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醉酒杀人
只见她皮肤糙如鳄皮,颧骨高耸,鼻似鹰钩,双唇黑红如凝血。
沐易吓了一跳,赶紧把黑面巾又给她盖上。
“怎么?看见我长得丑,便没有兴趣了?”
吕三娘揶揄道。
沐易正色道:“说哪里话,贫道可是出家人,从未有非分之想!”
“呸,你也像个出家人?”
“哼,你管我像不像!我只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有五……银票的?”
吕三娘却睁大眼,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说!”
沐易拿着刀在吕三娘面前晃。
吕三娘赶紧答道:“我在云家安插了眼线,他听云老爷亲口说的!”
沐易皱了皱眉,“怎么?你要对云家下手?”
“我才不会,云老爷是个善人,我吕三娘劫富济贫,却从不对良善之家下手!”
善人?云老爷看着是面善,但沐易也不敢保证,很多人前大善人,人后恶小人,背后干龌龊事的不少!
“那你是觉得贫道不是善人了?你且说说,贫道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了?”
沐易盯着吕三娘的眼睛问道,心中却在想,眼睛倒是好看,可惜脸上不能目视。
吕三娘张口结舌答不出来。这厮才来平山县三天,她哪里知道他以前干过什么坏事!
“说不出来了吧?哼哼,现在知道偷……抢错人了?”
“三娘知道错了,道长行行好,放了妾身吧!”
吕三娘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软语求饶道。
这话还听得,语气软了,感觉声音也好听了。不过想到那张脸,沐易不由一阵恶寒。
怎么办?是送官还是放了?
若是送官,她要真是个劫富济贫的侠女,自己岂不是办了坏事!
沐易纠结了一会,然后下定决心,说道:
“我若放了你,你再找我麻烦怎么行!”
“妾身对天发誓,绝不再找道长麻烦!”
“真的?”
“真的!”
其实沐易根本不信,什么发誓,要是老天有眼,这天下也没有那么多不平之事了!
他不过是借坡下驴而已。
于是他拿着短刀,打开门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吕三娘惊慌问道。
“今晚这房子是不能住了,贫道去客栈睡,你自己解了绳子走吧!”
走出门,沐易突然又说:“别想着烧了贫道的房子泄愤,贫道大不了去找云老爷赔我!”
别说,吕三娘还真有这个想法,但听他这么一说,赶紧打消了。
沐易直奔院门,打开来往外走了几步,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回来,也不关上,就那么虚掩着,然后到院中花坛后面猫了下来。
过了一会,只见一条黑影从房中出来,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飞身掠起,三两步就到了院墙下,在墙上蹬了一步,落到墙头,又往院内看了两眼,这才消失在夜色之中。
“有门不走,非要翻墙!”
沐易吐槽了一句,却不敢立即回屋,生怕吕三娘去而复返。他坐在花坛底下,靠着坛沿,一边想着有的没的,一边打起了瞌睡。
“沐爷,醒醒!醒醒!”
沐易被摇醒了,睁开眼睛,醉意朦胧的道:“是细狗啊,你还挺早!”
“沐爷,你说啥话呢?你请咱喝酒,这喝着喝着,你自己倒先醉了!”
“我醉了?”沐易抬头四下望了望,酒立刻醒了一半。
草,又穿回来了?
这是包间里面吧,墙上还有两张白酒的宣传海报,角落里那是空调吧,门口站着的小妞明显穿的是改良的旗袍!
他再看细狗,身上穿了件花衬衫,脖子上大金链子,头上长发没有了,变成了寸头。
难道连细狗也跟着自己穿回来了?
“沐爷,你醉了!咱扶你回去歇着!”
两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走在一条巷子里。
旁边的一个小院里面,传出哼唧哼唧的怪声。
沐易脑袋昏沉沉的,没听出个什么名堂。
细狗却嘿嘿笑着,说道:“沐爷,要不咱不送你回去了,就在这找个房间睡一晚?”
沐易摆着手说道:“要去你去,我自己回!”
细狗却说:“沐爷,你这样子,怕是自己回不去了!听我的,咱就这家歇一晚。要不咱先进去瞧个热闹,你要是满意了,就定这家了!”
说完他把沐易扶到墙下,蹲下身子,又说:“沐爷,踩着咱,翻进去!”
沐易这时候脑子也不好使,鬼使神差的就踩着细狗的肩膀翻墙进去了,接着细狗也翻墙进来。
两人来到窗下,细狗猫着腰偷偷往里瞧,看得是眉飞色舞,恨不得里面的人是自己。沐易呢,却滑倒在那儿,靠着墙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沐易醒了过来,眼睛被眼屎沾粘住了,有些睁不开,于是他伸手在脸上搓了搓,嘴里还迷糊着说道:“细狗,回去了!”
可他却没听到回答,便随手摸了一把,却摸到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东西,感觉还有点儿滑腻。
沐易吓了一跳,眼睛也睁开了,忽地从地上爬起来。
一具赤裸的尸体横陈在床上,胸腹上遍布刀口,不下十余处,血流出来,整个床上都是。沐易呆呆的望着,似乎被吓傻了。
这时门口突然进来一人,看见他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死人,一声惊叫:“杀,杀人了!”
沐易回过头,那人立即转头就跑,好像沐易要追上去将他也杀了似的。
沐易举起手喊道:“别跑,不是我杀的……”
可他话音刚落,就看见自己手上居然握着一把短刀!
那短刀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上面沾满了鲜血。
沐易吓得赶紧将短刀丢掉,短刀落到地上,咣啷一声。
咣啷,沐易吓得猛地从地上坐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草,又是个梦!
骂了一句,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在花坛后面睡着了,还一觉睡到了天亮。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头发,有两滴还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就像是他在流泪一般。只是泪是热的,露水却是冰凉的。
沐易觉得浑身酸痛难当,屁股上和背上仿佛还有地面带给他的凉意。
他抱着双臂,狠狠的打了个冷颤,然后拖着有些麻木的双腿回到房里,钻进被窝里将自己裹了起来。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的暖和起来,裹着被子坐起来。他看见床边褥子上一个洞,想起昨晚“惊心动魄”的经历,四下扫了一眼,又看见桌子上摆着一把刀鞘。
刀鞘不知是何种皮革制成,黑黝黝的,上面用红线勾了一枝带刺的玫瑰花图案。
沐易突然想起那把短刀还在外面,赶紧掀开被子,匆匆跑了出去,到花坛后面找到了短刀。
将短刀拿回房里,插进刀鞘之中,严丝合缝一点不差。
这个吕三娘是什么意思?
刀没了,刀鞘也不要了?还是说,就送给自己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冷颤,倒不是觉得冷了,而是他想起了那张脸。妈的,别是看上道爷了吧?这可不行!
这女贼不会又来纠缠吧?
俗语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就算是个女贼,她也是贼啊!
完蛋了!
沐易看了看门窗,又看看房顶,总觉得不安全,又出门看看四周院墙,心想,得弄个报警系统!
可这年代,怎么弄呢?
乱七八糟的想了半天,沐易才渐渐冷静下来。
或许就是没有了刀,刀鞘也没有用,干脆不要了。
嗯嗯,就是这样!
沐易放宽了心,觉得肚皮开始叫唤了。
这时,酒楼的人上门来收拾餐具,沐易给了十个大子儿,来人高高兴兴的将残局收拾干净,才担着餐具离去了。
沐易也出门,在附近寻了个小店囫囵吃了一碗汤饼,就是面条。
然后又去县衙找细狗。他还惦记着晚上做的那个梦呢,得问清楚,是不是干了什么自己都记不得的事情。
“细狗,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