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牵手真的是……过分惹人怜爱了。……
夜晚霖县看台上望去, 像是山间颗耀眼宝石，处刚刚被雨水清洗过，月『色』里绿意便显得比平日更加浓郁, 空气里湿气更是含着山林特有甜味, 覆盖那站在看台上两个少年。
顾眠现在不太想回家去, 眼看时间其实早，不过八点，所以陆撼城身上下来后干脆找了块干净地坐下。
谁想他屁股刚刚沾着地面，就被陆哥把又拽了起来：“干嘛？”
他看向他陆撼城, 眼睛亮亮。
陆撼城脱了身上短袖，垫在地上，然后才说：“现在坐吧。”
顾眠以前也总是不被允许到处坐, 地上凉, 哪怕大夏天, 坐久了都得肚子疼, 但他老是忘记, 于是每回他屁股往地上坐下，陆哥就要冒火，然后重新给他找个地让他坐, 现在却是给他脱衣服垫垫。
顾眠琢磨这好像有点不同地，脸颊烧得慌，总怀疑自己再跟陆哥单独相处会, 都要醉氧了。
“那你呢？”顾眠作势也要照顾陆哥下, 根本没想太多，反手也要脱衬衫给陆哥垫垫。
陆撼城连忙拽着他手，哭笑不得说：“你干什么？”
“我……我也不想你坐地上，地上多凉啊。”漂亮少年害羞时候给他个地缝, 他想设法都能钻进去，有时候却又直白至。
陆撼城本就狂跳心简直要为顾眠死在这夜，他强行拉着顾眠坐下，无奈道：“行了，我身体好着呢，不像你，总是烧，害我这辈子最讨厌就是‘烧’这两个字。”
顾眠讷讷抿了抿唇，身体软，拽就乖乖跟着坐下，他目光望着半山腰下『药』厂，完全不敢去看陆哥，但又后知后觉陆哥好像拽他坐下时就直拉着他手！
他们肩并肩坐在半悬于山腰看台上，看台边缘有为了防止人掉下去所设置蓝『色』铁栅栏，每根竖着蓝『色』铁栅栏间隔很宽，他们就刚好人个空隙坐在边边上，把双腿落在看台外头。
月光落下向看，他们中间隔着根蓝『色』铁管，铁管锈迹斑斑，蓝『色』油漆早脱落了大半，但坚固依旧，把他们分别框在两个不同铁栅栏格子里。
但山背面看向他们，他们则是在黑夜里牵手。
顾眠前也不是没牵过陆哥手，但没有这么久过。
两个男拉手多奇怪啊，顶多勾肩搭背。但他们现在在牵手，属于另个人温度确切地传递过来，是比他高几度温暖。
漂亮少年手心都热得快要出汗了，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他乖乖地没动，乖乖被牵着，长久牵着……直到忽地，陆哥把牵他手姿势改为十指相扣。
他们每根手指都贴合对手指缝隙。
顾眠余光悄悄看过去，心想着陆哥手好大，他握不住，却不想陆撼城居然直在看他！
救命！
顾眠吓得几乎撒手就要躲，但手被捏得太紧了，他只能呆呆坐在那里，用没被牵着手手臂挡住自己羞答答眼睛。
陆撼城喜欢对顾眠管东管，可这件，是半点差池都不敢出，做什么好像都怕惹哭顾眠，所以他只是坚定地牵着顾眠手，其余，都纵容顾眠按照他自己步调去慢慢接受。
顾眠果然很快就像是现没有危险小动物似，又欲盖弥彰指缝里悄悄看陆撼城有没有盯着自己。
没有呢。
顾眠慢慢放下遮着眼睛手臂，眨了眨睫『毛』格外卷长眼睛，不自觉地也凝望他陆撼城。
陆哥回来到现在，顾眠觉得自己根本没能好好看看陆哥。
不是没时间，就是不好意思，昨晚上又太黑了，只看陆哥穿破破烂烂，脚上鞋丢了只，现在在黑夜里，他似乎总算有勇气去看醒着陆哥，微微仰头看对茂密蓬松黑『色』短，看对深邃侧颜……
“陆哥。”忽地，顾眠喊道。
“恩？”陆撼城侧头过来，眼里含着不加掩饰宠爱，“怎了？”
少年抿了抿唇，说：“你没跟我说你怎么回来。昨天去市里路都没清理呢，外头人都进不来，你怎么回来？”
陆撼城云淡风轻道：“骑自行车，说起来车子得给朋友，过两天我得去市里趟。”
“那你鞋子呢？”顾眠低头去瞅陆哥脚，米八大高个，鞋子穿得也比他大圈。
“不知道丢哪了。”
“那你脚疼吗？”
陆撼城淡淡笑说：“我哪都好着呢，你不跟我说‘不舒服’，现在来头狼，我都能弄死，你信不信？”
顾眠忍不住也笑，眉头挑：“野狼是国家保护动物，弄死你得蹲大牢。”
“那如果狼来了，我是背着你跑路算了。”少年人说罢，又道，“来找你之前我碰到冯通了，他跟我告状说你这几天非常不听话，既不学习也不睡觉，在厂里上蹿下跳……”
顾眠脸颊绯红，连忙反驳：“喂！你这话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上蹿下跳了？我又不是小鼎。”
顾鼎，这位顾眠弟弟才是名副其实肢达头脑简单，顾眠头脑简单，但不肢达，吃下去营养鬼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实在是个谜题。
陆撼城微笑道：“哦，所以你小腿上伤是凭空出现？”
顾眠登时想起昨天陆哥说要改天找他算账话，所以现在这是在找他算账了？
“我都说对不起了。”他低着脑袋，真知道错了，错就错在冯那人乌鸦嘴，以后真得离冯远点。
“你可不是对不起我，不过没了，以后我直都在，你随便上蹿下跳吧，反正我在呢。”
顾眠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什么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却情不自禁身体都往陆哥那边歪了歪，回应陆哥‘我在呢’。
点点点点，最终顾眠跟陆哥总算肩膀贴着，但这好像是不够，以前他是怎么做到动不动就往陆哥身上倒呀？
顾眠脑袋片空白，太害羞了，可也太想亲近陆哥了，想要亲近念头不知不觉盖过令人羞窘胆怯，鼓作气学着以前自己，把自己往陆哥身上靠过去。
陆撼城早等着呢，当眠眠脑袋依偎过来时，陆撼城嘴角都翘了翘，鼻尖里是漂亮顾眠头清爽香气，香气里夹杂着直似有若无橘子香味……
这味道又哪而来？
陆撼城渴望了解顾眠切，他离开这段时间，顾眠做了什么，买了什么，看了什么书，奇奇怪怪漫画看了多少本，身上怎么『奶』糖味不了，全是橘子香气了？什么都想问。
但陆撼城看了眼顾眠，他这个角度，能够看眠眠白皙脸庞上哪怕夜『色』都遮掩不住快乐，这人睫『毛』实在是太长了，漂亮得像是易碎陶瓷娃娃，这辈子就该这样什么都不想，快活靠在他肩膀上过辈子。
于是少年不忍打搅刻宁静，什么都过后再说算了。
他秋后算账，似乎永远没兑现过，不是被顾眠这小混蛋撒娇混过去，就是他自己不忍心。
气氛约莫实在是太好，两人哪怕没有说话，都这么看着月亮看着厂里灯火，直呆到快十点。
“回去吧？”陆撼城看了眼手腕上表，顾眠这人不好好睡觉会头疼。
顾眠‘啊’了声，很不情愿，眼巴巴看着站起来陆哥，不肯：“我又不困。”
陆撼城半蹲下来把人给抱起，然后放到边，捡起地上短袖随便拍了拍穿上，说：“敢说不困，刚才你脑袋都要点断了。”
顾眠睁眼说瞎话：“我没看不算。”
“你要是能看那真是有鬼，上来，回家了。”陆撼城重新弯腰半蹲下来，把结实只属于顾眠后背给了对，“小瘸子上来。”
顾眠看了眼山下蜿蜒上来阶梯，上来时候瞧着其实不怎么陡，现在下去却是不适合背人：“不用，我是小腿被划伤了，又不是脚不能。下楼梯背人容易摔跤。”
陆撼城想想也是，随即掏出手机，让屏幕光落在地面上，以免某个路来不看脚下小混蛋摔跤。
“好，吧，回家我给你弄个热水泡脚。”陆撼城以前也总是先送顾眠回家，冷时候要监督顾眠洗澡泡脚，看顾眠上了床才会回去。
顾眠对习以为常，可是他却没动弹，而是红着脸，想了想，小声说：“你换个手拿手机。”
陆撼城虽然不明白眠眠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照做。
顾眠看陆哥右手空了，这才下去，慢吞吞在陆哥右手边，两人肩并肩，单薄衣裳轻轻摩擦着，他们手臂便也前后轻轻晃动，不时温度交融。
这个时候了，陆撼城忽地有点意识道眠眠为什么要他换只手拿手机了，真是……真是……过分惹人怜爱了。
他善如流地握眠眠柔软手。
顾眠也乖乖给人牵，哪怕脸颊绯红，也没害羞得松开，而是可可爱爱晃了晃两人相握手，抬头又看鸡蛋黄样圆圆月亮，完全不记得陆哥给他了十几天考虑时间，要他十号才给答案。
他软软道：“陆哥，有周七夕要到了，今年……我们要不要去市里和尚庙玩呀？”
漂亮少年说完，听到陆哥呼吸都紊『乱』了瞬，沉声笑着说：“什么和尚庙？和尚庙里供奉是大金刚。我们要去城隍庙。”那里才有月老。
“哦。”眠眠脸烫不已，点点头，“我刚想说就是这个城隍庙。”
“我知道。”陆撼城心尖烫，偏头微笑道，“我知道哦，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