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卖画（一）
下午两点五十，门外进来四个人。
斯图尔特是澳大利亚悉尼人，澳国极右翼流氓组织‘大白鲨’的成员，主张白种人优越于其他族裔。
斯图尔特是‘大白鲨’活跃分子，经常参加歧视有色人种的活动和暴乱，大学时候，还曾经因为殴打黑人与亚裔被警方拘留过。
今年年初，斯图尔特被澳大利亚拓普投资集团派到华夏任部门经理，在单位他粗暴喝令华夏人下属，动辄便辱骂他们是黄皮猴子。
被投诉后斯图尔特也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斯图尔特经常出入酒吧夜店，华夏女孩主动投怀送抱，他每个月要换十几个女伴，他曾公开扬言，华夏女孩就是供他任意玩弄的性奴。
斯图尔特是带着鄙视、傲慢与不情愿来华夏的，随后他发现，他外国人身份居然在华夏社会各层面都有特权，这使他惊喜。
当然，这也使得这个白人至上分子愈加傲慢、肆意妄为，视华人为奴仆，愈加地鄙视，找一切机会炫耀他浅薄的、自认为高贵的血统与肤色。
昨晚，在拓普投资集团的酒会上，斯图尔特与中州合鼎商贸总经理钟耀方认识。
为了获得投资，钟耀方对斯图尔特甚是巴结，今天上午主动邀请斯图尔特出来玩。
钟耀方平时附庸风雅，偶尔买古玩行贿，他不是收藏家协会会员，但与几个藏家熟悉，也来过几次收藏家协会。
得知今天下午协会的活动，又听斯图尔特对古玩感兴趣，钟耀方便跟协会会长石凤来联络，说带一个外国友人过来，石凤来同意。
于是他们来了，另外两个女孩都是斯图尔特公司下属，昨晚陪他过夜的。
“诸位老师打扰了，这位是拓普投资集团的斯图尔特先生，听说今天有古玩鉴赏活动，我带他特意来看看。”
钟耀方面带笑容，连连拱手，然后介绍了协会会长石凤来，以及他认识的郑方明、朱彦合、秦望、尤磊、陶峰、肖耒等人。
众人表示欢迎，但斯图尔特傲慢得很，趾高气扬走进来，手插兜，不屑地发鼻音嗯嗯两声回应。
“那就随便坐吧。”石凤来见这外国人不上道儿，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咳嗦两声，便去看物件了。
室内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哪冒出来这么个东西？不再理会他，接着聊古玩。
钟耀方面露苦笑，对大家抱拳拱手做歉意状。
斯图尔特见在座众人对他不甚在意，非常不满，感觉受到了冷遇。
在他想法，他驾临之后，这些卑微的华夏人就该给与贵宾待遇，诚惶诚恐地介绍古玩。
如果他喜欢，他们该双手奉上物件儿给自己作为礼物才对。而面前这些人居然敢无视他这个尊贵的白人！真是岂有此理！
斯图尔特虽然看不起华人，但却知道这些古玩物件儿是值钱的，大英博物馆不就摆着很多华夏文物嘛。
于是，斯图尔特忍着怒火，一脸倨傲地看了起来，表情甚至带着一丝嫌恶。
“这是什么东西？你们给我说说。”斯图尔特来到尤磊的宣德斗彩花石碗前，对正在聊天的尤磊与周方明不客气地命令道。
这款宣德斗彩以豆青釉色为地，五彩绘酸浆果纹饰，绿色的枝与叶，乳白色的花冠，非常艳丽华贵，甚是引人注目。
斯图尔特华语讲的还不错，这也是他被派来华夏任职的缘由。他当初学习华语的目的，就是跟唐人街华裔炫耀白人的优越感。
二人见他如此无礼，皱皱眉白了他一眼，尤磊责斥道，“你妈没教你怎么跟长辈说话？”
二十多华人的场合，正好用来展示白人的高高在上，这些人不像钟耀方与随行两个女孩那样恭维和巴结他，已经让斯图尔特不满了。
此时见他们居然敢斥责自己，斯图尔特当即便怒了。
他冷哼一声，发作道，“老爷要买你们这些破烂，报个价吧！”
他声音很大，语带不屑，表情桀骜，室内当即安静下来。
这不连累自己得罪人吗？钟耀方可知道这些人的身家与影响力，赶紧拉了拉斯图尔特，但斯图尔特哪里会在意他的想法？
自称老爷当然是挑衅和侮辱，但这就是斯图尔特的作风！
在他眼里，除了白人都是垃圾，白人天生高贵，其他人种就该跪在白人脚下臣服。
虽然在你们国家，你们又能怎样？还不是得乖乖忍耐？
斯图尔特本来就嚣张惯了，洋大人在这片土地上还有特权，他也就被惯的更加狂妄，目空一切。
斯图尔特一进来，杨桐就认出了他。
上周他出去办事，在中和街十字路口，见一个外国人在追打交警，周围看热闹的人都骂洋鬼子嚣张。
杨桐问缘故，原来是那外国人驾车闯红灯差点撞到人，发生争吵，交警赶来处理，结果外国人傲慢得很，骂所有华夏人都是黄皮猴子。
交警只是警告他几句，他便推搡、追打交警，杨桐当时很感觉悲哀，一下子想起了留学生学伴等等事情。
那个外国人就是眼前的斯图尔特。
不知道后来怎么处理的，此时见到他如此态度，估计当时是没有处理，对外国人宽大宽容，一向是这片土地上的‘礼貌’。
收藏家都是文明人，经常跟古玩打交道，也自认都是斯文人，此时贸然遭到挑衅，大家因为太过意外、愤怒而气结，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桐见状，对斯图尔特冷冷道，“大英博物馆里展示的就是这种珍贵古玩，如果你认为是破烂，我看是你的眼睛出了毛病。”
顿了顿，又故作不屑道，“来华夏混的外国人，大都是在本国混不下去的穷鬼垃圾，你也是吧？你以前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些珍贵物件吧？你买得起吗？问什么问？”
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你跟他们打招呼之前得先开一枪，因为他们骨子里就是坏的。
对这种傻逼，你越是礼貌，他越是蹬鼻子上脸，你必须得震慑和警告，
否则，你连跟他们平等对话的权力都争取不到。
所以杨桐讲话很不客气，你自称老爷，我便骂你是穷鬼垃圾。
身为白人至上主义者，斯图尔特本就因为肤色而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在华夏，外国人还有特殊待遇，这更让他的优越感无限膨胀，变的颐指气使、傲慢不逊。
此时遭到辱骂，斯图尔特勃然大怒，黄种人在他面前就应乖乖顺顺的，他甚至都不习惯华人的一丝一毫忤逆。
“黄皮猴子！老爷是穷鬼？老爷能把你们这些破烂都买走！包括你们这些穷鬼的穷命！”
暴怒和自大令斯图尔特口无遮拦，当众辱骂起了众人。
但这并非临时起意，事实上对斯图尔特来说，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可以辱骂华人为黄皮猴子的机会，借此展示白人的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