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棱镜登场
铛铛铛…
“肃静、肃静、肃…咳咳咳。”
标志着棱镜身份的漆黑全身装甲下，夏易担忧地看着审判席上那位年逾古稀的大法官。
连着一个月高强度审理工作，已经让这位身体本就不是那么健康的老爷子又戴上了一层黑眼圈。如此状况下，这位老爷子还不得不用会把纯白羊毛假发摇晃掉的幅度和频率，拼命敲击法槌，努力地维持法庭秩序。
这让夏易十分担心老爷子在下达噶掉那群硕鼠的判决前，自己就先噶过去。
“算了，帮霍布斯老爷子一把吧，反正今天本来就打算用‘棱镜’这个马甲最后高调一次，就当是提前亮相了。”
念及于此，夏易默默打开了棱镜装甲的威吓增幅功能，一股令人战栗的气势陡然爆发、横扫全场。
“肃静！”
嘈杂的最高法大审判庭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在场的3000多人都产生了相同的错觉：一双无形的双手捏住了自己的心脏，一对洞悉一切的双眼审视着自己的灵魂。
棱镜，这位热月暗面的帝王，仅仅只需登场亮相，就可以在正义的大审判庭中，播散下厚厚的恐惧与黑暗。
【如此不受制约的力量，即使用之正也会留下阴影，而若是用之邪更是会带来一场浩劫。还好，今日起，这力量就将在我的手中，同奥托·冯和硕鼠们一起迎来终结。】
夏易缓步走到审判席前，将一叠叠厚厚的文书从储物玉佩中取出，送到合议庭手中。
“我只是来递交一些证据，霍布斯法官，请继续审理吧。”
话音落下，那股恐怖的气息也随之消散。自棱镜登场时起，一直屏住呼吸的众人终于有喘气的机会，一时间法庭中大口呼吸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被棱镜吓到。
在旁听席的第一排，奥托·冯目光锐利地凝视着棱镜的背影：“按照《热月共和国刑事诉讼法》，案件的审理一旦超过一个月，就会进入漫长的复核程序。到那时，我们荣克派掌握的庞大政治和金钱资源就能更好的运作。所以，今日便是改革派对我们发难的最后期限。”
“姜尚公，你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另一边，霍布斯大法官同样也没被棱镜的恐怖气势影响，义正词严地拒绝道：“棱镜先生，恕我不能接受这份证据，能当庭递交证据的只有公诉人、被告、第三方当事人以及他们的代理。您的身份好像并不在这其中，所以，您的证据不符合审判程序。”
“霍布斯审判长，有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和您说。”一旁的审判员面色古怪地凑了过来。
“何事？”
“今早公诉方递交的公诉人名单变更，把棱镜大人列进去了。而且，我们特意查了《热月共和国监察法》，万华镜在本质上是热月的监察部门。在法律上讲，棱镜大人确实有成为公诉人的资格。”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有和我沟通？”
“棱镜公开露面参与庭审，这么离谱的事情说出去谁信啊？”话一说出，这位相对年轻的审判员就后悔了。他讪笑着看向夏易，然而棱镜那漆黑的面甲并不会表露任何情绪，“棱镜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这么尊贵的人物…”
“好了，不必多言，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夏易伸手打断了审判员言不由衷的解释，“万华镜在热月政局里一贯中立。而且我们的中立与柴尔德那样的中立派墙头草不同，我们的中立是指会在暗中，平等地取下每一个危害热月国家安全之人的性命——不论他是荣克派还是改革派。”
“今日的案子，不仅涉及了国家安全，也掺杂着政治斗争。我现在站在公诉人席位上，确实打破了万华镜一直以来暗中行事和保持中立的规矩。”
“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这位审判员说的，在法律意义上，我是有公诉人资格的。”
霍布斯神色复杂地看向棱镜。这位热月暗面的帝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其背后必然紧随着巨大的波澜。
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用生命捍卫法律的尊严，是自己从成为法律人之日起就立下的誓言。只要自己还活着，棱镜就别妄想能和暗地里一样，践踏法律。
不过审判庭中的其他人可没有霍布斯法官的那份对法律和正义的坚持，纷纷议论起来：
“那是棱镜，我居然活着见到了棱镜。”
“棱镜这是要公开帮助改革派吗？可一旦动手之后，万华镜也会失去其超然的地位。”
“你居然觉得万华镜的超然地位和巨大的权力是来自他们所谓的‘中立’？”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我不敢说，我还想多活几年。”
…
见得法庭又一次嘈杂起来，霍布斯大法官再度举起法槌。不过担心老爷子身体状况的夏易抢先一步——“我说了，肃静！”
铛。
法槌轻轻落下，不是为了维持法庭秩序，而是为了推进审判流程。
“既然公诉方提交了新的证据，那你们是否还有新的陈词？”
“尊敬的审判长，公诉方确有新的案件陈词。”卡尔·杨从原告席上站起，如一株劲竹、笔直刚正。
“请开始陈述。”
“女士们、先生们，这是热月共和国自建立以来第一次遭遇政变，也是第一次有政府高层公开勾结外敌。但遗憾的是，面对这样卑劣的行径，我们的法律中并没有能直接告诉我们该如何处置这些硕鼠的规定。”
“因为热月共和国法律的创立者，那些心怀光明的国父们，不会设想也不愿意设想，在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上，后代们会作下如此恶行。”
“对于这800名在场的犯罪嫌疑人，以及数量更多的不在场的犯罪嫌疑人，我们既不掌握可以给受害者以公正交代的法规，也没有可遵循的判决先例。使得他们得以不断地钻过法律的空子，逃脱正义的制裁。”
“但是，正义的天平与利剑其实并不依赖于实在的法律。祂自然地存在于每个人的良知和道德中，自然地存在于宇宙中，等待着我们去追寻。”
“而现在，我们就处在追寻‘自然法’的十字路口——是选择机械地遵循实体法，让这些叛国者、这些剥削热月百姓的硕鼠逍遥法外？还是选择秉持公理和正义，从法律原则中找到斩断罪恶的利剑！接下来，我会就新的证据开始详细说理，希望合议庭和陪审团做出公正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