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梅开二度

    “笃笃～笃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小满从睡梦中叫醒。小满惺忪着双眼打开门，门外是一脸急切的苏文璟。

    “不好了，孙家小姐在满江楼遇害了，遇害的情形和王夫人一模一样。”

    一行人赶至满江楼时，衙役们正抬着孙小姐的尸体回衙门，担架移动的时候从白布里掉出来的赤裸手臂碰到小满身上，小满感觉到一阵温热。

    尸体还是热的？人刚死没多久？凶手一定还在附近。小满给身边的凌泉和苏文璟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马会意。随后，三人便分头行动起来。

    苏文璟先是直奔楼上，楼上的大部分房间都是空的，大家都倚在栏杆上肆无忌惮的讨论着这桃色艳闻。一小部分有人的房间都是喝的烂醉如泥醒不过来的，偶有几个往外走的行人，也是觉得晦气三五成群的想快点离开，免得沾染了晦气。

    凌泉则是询问小二后门所在位置后直奔后门方向，后门除了几个进进出出的下人正端着厨房的泔水往江里倒，就只有几只围在江边的野猫趁着鱼儿进食泔水时猛然出击，运气好的猫儿能掏上来一条鱼，运气不好的掏了几次没掏到反而把自己跌了进去。这一条街道入目望去都是沿街酒楼的后门，后门又直穿酒楼的后厨，人多眼杂，想来凶手不会选择这么一条路线。

    小满这边沿着大路，竟一直走到了租的房子附近都没有看到什么比较可疑的人。凌泉和苏文璟这时候也赶了回来，三人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所见。小满仔细分析以后，只觉得凶手应该在自己追踪的那条路上，只是被自己遗漏了什么，不禁仔细回想起来一路的所见。

    行色匆匆的王氏米铺老板？可他左脚有点跛，尸体还温热的话，凶手应该没走多远，跛子走不了那么快，想来他不是凶手。

    背着剑穿白衣的俊俏公子？不对，孙小姐的脖子没有勒痕，只有胸口一处致命伤，如果身着白衣，一定会沾染血迹。

    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船头工人？也不对，他虽然身着黑衣，可以掩饰血迹，但是满江楼这种酒楼向来不接待他们这种卖气力的工人。他连进入作案现场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会是凶手呢。

    等等，还有一个在路上行走的算命老人？他身着黑衣，可以隐藏血迹，且万晋国一向对这种占卜之人予以优待，因此酒楼也对这种客人十分尊敬。而且，他距离酒楼的位置和凶手杀人的逃窜后的时间也基本一致。只是他是个瞎子，瞎子又如何能杀人呢。

    ·····

    小满一时没有头绪，才想起旌阳还没回来，不知道旌阳昨天打探消息是否出了什么意外。便沿着旌阳的路线，去询问铁匠铺，刚问到第三个才知道旌阳被衙门抓走了，只得带着一笔钱去把旌阳赎回来。

    “你为什么会被衙役抓走？”回去的路上小满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衙门一开始也觉得是爪形武器造成的伤口，也找到了铁匠铺。刚好看到我在询问就以为我是凶手，把我抓了进去。”旌阳无奈的摊了摊手。

    “但是后来他们发现，受害者的伤口处有部分碎肉，皮肤有撕裂，破损，伤口较深。且爪印的受力深浅不一，中指和无名指处的伤痕更深，拇指和小指处的伤痕较浅。看伤口痕迹是一爪就把心脏掏了出来。如果是普通爪状武器，伤口处是不会有碎肉的，而且由于武器的灵活度有限，是无法做到只一击就掏出心脏的。

    那么，此事只有两个解释，一，凶手是外地来的，本地的个人武器都记录在案，京城的武器铺断然没有这样的技术，或者说万晋国内都没有这样制作精良的武器铺。二，此事不是人为。”旌阳接着又开口解释道

    “你认为哪个可能性更大一点。”小满想听听旌阳的看法。

    “我们家小满心里肯定有答案了，不妨先把你的答案说出来让我听听。”旌阳没有正面回答小满，反而反问起小满来。

    “王府的丫鬟川红说，王夫人对王老爷一往情深。而孙家老爷连生了十一个儿子，才得这么一个女儿，凡是这个女儿所求，他是无所不应。若是孙家小姐有看上的男子，孙老爷也肯定不会棒打鸳鸯。她二人出来偷情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小满开始分析起来。

    “再者，即使偷情，应该也不会选在这么两个大酒楼里，人多眼杂，岂不是更容易被发现。”

    小满根据她们的行为分析完之后给了一个结论“所以，我觉得妖怪作祟的概率更大一点。”

    “那就先从她们这几日的行程开始查起吧。”两人说着说着也走到了门口，四人将信息汇总后便开始分头行动。

    这次换凌泉去满江楼询问过往的路人是否看见行色可疑的人，但是他站在门口看着行色匆匆的众人，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跳上房顶，盯着过往的路人，期盼着凶手能够重返现场。只是盯了快一下午，都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路过。傍晚时分，倒是看到那个号称神机妙算天下第一的瞎眼算命老人，行至无人的巷子时，伸手揭开眼睛上的黑布，大步流星的走了起来。他居然不是瞎子，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自古以来都有传闻，眼瞎之人是因为开了天眼。再加上也有说法说瞽着听风，风乃神人呼吸之气，遂世人皆认为瞎子算命更准。所以很多想吃算命这一碗饭的人都会装瞎，以此来使自己看起来更有说服力。

    苏文璟则是去了孙小姐的家里上门吊唁，说起来苏文璟和孙小姐的八哥孙青梧倒是因为会考有过几面之缘，因此也就随着其他宾客混了进来。听堂中之人交谈才得知孙小姐那几日因饲养多年的松狮狗走丢，心情一直郁郁，孙老爷为了让女儿开心便允女儿出门散心。

    旌阳是提着酒去了衙门接着找之前的衙役聊天，交谈中得知，衙役审问其王夫人和孙小姐的贴身丫鬟时得知，他们二人都曾找过许多人占卜。王夫人是占卜询问自己的姻缘可还有解法，孙小姐则是占卜自己的爱犬现在何方。只是京城的占卜铺子和摊位极多，衙门一家家排查下来，只怕也要个四五天方能出结果。

    小满这边拿着从明月楼王夫人房里捡到的三枚铜板，带着去了满江楼的孙小姐的遇害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