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道爷要收学费
沐易有些得意，一不小心就讲多了，这一课一直上到午时正点才完。偏偏这几个人还听得津津有味，互相之间也讨论得热烈。
这也难怪，看看那九章算术就知道了，光看字都觉得头疼，哪有沐易用几个怪模怪样的符号表达得清晰。
小姑娘也挺喜欢的，但沐易总觉得她喜欢的原因是可以拿糖果儿来计数。
云正显本来是来看着人的，结果反倒对沐易的算数方法起了兴趣。
他毕竟是个商人，还是个成功的商人，很快就察觉到这种方法的便利，于是学起来比其他人还要专心。
于是第二天又增加了一个人，云家的大管家。
第三天，大管家换成了布庄的新掌柜，还又多了一人。
谁呢，小尼姑圆若。只是人家现在不是尼姑了，还了俗，留起了头发，一月没见已经有寸许长了，不知道吃的啥。同时也不叫圆若了，改回了俗家的名字，跟她师父一个姓，叫陈圆圆。
听到这名字，沐易差点跌了个跟头。
第四天，布庄掌柜又换成了车马行的掌柜。
就这样，云家的几个管家和掌柜都轮换着来了。
结果沐易没有偷着懒，课业量反而增加了。每天不但要讲新的，还得给前面没来的补课。
累死个人，沐易心想，得找云正显要学费。不过看了看身上棉袍，他又犹豫起来。这学费收多少合适呢？
学费还没开口，这学生却越来越多。这天又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莫李氏。
这个被婆婆虐待的女人现在暂时成了一家之主，她那个窝囊男人是见谁怕谁，哪里管得住她。
她是来感谢沐易的，提了一筐鸡蛋，说是自家养的鸡下的。
正赶上沐易讲算数，这个只认得两个字的女人却对算数入了迷，然后在越娘的招呼下也坐下了。
男男女女坐了一堂，沐易只能将他们分成两边，中间弄了道篱笆隔着。当然了，跟锁头一样，这东西也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好在云正显、曾山这些都还是君子。
十天后又来了一个人，又把沐易吓了一跳。
王府小公子赵胜。
这货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起来没几天。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陈圆圆在这里听课，便借口感谢沐易跑过来了。
是谁通的风报的信呢？
沐易眼睛在几个女人身上转悠，直到云正显哼了一声才停下，目光留在了小姑娘身上。
最可疑的就是她了。
这丫头不知怎么做的，把郑管家哄得眉开眼笑，都要把她当自己孙女了。这也是她总是有糖果来计数的原因。
见师父看着她，小姑娘立即低头装作做题的样子，拨弄着她的糖果。沐易却没有说她，反而在心里赞了一句，干得好！
云越娘和陈圆圆在一起低着头窃窃私语，陈圆圆不时偷偷瞟过去一眼。那边更是大胆，盯着她就不放，直到沐易连连清咳几声才有所收敛。
不行啊，这要是让王府知道了，自己也得吃瓜落。
得让这两人老实点，至少在自己眼皮底下得老实点。
沐易觉得自己操心的太多了，好想回到可以整天睡觉，偶尔破个案子的时候。
得把事情分一些出去，尤其是这授课的事。
于是他又把主意打到了曾山身上。
除了云正显，学得最快的有两个人，一个就是曾山。这家伙爱钻牛角尖，反而成了他钻研算数的动力。于是沐易便想，可以单独给他加点进度，然后让他去教其他人。
另一个学得快的让沐易很是惊讶。
那就是莫李氏，这个字都不认得的女人算起数来可谓是得心应手，连几个管家掌柜都自愧不如。
若不是识的字少，又是个女人，云正显都有让她去做掌柜的心思。
人才啊！只是人家还得挣家用，为了不让人才流失，沐易不但没收学费，还倒贴了些。
不过一直倒贴的事情沐易是不会干的，他早想好要给莫李氏找点事儿做了，那就是肥皂。
只要把肥皂弄出来，加上云家的商业网络，日进斗金是指日可待啊！
沐易想得很美，真做起来才知道其中艰辛。
而且他太懒，只想做甩手掌柜。把做肥皂的方法写下来交给莫李氏让她去试验，然后就不管了。结果第二天就看见莫李氏一只手红肿着，问后才知是被碱液烫伤。
这时候的人洗涤一般是用皂荚捣烂了和上白面做的皂团，还有用猪胰脏猪油木灰制成的胰子，胰子有钱人才用得起。
听沐易说能做出比胰子还好的肥皂，莫李氏当天下午回去就急匆匆弄了草木灰，石灰，还有猪油，按他的方法试验，然后就被烫伤了。
沐易后悔没能说明其中危险，这时候的人用的碱都是食用碱，拿来做炊饼的，哪里想到和石灰水混合后的东西，“咬”起人来比石灰水还厉害。
莫李氏出师未捷身先“死”，沐易还得赔银子。
无奈他只能找云正显，把方法说了，云正显何等精明，立即意识到其中愿景，回去就找人悄悄试验。
然后莫李氏就变成了给他打工的了。好在即便是打工人，也比她原先给人做女红给人洗衣要强上不少，何况云正显还承诺给她一分股份。
安排好莫李氏和云正显，接下来是赵胜和陈圆圆，这两人才让沐易伤脑筋，竟然将他的小院当成了谈情说爱的地点，他又不能将两人赶出去。
直到有一天，从小姑娘那里知道郑管家喜好杯中之物，而且还是从王爷那里学来的嗜好，于是就有了主意。
他画了张图，歪歪扭扭的，交给赵胜。
“这是什么？”赵胜看着图上奇形怪状的东西问道。
“酿酒的宝贝。”沐易解释了一通，又一阵忽悠。赵胜才明白这东西可以拿来讨好他爹齐临王。
“还有，这酿出来的酒再经过反复蒸酿，可得酒精，用来消毒，还可以用来做香水。嗯，香水的配方我写给陈圆圆了。这些东西对外就说是她师父留给她的。然后你们自己去找云家主，做点成绩出来，说不定……”
沐易嘿嘿笑了两声。
赵胜要是还不明白，就真的该打了。
终于把这两个不安分的因子扔给了云正显，沐易觉得轻松多了。虽然把挣钱的路子白白送出去，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接下来只要把曾山的算数课程提前，自己又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大觉了。
沐易想得很美，却还是忽略了一个人。
云越娘，这女子来学算数，只有一分是真，其余九分是来盯着沐易的。干啥？当然是催他找师姐红玫瑰！
可沐易是真没辙啊？红玫瑰也不托个梦来，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