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狗男女一对
冷风像刀子一般在玉柳的脸上肆虐，寒意刺骨，漫天的大雪还在飘飘洒洒的倾覆在这片白茫茫的大地上。入眼望去，天地相连，白茫茫一片，分不清远方和天际有什么区别。
河道上的柳树，光秃秃的枝桠上覆着洁白的积雪。寒风掠过枝头，发出兽鸣般的嘶吼。
玉柳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上，抬起脚，深深的陷入雪里。再艰难的拔起脚，再深深的插入雪地里。一阵呼啸的风吹过，油纸伞被高高的悬上天空飞舞。寒风夹杂着大雪，须臾之间便掩盖了她的脚印。
玉柳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属于他们的铺子前。铺内隐约有亮光响起，似乎还有说话声传来。这么晚了还有顾客？应该不会，可能是被风雪困住的行人见有店铺开着进去避雪。
玉柳想着家里还有些空房，倒是可以把行人带回家安置一晚。心下正高兴着，脚步也轻快了不少。谁曾想店内说话的声音落在她的耳朵里犹如晴天霹雳般，给她击得站在门外动弹不得。
“你说等过了年带我走，是真的嘛”屋里的女子千娇百媚的声音顺着寒风落入玉柳的耳中，像刀子般剜着她的心。
“是真的，是真的。”说话的男子，正是日日躺在她身边的枕边人。
早上的出门的时候，他还拉着玉柳的手说：“等过完年，你应该就生了。等你生了我就把店关了，好好伺候你坐月子。”
怎么到晚上就要和商量着过完年带别人走呢？玉柳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切，却又没有勇气冲进去质问陈雾拾。便只能站在门外，在风雪中哭泣，甚至害怕被他们发现不知该如何应对，玉柳连哭泣都只能默默的。
屋内的打情骂俏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
“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当然是你漂亮啊，那个黄脸婆哪里比得上你。”
“哼，你们男人都是嘴上说得好听。”
“哎呀，我的祖宗，你可不要再闹脾气了，我这颗心恨不得都掏出来给你。”
······
那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刀子一般刺痛着玉柳的心，肆虐的寒风带来的凉意远远没有这句话给人带来的杀伤力大。玉柳摸着自己的脸，那上面满是泪水，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落下了这么多眼泪。被眼泪扫过的脸，粗糙发黄，寒风一吹，皱皱巴巴。那张脸因为哭泣受冻，此刻还通红一片。像冬日里不被滋润的干裂的萝卜，红一块，白一块。
也不怪陈雾拾说她是黄脸婆，她这个样子可不是黄脸婆咋地。玉柳自嘲的笑了起来，茫茫天地，竟没有自己的一丝容身之地。
屋内的两人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如刀子般的声音再度在她的耳边炸裂开来。
“哼，那你掏，你倒是掏出来给我看看呀。”
“你看看，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我这颗心掏出来，你不得心疼死。”
“现在嫌人家耍小孩子脾气了，你当时把别人哄骗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就喜欢你耍小孩子脾气的样子，多可爱。旁人学都学不来的，你这小嘴一撅，我心都化掉了。”
“那你家里那个黄脸婆不对你撒娇嘛，这么喜欢看别人撅嘴，你让她撅给你看不就好了。”
“咱俩好好的待在一起，你老提那个黄脸婆干嘛，多晦气。好好好，别生气嘛，我说就是了。她老气横秋的样子哪里会撒娇，还是我们的婉儿最招人疼。来，快让我疼疼，你是不知道啊，这些日子没看到你，可把我给馋坏了。你摸摸，哎呀，你别松手嘛，你摸摸。摸到了吧，连我身上这宝贝疙瘩都馋你馋的不行。”
“哎呀，讨厌～”
屋内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传出来，玉柳一阵恶心，浑身发软。靠在门口缓缓的坐了下来，下腹阵阵下坠的感觉传来，浑身难受。屋内的两人仿佛铁了心的不让玉柳好受，打情骂俏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越发清晰。
“你可不许再让我等这么久了，我等得了，我身上这宝贝也等不了啊。”
“哼，等不及了，就回去找你家那个黄脸婆去，我不想伺候你了。这么久了，我说的事，你是一点不做。”
“哎呀，你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个大着肚子呢。就算她不大着肚子，也像条死鱼似的，没什么意思。哪像我们婉儿这么贴心，知道怎么哄我开心。哎呀，你别躲。啊～我感觉当神仙也不过如此了。嗯～，婉儿，婉儿，你再用点力。啊～，我感觉我真的要上天了。”
“嗯嗯～你～你什么时候带我离开这里。”
“过完年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嗯～别停～婉儿～”
“我等不了，你现在就回去，带我走。”
“好好好，我现在带你走，哎，你别走，婉儿。”
“你又骗我，你每次都这么说。那我问你，你现在拿了多少钱过来了。”
“你看，我已经悄悄拿了六十两放在了铺子里，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里。”
“才六十两啊，六十两够干什么。你家里不是还有一个祖宅吗，那宅子虽然偏了点，但是也能卖些钱。”
“这六十两已经是所有的钱了，还有其他农户交的定金，铺子来年的租金，都在这里了。我这是把身家性命都拿出来了啊，我对你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至于你说的那个宅子，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把房契给了玉柳，让玉柳保管。我不知道她放在哪里。”
“那你不知道去问，去找吗？等着我跟你和西北风吗？”
“哎呀，你不要生气，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所以才说年后，等她生了孩子，到时候她躺在床上不能动，让她把房契交出来，她还敢不交？”
“哼，这还差不多，那我就再信你一回。”
玉柳听着这些话，心里如坠冰窟。下腹疼痛感更强烈了一些，一阵热流自裆部喷涌而出。玉柳疼的自灵魂深处发出一声痛苦呻吟，屋内的两人终于察觉到玉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