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好梦（三更）陆哥你今天做梦，有没有……
陆撼城没在顾眠这里逗留太久, 顾眠其实觉得个人还没说几句话呢，陆撼城就被叫回了家，离开前顾眠甚至没去送, 坐在卧室里, 听着陆哥跟爷爷『奶』『奶』说下午过来, 就心跳得厉害，紧接着听见陆哥在门口大声对说‘走了’，都没力回应。
难得的艳阳天，陆哥一回来便放晴的县城空绝, 顾眠的『奶』『奶』中午吃过饭就说要带小妹去厂里的舞厅跳舞，以备迎接不日就要到来的七夕联欢晚会。
厂里的领导热衷解决单身男女婚姻问题，每年只要个节日, 联欢会都必须整起来。
顾眠的『奶』『奶』平日大家闺秀的做派, 悠悠闲闲跟老姐妹们缠『毛』线团, 带带大孙子小孙女, 基没有什么事情, 但只要联欢会将近，那老年文艺舞蹈团团长的身份立马复活！成日都泡在舞蹈室里，跟老姐妹们编舞, 以期在联欢会上拿奖。
从前顾眠不关心这些，往年的联欢晚会跟们这群孩子没关系，顶多路过的时候上去瞅瞅有没有糖吃, 但今年……
漂亮少年红着脸, 去翻了一下日历。
挂在客厅墙壁上的挂历每天都会被爷爷用笔划掉过去的一日，七月刚过，八月初，崭新的八月份就被化了道斜杠。
顾眠伸着细白的手指一天天数着日子, 当手指停在七夕节上时，立马就松开，不意思地眨了眨，悄悄又跑回自己房抱着被子装死。
听说……
只听说，七夕这天会有多人去庙里求保佑，还得把写了个人名字的红丝带挂在老桂树上。
对了，记得上学的时候，学校有早恋的学，虽然后来被叫了家长，男的被暴打了一顿，女生被罚写悔过书，但听说们七夕的时候写过名字挂在桂树上，结果还掰掉了呀，所以这个不灵的吧？
顾眠吃饱了饭躺在床上想一堆有的没的，或总去瞟床头柜上已经有信号的座机，实在聊，便又去看日历，手指头又从头开始数，数到七夕节顿一顿，数到陆哥生日的时候停一下，最后中元节陆哥表演舞狮的那天忍不住用手指点一点。
像忽然有多多的日子值得期待。
少年胸口充满了奇妙的快活，谁都不敢说，但就快乐，腿疼不算什么，傻乎乎地紧张又颓靡，总这样东想西想着等约了下午来找的人过来不个事啊。
搞得像没事干一样。
顾眠不兴，才不要显得像成天都想着谁一样，必须找点事情！
少年在屋子里溜达，一会去看爷爷练字，一会坐在客厅吃糖，吃完立马去刷牙，忙得团团转，结果今天刷牙的次数太多了，吐掉泡沫时便能瞅见一些血丝混在其中……
少年看着那血丝，愣了愣，并不觉得刷太久太多次的缘故，倒莫名其妙地担心陆哥生日那天……尝到的不橘子，血腥味怎么办？
顾眠看着镜子发呆，结果快反应过来自己在思考什么害羞的问题，连忙红着脸把牙缸放，跑回房藏起来。
如此忙忙碌碌却又实际上什么都没干的顾眠等了许久，等到太阳都斜斜快要落山，才逐渐冷静……
说了要来找的陆撼城没有过来，想想应该遇到别的事情了，过不来，或许太困了，睡过去了，反正顾眠不生的，不打算打电话过去问，打电话会显得一直在等，多不呀。
就这样吧。
才不生，顾眠自觉个通情达理的朋友，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生陆哥的？
……陆撼城的确没有再来，等了一下午，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干巴巴地等，以后的以后，要总这样等，怎么办？
陆哥多忙呀。
从前就忙，天头有活动，从前不在乎这些，现在却不得不想，想自己在想念陆哥的时候，陆哥恐怕不会想……
顾眠独自坐在卧室想东想西，目光幽幽看着窗外冷清的斜阳，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前陆哥没有回来的时候，陆哥处不在，现在陆哥回来了，却觉得陆撼城离还远远。
少年永远想不明白，的这些情绪都开天辟地头一遭，没人教该怎么办，像孤立援的站在小岛上，没有吃喝的东西，看年看月伸长了脖子，只等有人给送食物。
送食物的人什么时候来，送什么吃的，不清楚，一切对来说都恐怖。
顾眠……不太喜欢这样没有着落的感觉。
甚至觉得这样不知所措的自己，未免太过怜，哪怕没人知晓，有点没由来的丢脸。
从前跟陆哥在一块玩，像就不会这样难受，现在怎么……这样呢？
顾眠茫然。
夜里七八点，用过了晚饭，顾眠不愿意再待在家里胡思『乱』想，带着小妹一块去广场健身器材的地方玩捉『迷』藏。
小妹『性』格跳脱，下午在舞蹈室拉着一群小伙伴玩陀螺，晚上还有精力到处疯跑，但却小大人的模样命令顾眠不许『乱』动，充当个人肉电线杆在这里坐着，监督参与躲猫猫的小伙伴们到底有没有作弊。
厂里小孩们玩的躲猫猫规则基沿用顾眠跟陆撼城曾经用过的，小学时期顾眠热衷玩躲猫猫，成日拉着陆撼城非要玩，陆撼城就组织一群人分成拨，并且还仗着组织者的身份，直接让顾眠跟自己一伙，人不参与石头剪刀布的分组过程。
健身器材这里的电线杆孩子们玩躲猫猫的标配，没被抓到的躲藏一方只要有一个接触到这个电线，就赢了。
顾眠看着电线杆，看小妹吆喝着一堆小孩分组玩耍，最后大家一哄而散，嘻嘻哈哈在盛夏的夜幕里跑远，跟着笑，不知不觉就想着像不久前自己跟陆哥在这里玩，总第一个被抓，然后坐在这里看大家疯跑，乖乖等陆撼城过来拍的肩膀，让这个被抓住的倒霉蛋复活。
啊啊啊，为什么总想关于陆撼城的事？！顾眠坐在健身器材的小凳子上，暴躁地往前一趴，把自己埋在臂弯里，喃喃自语：“傻『逼』陆撼城肯定还在睡觉呢，做梦肯定不会梦到我，我干嘛出来还要自找不痛快？”
“你说谁傻『逼』？”
突然有一道声音靠近。
谁简直用头发丝去猜都能猜对！
顾眠心脏都‘咯噔’一下，身体法控制地开始发烫，脸颊，手心，还有……眶……
瞬模糊的睛以看见一双白『色』球鞋入帘。
“顾眠？我找你久，腿这样了还到处跑，『逼』我揍你啊？”
顾眠不说话。
找了顾眠一会的陆撼城干脆蹲下来去瞅的眠眠在干什么，一看这人眶绯红，盈盈闪着脆弱的光，陆撼城登时一愣，但快便强行把人往自己背上一背：“跟我走。”
顾眠一向跟陆哥亲近，被背着常有的，现在不一样了呀，顾眠紧张兮兮地趴在陆哥背上，含着鼻音的骂道：“你疯啦？！会被人看见的！”
陆撼城托着顾眠的大腿往上送了送，没回头，低低哄道：“没关系，别怕，我什么时候没保护你？”
说来奇怪，原来有人的语言如此的有力量，一句话就以让不知所措害怕得要命的少年渐渐安静，乖乖放松着身体，贴上去……
“那你要带我去哪呀？”睫『毛』湿漉漉的顾眠瓮声瓮，雪白的双手圈着陆撼城的脖子，不知道自己的呼吸有多温柔，在撩拨另一个少年炙热的心。
陆撼城脖子那片绯红，一直蔓延到那总淡笑的脸颊上，在夜『色』足够厚重，能够藏起。
“带你去没人看得到的地方。水库旁边怎么样？那片有你喜欢的萤火虫。”少年问。
顾眠略略矜持道：“随便。”
“干嘛随便？喜欢就喜欢，不要说随便。”
顾眠害羞着，咽了咽口水，脸颊埋在陆哥闻的颈窝：“就不，我就要说随便。”
“那眠眠，以后你说随便，就代表喜欢，我以这么理解？”
顾眠心慌意『乱』，小声说：“随便。”
“哈哈。”陆撼城笑了声，背着背上的顾眠，脚步都轻盈许多。
“喂，你笑什么？”顾眠太讨厌陆哥笑了，多不意思，害人心慌。
陆撼城这回回头，目光灼灼：“那你刚才哭什么？”
顾眠闪躲着推开陆撼城的脸：“没什么，你别看我！”
“什么叫没什么？听话，我想知道，告诉我。”一边往水库那半山腰爬楼梯上去，一边耐住『性』子哄人的少年脚步放得慢慢，声音更在这样的夜『色』里像被赋予浪漫的温柔，“眠眠，听话，跟我说不？”
顾眠心都软了，撒娇着晃了晃小腿，乖乖地，慢吞吞地，说起今天的委屈：“其实没什么，就……陆哥，你说要来找我，我……等了你久久，感觉……有点丢人……”
“丢人？你觉得我会看轻你还怎么？顾眠，我从上海回来，站了天，一分钟的都没阖上过，我紧张你，紧张到恨不得干脆把你揣口袋里，我不觉得这样的我丢人，这就我，我希望你知道这样的我。”陆撼城坚定地道。
而后又道歉，“不过今天我的确太困了眠眠，对不起，下次你直接来家里找我不？恩？一脚踹醒我，以前你不都这样吗？”
顾眠被陆哥的话说得羞答答的，慢慢摇了摇头：“不要，以前以前，现在……现在不一样。”害羞。
背着顾眠的少年听着这话，哪怕再成熟，感觉像被灌了一壶酒，微醺。
“那……眠眠，你喜欢这种不一样吗？”少年忍不住问的顾眠。
漂亮的顾眠藏在陆哥背后，抿唇，睫『毛』颤得厉害，轻轻说：“我、我不知道。”
“那……眠眠，我生日那天，你会闭替我许愿吗？”少年声音低得怕，期待犹如夏日汹涌的热浪，在心口澎湃激『荡』。
漂亮的顾眠不说话，只有贴着陆撼城结实后背的心跳暴『露』一二。
陆撼城感受到了，所以没关系，现在眠眠不说话没关系。等生日那天就。
此后人都静静地，唯独草丛里蛙声一片，蝉鸣虫舞。
随着陆撼城越走越，水库的看台逐渐被们踩在脚下。
但顾眠没被陆撼城放下，陆撼城还背着。
晚风温柔，风过处萤火虫在茂密的树丛中闪闪烁烁，水库看台下『药』厂的万家灯火，以清楚看见的家与陆哥的家就在其中。
“陆哥……”轻易被哄的漂亮少年像想起了什么，娇态十足地拉长了尾音，实在想知道一件事，害羞地问道，“陆哥你今天做梦，有没有梦到我呀？”
陆哥没有立刻回，一会，顾眠才听见陆哥声音充满磁『性』地说：“梦到了，梦到久久以后的我们。”
顾眠顿时眨了眨，奇道：“久久以后？那什么时候？”
“我们都老头子的时候啊。”
“哇哦，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吗？”顾眠开心道。
陆撼城狠狠掐了一把顾眠的大腿：“说什么屁话？又欠打了？”
顾眠笑眯眯地趴在陆哥身上，撒娇道：“我闭嘴！我闭嘴，你继续说。”
顾眠的陆撼城嘴角抽了一下，叹了口，说：“反正梦到我们变成个老头了。”
“这就没了？没别的了？”
“没了，就只有我们个，你被我背着，我想，这能个梦，预知梦，告诉我，我能背你一辈子吧。”
顾眠莫名觉得心酸，软乎乎地问：“那陆哥，你背我一辈子的话，不会累吗？”
“不累。不信的话，以后走着瞧吧，顾眠，只要你别怕，别哭，别让我担心，别说死不死的话，我就怎么都不累。我们慢慢走着瞧吧，不？”
顾眠反应了一会，听出点意思来，脸红着，乖乖点了点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