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爱恨交织
但他发现自己，根本忘不了婷婉。
午夜梦回，夜深人静，身体蠢蠢欲动，欲火难耐，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她的一颦一笑，她婀娜多姿的胴体。
本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直到某一天，在露天泳池，他看到了一身泳衣的她，体态丰腴，凹凸有致，蝴蝶肩和马甲线让她看起来健康性感又迷人。
他热血喷涌，情难自控，只想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有个男人一直在搭讪，甚至到了死缠烂打的地步，并且对她动手动脚。程湛感觉怒火中烧，有种自己的私有物品被人随便把玩的愤懑。
他一脚把男人踹入水中，然后拉着婷婉的手，他们在人群里穿梭，来到了另外一片泳池。
婷婉笑着，轻轻搂住他的腰，身体紧紧贴着他，突然用力往前一倾，抱着程湛一同落入水池中。
池水清凉，身体火热。他们在水里激吻。滚烫的情欲，像朵朵睡莲，在水中蔓延盛开。
他发现自己对婷婉，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她是他的梦境，明明身处其中，又觉得虚幻遥远，触不可及。
他放弃了自己的底线和尊严，心甘情愿当了程澈两年多的替身。他不再是高傲的程家齐，他把自己变成了高仿又廉价的程澈。
无数次看程澈的新闻、专访、纪录片，努力复制他的表情、语气、谈吐、行为举止，一次又一次的练习，到后来声音都几乎一模一样。婷婉给他定做了几套高档的服饰，春夏秋冬都有。
她与程湛陷入热恋，每天都要打电话或者视频通话，她认定程湛就是程澈，另一个程澈，独属于她的、臣服于她的程澈。
“这两年，我一直痛苦纠结，心态也变得越来越差。孤独清醒时，我愤懑、不甘、嫉妒，但跟她在一起时，我又控制不住去配合她，伪装自己，变成另一个她爱慕的男人。”
“她从不让我去你们的公寓，不让我见她的朋友。伪装的，终究是假的，见不了光的。有时，我觉得，自己的血肉跟灵魂，慢慢消失，只剩下一张皮，躲在背阴处，是一道卑微的影子。”
他开始恨她，有多爱，就有多恨。做爱的时候，他像变了一个人，试图去征服她、驾驭她，激进疯狂，恨不得将她撕碎，她求饶了，他才肯罢休。
肉体的发泄，无法真正解脱痛苦。
他感情丰富，内心真诚，但情绪不稳，痛苦阴郁。这些都激发了婷婉的创作灵感，她把他破碎敏感的灵魂注入了自己的画作。
也许那一刻，他已经走进她的心里。但是她并不清楚。她始终固执地认定，她爱的人，是程澈。
一次慈善晚会，婷婉又见到了久违的程澈，还有代表西园药业出席活动的杜咏欣。他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特别般配。
程澈出众的外表，儒雅的气质，谦和有礼的风度，通身的富贵之气，成功人士的气场，都是别人模仿不了的。
大家议论纷纷，说他与杜咏欣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个人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婷婉那颗虚荣又敏感的心，受到了强烈的暴击。
她找个机会，与程澈攀谈，程澈还是老样子，对她不冷不热，很有距离感。她的心，被阴影笼罩。
就是那段时间，她跟我说，她跟程澈要结婚了，但程澈有可能有了外遇，心里有了别的女人。而我，天真地相信了。
那时，她跟程湛提出分手，这场滑稽的游戏，该结束了。程湛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分手。但他已经陷入了游戏规则里，让他潇洒地抽身，谈何容易？
他们大吵了一架，婷婉告诉他，她根本不爱他，只是想在他身上寻找程澈的影子，但赝品就是赝品，永远上不了台面。她的话，像一盆冰冷的水，把他淋得透心凉，他倍感耻辱，滋生了憎恨的情绪。
“方婷婉，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程澈的双胞胎兄弟。”
“你知道？”
“除了双胞胎亲兄弟，我想不到，天底下还有哪两个人可以长得一模一样。”
“我也是豪门公子，我也有跟程澈一样的高贵血统。我是万天集团的二公子。只要我去主动认亲，我就可以一步登天。”
“够了，别再说了。就算你回到程家，你也不可能有程澈的作为。他的自信阳光、强大气场、学识风度、胸襟格局，还有取得的耀眼夺目的成就，社会影响力，哪一样你能学到？你们本质上已经天差地别了。”
程湛无言以对。
他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像传染病的病毒，以无法控制的速度蔓延全身。
“方婷婉必须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如果我无法得到她的心，那我就只能毁掉她的人。”
他开始筹划着怎么杀掉方婷婉时，婷婉发现自己怀了程湛的孩子，被虚荣心冲昏头脑的她，做了一个让她后悔终生的决定，打掉孩子。
也是一场人工流产，让她看清了自己的真心。人就是这样，会用很久的时间迷失自我，也会在某个瞬间、某个契机，突然认清自己的心。
她太过低估他们在一起两年多的感情。两个孤独的灵魂，互相取暖，互相抚慰，用身体温暖彼此，不分你我，这种依偎共存的感情，是刻骨的。
她躲在屋子里，躺了好几天。她想了很多，回忆了跟程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成熟饱满的男性躯体，谜一样深邃的眼睛，黑暗又沉重的灵魂，阴郁孤傲的浪漫气质，都深深吸引着她。
她给程湛写信，但骨子里的骄傲又让她不愿将信交给程湛，矛盾重重的她，只好把一封看似空白的信夹在书页里，让它成了一个空白的谜。
与此同时，心怀恨意的程湛，依旧想着怎么毁掉她。待到她想要重新开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甚至没来得及开口，他们曾有过一个孩子。
“那晚，她给我打了电话，说她想要体验从高楼坠落的感觉。我那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对她说有本事就真的跳下去。”
“我从隔壁楼楼顶爬过来，绕开了监控，躲在天台的水箱后面，我那时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没有勇气跳下去，我也会把她推下去。”
“我看到她走上天台，来到楼体的最边缘，只要身体往前一倾，她整个人就会失去平衡坠楼。她默默站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我非常矛盾，她是我心心念念的女人，一时一刻也忘不了她，但我想起她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把我当成小丑一样耍了两年多，我就恨得发疯。”
“我把自己打扮成程澈的样子，出现在她身后，我们相隔很远，我说了很多羞辱她的话，我跟她讲，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真正爱她，因为她根本不配，也不值得被爱。她安静地听着，然后冲我笑笑，转身跳下了楼。”
他叙述完毕，深呼吸，仿佛回忆这段过往，耗损了他全部的心力。
“程湛，你有生理缺陷，一只脚长，一只脚短，特征非常明显，为什么警方调查天台现场时，没有发现这样的脚印？”
“因为我在天台时，穿的是相同尺码的鞋子，戴着鞋套，怕在现场留下指纹，我还戴着手套。但还是百密一疏，在水箱后面遗落了胸针，被你发现了。”
“你说你从来没有来过我们的公寓，怎么知道我们的楼里有监控，怎么知道隔壁楼的监控损坏，怎么知道两个楼的天台有连接板，可以互通？”
“因为我有想过把她杀死，然后伪装成意外坠楼，所以我特意勘察了环境。这个小区的物业公司不作为，隔壁楼的监控损坏了很久，也没人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