出来,这厮竟然是宝应钱庄的柳掌柜。
校尉一看情况,知道隐瞒不住了,只能将人带到营里,先找了衣服给他换上,然后询问缘由。
柳掌柜支支吾吾的就说了。原来他在城门外有个相好的,是个寡妇,昨夜他就宿在了寡妇家。没曾想早上起来准备回城的时候,却发现衣服不见了,不但他自己的衣服不见,连寡妇家原有的男人衣服都不见了。
仓促间又找不到别的替换,想不到别的办法。他便想着趁天没亮,穿了寡妇的衣服先混进城回自己的住处去,结果被那个多事的兵丁扭住了。
校尉听了倒是没说什么,就让柳掌柜的走了。
却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当天就传得满城皆知,还越传越离谱。有人说柳掌柜当时还打了胭脂水粉,胸前垫了东西,十足的女人扮相。还有人说柳掌柜的胡子也刮了干净,那兵丁眼尖,看见了他的喉结才认出是个男人。
于是不出意外的,柳掌柜这份活计不但保不住了,家里也鸡飞狗跳的,这两天都没敢出门。
很多人都说这偷衣服的贼肯定是跟柳掌柜有仇,故意这样整他。
沐易二人在酒楼里没少听人拿这事当作笑料下酒。本来他还觉得这事和王爷丢朝服的事撞到一起是个巧合,却又听到一件类似的事情。
他们正准备结了酒账出去,旁边桌子上又来了两个人,一个青衫,一个黑衫。两人点了酒菜就聊起来。
青衫那个就把柳掌柜的事拿出来笑论,黑衫听了,却不以为然的道:
“这算啥?他大小不过是个掌柜,咱还有比这更惊奇的事儿!”
青衫忙问是什么事儿。
黑衫却卖起了关子,直到青衫承诺这顿酒钱他请了之后才得意的说起来。
说是这城防营的张都监府上今早出了件怪事。早上张府的门房起来开门,便看见有人往府上的门匾上看 ,开始他还没在意,后来但凡经过的人都要瞧上几眼,甚至有人还指指点点的。门房这才抬头往门匾上看去,却看见一块大红布片儿挂在了匾上,遮住了张府的张字。
门房赶紧拿了竹竿子去挑,却怎么也挑不下来,于是又搭了梯子上去,才发现那布片儿竟然是件女人的小亵衣,亵衣上的带子还紧紧的缠在了匾上。等他把亵衣解下,准备下来的时候,又发现那张府的张字儿上面贴了张纸,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宋”字,而且那字还是绿色儿的。
门房赶紧把纸撕了下来,然后拿着亵衣和纸跑进去和老爷说。
“这也不算什么事儿吧?”青衫有些不乐意了,就这也要让他掏了酒钱?
“嘿嘿,你可知那亵衣是谁的?”黑衫笑道。
“能是谁的?不外乎张家女眷的呗!”
“那你就错了,当时可有人看清楚了,亵衣上绣着一朵琼花,旁边还有个阮字儿!”黑衫得意道。
“啊!琼花,阮?你说的莫不是阮琼儿?”青衫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