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灵石
赤沙国西部边疆本就物资匮乏，方圆几十里就只有石堡这一个大型城市，是以南来北往的过客旅人总要来此地逗留一番。较之其他西部城镇，石堡的富庶程度可见一斑。
夜市，最热闹的时候其实是夜间，平日里林立的店铺也接待客人，只是人流量较少。
所以街道上迎面走来一对年轻男女就比较引人注目了。两人看装扮不像本地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什么。
女的年纪不过二八，脸庞还很稚嫩，却已经能担得起绝色二字。两人走在一起，引得路人频频回头观望。
相较于少女的倾城之姿，少年就显得普通且平凡。并不出众的五官，唯唯诺诺的神情，无一不给他的形貌拉分。
少年小心翼翼开口：“紫辰师姐，诸位同门的师兄弟们都在尽全力辅佐青山长老他老人家……我们临阵脱逃会不会不太好……”
名唤紫辰的少女柳眉倒竖，气不打一处来，她恶狠狠道：“什么叫临阵脱逃？你小子嘴巴放干净点！有这么多弟子供那老家伙差使，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既然这样我干什么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活？好不容易出来一次，难道不该吃吃喝喝玩玩嘛！你个死脑筋！”
说着举起手要打，少年连忙哀声道：“师姐我错了！”
少女‘哼’了一声，自顾自道走到一边的摊位上摆弄一根发簪。待商贩笑脸相迎询问她要不要买时，她直接脱手走开了。
嘴里抱怨道：“这边穷乡僻壤的地方真是有够无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城市，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少年悻悻地笑，丝毫不敢去触师姐的霉头。
另一边林尧已经观望许久，一个又一个的人满怀期待地踏入，最后愁容满面地离开。
林尧盯着柜台上摆放的石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久久没有要选石的意思，一旁的店员看不下去了，主动走到林尧面前询问。
“小姐，我看着你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赌石场吗？看您站了很久，还没有选中吗？如果实在不知道要选哪种，我这边推荐您看一下那边柜台，都是十两银子一块，就当试试手气了。”
从事这类行业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相人的技巧，个中好手更是能通过神态样貌举止来推断顾客的身份信息。
走向林尧的这位女店员，很有经验，应该是在赌石场工作很久了。
“……”
没有立即得到回复，店员脸上笑容依旧，甚至语气变得更加柔和。
“您实在拿不定主意的话……”
林尧却在此时制止了店员的话，轻声道：“不用，我已经选好了。”
女店员很意外，她观察了林尧好一段时间，以为林尧是个想来长见识的丫头片子，出言提醒只是为了使林尧羞愧离去，不要耽误她做生意。
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出，林尧迅速从她视线可以顾到的几个柜台中指出不下十块石头。
其中有两块售价可是一百两！
这个价位的石头一般很少有人买。参与赌石的普通阶层居多，毕竟只有普通人才会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一百两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偶尔有人购买要不就是有钱人拿来玩的，要不就是急红了眼赌上全部身家，亦或者是尝到甜头想要加大筹码的。
女店员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面前这个十七八岁尚还处于不通世故年龄段的少女。
她心里起疑，莫非这次她看走眼了，林尧其实是富商巨贾或是名门望族家的小姐？
想到这种可能，女店员心头猛地一跳。
她不过走神了几秒的工夫，已经有另一个伙计把林尧指出的几块石头拿出柜台，并且笑吟吟地开口：
“小姐真是大手笔！您要解石吗？我们赌场有专门解石的师傅，若是您想亲自动手，我这边也会给您提供刀具的哦。”
“阮青？怎么是你？你没看到我在接待这位小姐吗？你来添什么乱？”
阮青置若罔闻，反而直接向林尧抛了个媚眼。
“无论是生意还是什么，都是能者得而居之。我看你刚才明明是想用言语激将，赶这位小姐离开……不像我在见到小姐的第一眼就被她的风姿所折服~”
“你这个贱人胡说什么？”
女店员脸色铁青，再也维持不住风度，扯住阮青的头发，也顾不上此时在工作，赌石场里有大批的赌徒，万一搅黄了生意，店家会怎么惩处。
阮青“啊”了一声，她身手倒是灵敏，一个旋身就躲开了女店员的触碰。
一击不中，女店员迅速冷静下来。好在这边动静不算大，没有让太多人注意，她忍不住松了口气。
转而面向林尧，“小姐，您不要搭理这个贱人，她最会曲意逢迎笑里藏刀了，指不定心里盘算着什么！您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
林尧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径直略过女店员走向阮青。就在女店员暗骂贱人、阮青欢欣雀跃露出甜美笑容之即，林尧拿过阮青手中托盘，在另一名伙计的带领下离开。
阮青：？？这剧情发展不对吧？！
女店员则表示痛快，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她对阮青一番奚落满脸鄙夷，有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说的就是这个吧？
“又有人开石了！快看！”
“是位家富商家的小姐吗？真是大手笔！”
林尧解石少不了一番轰动围观，毕竟是一百两一块的，赌徒们都想开开眼。
能开出什么呢？林尧也很期待，是普通的矿物宝石？或者稀有兽卵和珍贵药草种子？
当然最压轴的是灵石，灵石由灵脉产生，而灵脉大多被修仙门派或世家垄断，极少在凡人阶层流通。
只有极少数因为独特原因，比如表面包裹一层石衣的灵石被人批量带入赌石场之类的场所流通。
对于修士来说灵石是流通的货币，也是修炼要用到的消耗品。而对于凡人来说，则是有钱也求不到的重宝。日常携带身上不仅能强体增魄，还能调养身体延年益寿。
凡人阶层的富商贵胄对之趋之若鹜，常常一掷千金，只为求得一块指甲大小的灵石。
所以人们常常赌石开石就是为了开出灵石。
有些天生对灵气感知灵敏的人通过系统的训练能准确判断出石块中是否含有灵石，这是凡人费尽心力的结果。
可林尧不一样啊！她是修士，就是运用灵气修炼的，即使她没有见过灵石，可两者同为一源，气息波动一样。她选个灵石还不是轻轻松松？
思及此，林尧忍不住弯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