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废柴青年被放养三年
伊人面临升学，小学六年级即将毕业。
村里小学没组织升学指导，贺菊香也没有张罗升学辅导班，贺伊人在被命运安排。
有一天，听到女同学曾美丽说:&34;我们几个周六去城里参加升学考试，不要迟到。&34;
伊人听后，和几个同学约好一起走小路去考试。
路上对着发小蓝心洁说道:&34;咱们也去城里考试。&34;
现在回想起很好笑，甚至，有点心酸。
升学那年，班主任怀孕，也没有想在村里继续教书。
我们孩子的读书命运，就这样无情捉弄了。
我们一直向前走，根本不认识路。
这条路莫名的有点长，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往哪里走。
贺伊人没有戴手表，望着两边绿油油的水稻，沮丧的说:&34;我们去不了，不知道怎么坐车？&34;
往前走了几步，有点踉跄，嘲讽的说:&34;都没有做好复习，都散了，回家吧。&34;
贺伊人走到最后面，踢着地上小石子。
打趣自个儿道:&34;我们被遗忘了。&34;
突然哼了一声，无奈又憋屈说:&34;班主任没有替我们未来着想，她只是一个来村里攒经验的女老师罢了。&34;
发小蓝心洁回头看了一眼她，大声喊道:&34;伊人走前面带路。&34;
伊人连连点头，小跑追上去。
一路领着发小他们，一路上大家都有点沉默寡言。
贺伊人感受到内心独白如此苍白无力。
冷冷的自语:&34;我逃不脱命运的安排，总是被某种枷锁牢牢困住。&34;
看着眼前的水稻很茂盛，忍不住用手去触碰，一不留神，竟然被割了一大口子。
她强忍着疼痛，内心咯噔了一下，沮丧的说:&34;内心的围城，走不出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34;
伊人虽有不甘，但眼下也只能顺从。
她抬起头，望着眼前曲折的小路，弯弯绕绕，还要经过一条水沟，回头提醒:&34;大家小心，别掉进沟里了。&34;
在经过水沟时，有点打滑，失去了重心，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不堪。
发小蓝心洁死死地抓着岸边，身子试图前倾，大声说道:&34;把手递过来，拉你起来。&34;
伊人起身那一刻，把她也拉进了沟里。
蓝心洁躺在了黑色的水沟，生气的说:&34;你干嘛啊。&34;
两人背上全是泥巴，伊人尴尬的说:&34;对不起，不是故意的。&34;
蓝心洁抖了抖身子，埋怨道:&34;你就是有意的。&34;
伊人不好意思，无奈又憋屈的说:&34;回家请你吃棒棒糖，消消气。&34;
心洁看着伊人狼狈的样子，脏水不断从衣服上掉下来，捂着嘴，忍不住偷笑。
伊人突然急匆匆的往前跑，对着后面的同学大喊:&34;我们小跑起来，赶回家吃饭。&34;
跑了几分钟，大家累的气喘吁吁，发下蓝心洁拉住伊人，磕巴的说:&34;我们休息下。&34;
伊人看着满身泥巴，都脏成泥人了，干脆盘着腿坐地上。
她没能去参加升学考试，郁闷的说:&34;父母都不着急升学，班主任结婚生子，有家庭，我们不是她的孩子，她也不必扛起重担。&34;
贺菊香看见女儿回来了，上下打量，好奇的问:&34;去干什么了，从泥巴地爬出来啊。&34;
伊人愣住了，冷不丁回:&34;掉坑里了，啥也没干。
贺菊香忍不住大笑，劝说道:&34;去洗个澡。&34;
伊人慢悠悠的进屋内，用水瓢打起一大盆冷水，将手来回搓干净。
扶着椅子，摇晃着脱下来脏鞋子，用蛮力将鞋子扔了出去。
上下看了一眼脏衣服，没一处干净地方，随即大声喊:&34;帮我拿衣服。&34;
贺菊香放下扫把，帮女儿找了几件干净衣服，随手放在洗澡房的椅子上。
看见女儿正吃力的打水，顺手帮她一起抬进去。
贺伊人洗了很久，她欲哭无泪，心里难受。
贺菊香扫完地，坐在椅子上休息，见女儿还在洗澡房。
用力拍打着房门，着急的问:&34;没事吧，别洗太久着凉。&34;
贺伊人打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她装作若无其事，微笑着说:&34;妈，我饿了。&34;
贺菊香连连点头，欣喜的说:&34;给你做好吃的。&34;
贺伊人满眼泪光，快速跑进了房间，锁住了门。
贺菊香做好了几道菜，都是女儿爱吃的，叫她吃饭，没人回应。
贺菊香上楼，轻轻推开了房门，看到女儿用枕头闷着头，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伊人掀开枕头，从床上爬起来。
贺菊香仔细看了一眼，女儿眼角有泪痕。
伊人挽着贺菊香，撒娇说:&34;妈妈做的饭菜，太好吃了。&34;
伊人趁妈妈去端菜，长叹一声，失落的说:&34;算了，说了也没用。&34;
灰头丧气的接受了命运安排，在村里又读了三年初中。
贺伊人有点自暴自弃，村里办初中升学考试，没有做半点复习，就进入了改变命运的考场。
考试成绩一塌糊涂，与小学的优异，形成鲜明对比，前后判若两人。
爱玩，上课出小差，初一第一学期排名倒数。
作为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成绩优异，考上名牌大学，才是改变命运的出路。
她的叛逆，和这条康庄正道越走越远。
她很矛盾，有点抑郁，爱发呆，自言自语:&34;我疯了吗&34;
贺伊人活着有点闭塞，生活就像线段。
总是从家里开始走路出发到学校，再从学校放学回到家里。
贺伊人的学生时代，不再有小学头几年风光，鲜少受到同学和老师的美誉。
人生似乎进入了暗淡无光的日子，枯草乏味，一点都不充实。
她的人生彻底反弹。
贺菊香参加初一新生家长会，成绩放榜单了。
她挤进人群，自上而下的找着，纳闷的说:&34;在哪啊，以前几秒就看到了。&34;
找了很久，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女儿大名。
发小心洁母亲也在，嘲笑道:&34;伊人成绩都垫底了，以前的好成绩都是抄出来的吧。&34;
贺菊香气急了，脸胀通红说道:&34;我女儿成绩一塌糊涂，回头和她聊聊，承认优秀那么难吗&34;
发小母亲哈哈大笑道:&34;优秀的，都倒着数了。&34;
贺菊香灰溜溜的走开了。
贺伊人有点麻木，像是生病了。
贺菊香没责怪，也没有问伊人原因。
这次贺伊人堕落的有点彻底，从她的人生高点跌落到了谷底。
她一度出现了自残行为，用橡皮筋狠狠的勒住自己的手腕，直到出现红印。
她太压抑了，无处释放，也不会和贺菊香诉说。
贺菊香两口子从未给贺伊人学习压力，也没有给女儿说太多人生大道理。
似乎，你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一切都是她的选择。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闷闷不乐，形单影只。
小伊人喜欢上了看学校发的杂志，她从杂志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也听到了别人内心的独白，以及和命运的抗争事迹。
如果没有那段看杂志的日子，估计伊人沉沦的时间还要更长。
杂志里分享的两个故事，让她刻骨铭心，至今都还记得。
一个是初中毕业的男生，原本想早早地入社会去赚钱，可是因为工地上意外受伤的经历，让他有了回学校复读的念想。
他每天复习到凌晨两点，靠着自己的勤奋努力，终于如愿以偿的考上市重点高中。
在工地上辛苦工作，不只是收入微薄，还没有风险保障。
有一次，他在工地发生了工伤，严重擦伤了右臂，鲜血直流。
他独自一人去找包工头理论，人家不仅赔钱少，还侮辱他学历低。
这段不愉快的打工经历，让他大彻大悟:&34;该读书的年纪，就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好的大学，通过知识改变命运。&34;
贺伊人反复看了这一段，深有感触:&34;我们都是普通家庭的小孩，好好读书是唯一改变命运的出路。&34;
她托着下巴，望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小声嘀咕:&34;是啊，读书的年纪，就该像海绵一样不断吸收养分。&34;
她的内心重新燃烧了一把火，她开始努力学习。
常常没日没夜的把自己关在房间学习，终于学习成绩排名前10了。
即使发小在家外院子疯玩，还讥讽她:&34;哟，读书好认真啊。&34;
贺伊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没理她。
如饥似渴的读着，沉浸在书中世界，无法自拔。
贺伊人从另外一个故事里，读到了与命运的抗争。
伊人合上杂志，激动的说:&34;他和我一样，不愿意一辈子普普通通。&34;
她翻看了另外一页，欣喜的说:&34;他选择了自己规划人生，而这个人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34;
故事的男主人公，出身普通。
他的母亲像往常一样给了几百块钱，叫他去买几株树苗来种植，好来年卖个好价钱。
他坐在眼前的田埂上，做了很久的思想抗争。
随意丢着石子，不甘的说:&34;如果按照母亲意愿去买树苗，他的生活不会改变。&34;
于是，他将买树苗的钱去报名了设计衣服的培训课程，又去了工厂做一线员工，熟悉衣服材料，了解所有与做衣服相关的生产工艺。
他与母亲规划的生活越来越远，与他自己想要的生活越来越近。
后来，他去了一家大的品牌公司，在知名女装品牌公司系统的学习了很多设计知识，自己设计的衣服也小有名气。
这坚定了他想做品牌的梦想，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很踏实。
贺伊人很欣赏他，幻想着说:&34;我要和他一样勇敢、坚定，我的人生自己做主。&34;
她握紧拳头，望了望周围，小声嘀咕:&34;父母的人生，不是我要的。&34;
贺伊人强烈的想要改变生活现状，但是，又没有明确方向。
眼下没有其他兴趣爱好，除了读书，就喜欢出黑板报，早年喜欢画画的兴趣淡了很多。
小伊人小学六年时光，学习生活还算是有趣。
每个学期的黑板报，都是她来负责的，既是班长，还身兼宣传委员职务。
转眼小伊人长大了很多，已经是初中生了。
她还和小学一样喜欢出黑板报，只是这次不同了，但不再是班长，也很少参加学校活动。
宣传委员职务，是小伊人初中三年唯一的职务。
有一次因出黑板报很晚回家，被小姨美兰一把拉住书包，做了很久的思想教育。
她大声呵斥侄女，叫她坐下，冲她嚷嚷:“出黑板报，能有多大出息，明年不要弄了，专心读好书，将来考上好大学。”
小伊人很爱哭，躲进了厕所。
她声嘶力竭反驳:&34;我就是喜欢。&34;
伊人一旦认定了的事情，谁也不能左右。
这次她没有选择沉默，而是嚎啕大哭。
第二天发小母亲问小伊人:“昨天发生了啥事情，闹得那么大声。”
小伊人没有搭理她，回了家。
在她的心里，眼前这人很伪善，人前人后，两个样子。
没少在背后嚼舌根，是个嫌贫爱富的马屁精。
出黑板报，是小伊人坚持了7年的事情，经历了那次大吵架，也放弃了。
小伊人的性情，早不是那么活泼了，她的内心有一道高高的心墙。
小姨夫曾当着贺菊香面笑话:&34;她不爱往城市跑，爱睡懒觉，还爱蹲着，懒得跟条蛇一样。&34;
他看不下去，有点恨铁不成钢。
用脚踢了伊人屁股，生气的说:&34;蹲着的毛病，我一脚给你治好。&34;
伊人有点尴尬，起身站起来。
靠着房屋的柱子，小声念叨:&34;想和命运抗争，但没有方向。&34;
本想对小姨夫发脾气，她忍住了，冷不丁说:&34;眼下的城市也不远，但去了做什么，没有出路。&34;
父母不关心她的学习成绩，成绩好坏，父母没有多大反应，也不规划她的人生。
生活似乎没有枷锁牢牢困住她，她很空虚。
偶尔靠着大声朗读英文来获得生活上的满足感。
隔壁大婶嘴巴里说出的话，还是同小时候一样的难听。
背地里嘲笑她:“这英文课文没读顺，还在那结巴的背诵。”
她脆弱的内心，做不到无感。
自卑、懦弱的性格特质，原本是被小伊人隐藏的很深，但总是会被嘲笑、讥讽唤醒。
尽管不用每天花上几个小时走上几公里泥巴路去上学，父母也没有施加学习压力，也没少吃喝，但小伊人童年并不快乐。
爱哭，总是她对外界接收到不好信息的直接反应。
童年创伤，是她不愿意轻易提及的。
说那些往事，仿佛是在戳破伤疤 ，她的眼神，会很忧伤。
伊人爱写作文，通过写文章去记录所见所闻。
字里行间，总会有悲伤，偶尔也会言辞犀利的表达观点，也不乏辞藻华丽，对美好生活还是有很强烈的向往。
写作文，成了她抒发情感的通道。
有段生活枯燥乏味，像一口枯井，小伊人也有厌倦过写日记。
还记得有一次日记本有老师评语赫然写着:“有点记流水账。”
小伊人初中三年，没有上台演讲，更别提爱主持这件事情。
她选择淹没在人海，不再成为人群中最突出的学生。
仅有一次高昂的学生讲话，还是政治课上有关为梦想的发声，课堂上很安静。
小伊人声音洪亮，掷地有声的说:我的梦想是做老师，像蜡烛一样燃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34;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没有同学笑话她的梦想。
后来，小伊人没有做老师，命运和她开了玩笑。
她没考上好大学，她在乎学历不高，不配作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
她永远做不到桃李满天下了。
后来大专毕业找工作，小姨美兰曾劝说:&34;去当幼师吧，你适合。&34;
小伊人的内心麻木了，隐隐约约有刺痛。
她无力的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呻吟:&34;我没用，只适合每天带着小屁孩学习。&34;
伊人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激昂的说:&34;我的命运由我不由天，我会找到生活的出路。&34;
贺美兰哼了一声，捂着嘴偷笑。
贺菊香两口子埋头做家务活，一会儿洗碗，一会儿扫地。
没有人走进过爱哭的小伊人内心，没有人去读过她苍白无力的内心独白。
走出去，一直是她的执念。
伊人有时会发出似笑非笑的感叹:&34;何必要人懂你。&34;
从初二开始，小伊人学习成绩有了好转。
她经常在晚上将自己锁在自家二楼，沉浸式的学习。
她很胆小，读书学习到深夜，她不敢一个人下楼。
每次总是在楼上大声喊:&34;爸爸，我不敢下楼，你来接我。&34;
陈玉树每次都会准时出现，没有任何埋怨。
这些细节，让小伊人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
她还不敢一个人去开灯上厕所，贺菊香母女俩都有陪着小伊人上厕所的经历。
伊人小时候爱听周边邻居、父母说一些灵异的事情。
他们说的故事大多发生在黑暗的地方。
渐渐的，小伊人害怕瞎灯黑火，胡思乱想的时候，会变得异常胆小怕事。
以前喜欢出黑板报、画画，还有想做小学老师，但走着走着就放弃了。
喜欢写点文章，这个习惯还保留着。
它可以让小伊人有种精神寄托，也能让她抒发情感。
小伊人试图在这些坚持了很久的事情上找寻梦想的价值，努力的意义。
爱唱歌，是小姨美兰感染的，这个爱好一直都有。
也成为了后来社交场合，还能找回来的难得自信。
但不能作为职业歌手，小伊人从小觉得自己不够漂亮，上不了大的舞台。
贺菊香母亲调侃:&34;是啊，长的四不像。&34;
初中班主任曾开玩笑:&34;丑媳妇再丑，也要见婆婆。&34;
伊人听后，没搭理。
其实，贺伊人美而不自知。
贺伊人一直在找寻未来的出路，无意间又看到了坐井观天这篇文章。
她若有所思:“如果只是呆在井底，会误以为井口就是全世界，但当它爬出井口，看到了花花绿绿的世界，不禁惊叹世界好大啊”
再到后来听到村子里的妇女在议论:“我家哥哥小孩，考上国外大学了，将来也准备国外工作。”
小伊人有了去外面世界看看的想法。
她兴奋的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贺菊香瞥了一眼，没搭理女儿。
眼下没有其他出路，只能好好读书，争取考上市重点高中，去城里读书。
伊人的成绩直线好转，初二那年期末考试，物理、化学都是差几分就满分。
小姨美兰看了成绩单，奖励了她100元。
伊人露出了久违的开心，学习更有动力了。
有一天，伊人碰到初中同学文静如分享去省城玩的所见所闻。
他羡慕的说:&34;省城是外面的世界，她没有去过。&34;
父母常年在家务农，都没有去过省城，更别说其他的城市。
贺伊人不愿意和父母一样守在这里，她想去更大的世界看看。
从来没指望父母能改变她的命运，但去外面城市，还是要有一点傍身的才华。
当然，伊人的内心是不屈的，她不服:“不比别人差，也没有身体缺陷，更没有智力障碍，我的拼搏干劲不输他们。&34;
不甘平凡，是小伊人对命运安排的抗争。
伊人不像城里的孩子，有各种兴趣班，但其实她很向往那种学习生活。
因为可以让她变得优秀，不至于一无所成。
小时候她很喜欢看小姨美兰拉小提琴，听得入神。
贺菊香母亲为了提防小伊人碰坏，竟然将它锁起来。
贺伊人看见了这一幕，掉下来眼泪，落寞的走开了。
贺菊香撞见了，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心疼的问:&34;怎么了，女儿。&34;
伊人不停掉眼泪，小哭包抽泣着说:&34;没人在乎我。&34;
贺菊香连忙安慰:&34;爸妈都爱你。&34;
伊人哼的一声，悲伤中带着不屑。
强忍着泪水，磕巴着说:&34;小姨琴棋书画都会，我希望和她一样，做个才女。&34;
伊人跑进了奶奶房间，闷头痛哭。
现实真的很残酷，一切都是奢望。
小伊人当时也只是个喜欢洋娃娃的小女孩。
有一次去城里给姨奶奶拜年，她看到了橱窗摆放的洋娃娃。
特别希望妈妈能给她买一个，贺菊香随口就说:“这洋娃娃有啥好买的。”
自那以后，贺伊人再也没提过。
玩的玩具，也就那几个，还是小姨的生日礼物。
三只狗狗玩偶，一只兔子玩偶，还有两三张用过的生日贺卡。
贺菊香给女儿买的最多的是学习用品。
就这几个玩偶，陪伴了伊人的童年，给它们披围巾，编故事，让玩偶来演戏。
弟弟也就两个玩具，数字拼图和赛车，都是小姨美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其他的玩具，就是自家坏了的录音机拆了再重装。
伊人姐弟拥有的玩具少了些，但父母对子女学习还算用心。
贺菊香经常一次性批发采购文具用品，上城里一趟不容易，想给她买一些书。
随即问:&34;要买课外书吗？&34;。
伊人玩着钢笔，漫不经心答道:&34;买一些课外习题就好。&34;
大姨贺金花回家看母亲，买了一些新鲜水果进门了。
贺伊人起身泡茶，接过她手头的水果。
大姐贺金花见贺菊香要出门，调侃她:&34;我一来，就要出去，不太好吧。&34;
贺菊香接过茶，递给了大姐。
连忙解释:&34;伊人，要买书，准备上城里。&34;
大姐贺菊花，心眼好，就是爱炫耀。
把茶放在茶几上，大声说道:&34;我儿子学费贵，姐弟俩学费加起来才比的上。&34;
贺伊人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声:&34;多好的人，就是长了一张不争气的嘴。&34;
贺菊香听后没大反应，总能忍气吞声。
两姐弟也不吭声，这一家人出奇的相似。
贺菊香收拾单车，伊人拉着妈妈，小声说:&34;别生气，大姨就是挖笋的，一山头笋都快没了。&34;
贺菊香噗嗤一笑:&34;夺笋啊。&34;
伊人表面默不作声，但她希望自己争气，不给父母丢脸。
表弟谭学森初中是在市里读寄宿学校，贺金花没少炫耀儿子，甚至，毫不低调说:&34;将来儿子是要京城做大官的。&34;
直到后来两次都高考落榜，才在老贺家低调了很多。
伊人小时候很爱打扮，小美人一枚。
伊人讨好贺菊香，主动饭后洗碗。
贺菊香站在身后，嗑瓜子。
伊人撒娇的说:&34;妈妈，我想买一些好看的头花。&34;
还不忘叮嘱她:&34;弟弟爱吃的卤鸡爪，也买一点。&34;
妈妈常常踩着单车去市里菜市场买上几斤，顺便给伊人买几个头花。
家庭的温暖，父母的爱，让伊人内心很充实，以至于后来去异地工作，她没有畏惧。
伊人正在看书，听见妈妈的单车声音。
高兴的满屋子跑，激动的说:&34;妈妈，回来了。&34;
伊人在篮子里拿出卤鸡爪，还有一些蔬菜，将菜都放在了案板上。
扶着贺菊香，劝她坐下来，陈玉树坐在床边休息，伊人坐在中间，将手挽着爸妈。
撒娇的说:&34;我很知足，也很感恩，我能让爸妈过上好日子。&34;
贺菊香两口子面面相觑，笑的合不拢嘴。
15岁那年，她如愿考上了市重点高中，也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聚餐。
考完最后一科目，小姨夫骑电动车带她去超市买菜和水果，还买了一大堆零食。
因为是侄女的生日，小姨贺美兰张罗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这样幸福的家庭氛围，一直是伊人保留在心底的。
看着家人亲自炒了一大桌菜，有荤有素有汤，忍不住吐槽:&34;这样有人情味的地方太少了。&34;
贺菊香两口子一直是放养伊人，女儿像极了牛羊自讨生活，哪里有草，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