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惊现白骨
“程湛为什么肯帮你?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他要我劝劝你,别逼迫他回程家。”
“爸妈岁数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衰老,好不容易找到小儿子,相见不相认,二老心里多难受?”
“你弟弟,性格偏执,越逼迫他,他越叛逆。”
他揉揉太阳穴,叹气说:“他啊,真是我一块心病。我一天工作这么累,他还要给我出难题。”
我捧着他的脸,笑着说:“没事,你还有我这朵解语花啊。”
他抵着我的额头,柔声说:“可惜,这朵解语花不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我想她的时候,枕边却是空荡荡的。”
“要不,你把我的照片贴你床上方的天花板上,这样你一躺下,就能看到天花板上的我。”
“谢谢你出的馊主意。”
他有点失落。他一失落,我的心就不好受。
“我要是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你就该觉得我烦了,男人不都这样吗?”
他拉着我的手,眸子如浩瀚的星辰,梦幻又深邃,长而密的睫毛低垂,给轮廓分明的脸庞平添了几分柔色。
“别用其他男人的通病来审视我。远航,你是唯一走进我心里的人。我的爱情信条是,择一人,终一生。”
我抬脚,吻吻他,笑着说:“我知道。”
对待爱情,他有一颗匠心,用深沉的爱,一生只爱一个人。我很喜欢张信哲的一句歌词,“爱是一种信仰”,是的,它是信仰,抵住岁月的漫长、现实的诱惑,虔诚而执着的爱一个人。
我去医院看望杜咏泽。
在他人生最难熬的时刻,身体承受最大痛苦的时刻,我居然在他消瘦的脸庞上,看到了一种光。是的,光彩。
杜咏泽的爱,远比我看到的,更深,更真。
齐美琳,何德何能。
齐美琳打热水回来,看到我,笑着打了声招呼。她熟练地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脸擦手。
这种情况,有些超乎我的预想。彼此恨时,可以较劲到对簿公堂,生死一瞬,又可以以命换命,患难之时,又能坦诚心扉,守护在侧,不离不弃。
只是,她的成长之路,是踏着他的鲜血。
齐美琳出去拿检查单。我问他,值得吗?他笑笑,没有值不值得,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义无反顾那么做。
我的心情很复杂,没有太多感动,舍命、受伤、承受痛苦,才换来了她的怜爱与反思,这种耶稣受难的救赎式爱情,我难以接受。
“但我,还是会跟她离婚。”
“因为你的身体吗?”
“嗯。”
“不想拉低她的生活质量?”
“嗯。”
“不……”站在门口的齐美琳跑进来,说:“杜咏泽,经过生死洗礼,我好不容易认清自己的内心,我甚至盼着咱们的感情可以真的开花结果,你为什么要放弃我?”
“美琳,后半生很长……”
“所以,你更要尊重我的选择。我不爱你时,你尚且尊重我的选择,我如今……想跟你有个结果,你更要尊重我的选择。”
杜咏泽陷入沉思,不再说话。
周末,律所跟乡镇合作,开展下乡普法活动。参与这次活动,我发现,农村妇女法律意识和维权意识普遍很低,有的妇女被丈夫打骂大半辈子,自我消化后变成一种习惯,通过进城务工的方式躲避家暴,就是没有离婚的念头。有的人甚至认为,老爷们打打骂骂的,是正常的。
原本就是半天的活动,妇女们积极性不高,来的人也不多,跟她们讲法律,讲人权,讲自卫,她们的兴致一点也不高。我们早早结束,准备打道回府。
管主任说:“大家先别走,时间还早,你们看,那边有座山,咱们去山上挖些野菜再走。”
“这个季节,野菜都老了,没法吃。”负责开车的罗森哥说。
“我听这里的女人说,她们家乡的山里,有一种苦丁菜,这个时候采摘最好,它可以入药,难得下乡,我给我妈采些回去。”
“你看那山,一片荒芜,荒山野岭,你怎么肯定上面有?”
“走吧,一起爬爬山,锻炼身体,呼吸新鲜空气,多好。”
她是领导,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上了山,才知道它真的太大了,从底下看,没那么大,登上来发现,一座一座相连,山路崎岖难行,好多虫子飞来飞去,我想下山,看管主任兴致勃勃的,又不好意思扫兴。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山里气候多变,好好的艳阳天,眨眼的功夫就电闪雷鸣,下起雨来。
罗森哥抱怨着:“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下都得淋成落汤鸡,没准还得感冒,胡闹嘛。”
管主任说:“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个洞穴啊,能不能进去避避,这雨也就一阵的事。”
她不说,还真没人发现,洞穴特别隐蔽,被厚厚的杂草树木覆盖遮掩,平时根本发现不了,此时下了大雨,把覆盖物冲开了,洞口的黄土也冲刷下来,洞穴才隐约露出来。
我们走进去,避避雨,罗森哥看到里头很黑,拿手机照亮,他摸摸山壁,说:“这里不宜久留啊,看看,岩土松动,有的地方有明显裂痕,大雨冲刷,很容易坍塌的。”
“哎呀罗森,雨停了就走,别再抱怨了。”
罗森哥本来就觉得她太任性,害得大家淋雨,她反而说自己抱怨,心里更不舒服了。但她是上司,没法当面顶撞,便沉着脸,拿手机照着亮,往洞穴里头走,男人的冒险心理就是重。
没一会功夫,他就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脸色惨白。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的神色异常惊恐,眼睛瞪得很大,哆哆嗦嗦地说:“白骨,里头有一具白骨。”
…………
回到律所已经很晚了,罗森哥的脸色依旧惨白,身体不断地颤抖,浑身都是虚汗。这种情况,必须得送去医院,做心理治疗疏导了。
我说:“如果不是机缘巧合,那具白骨也不会被发现。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管主任说:“是啊,都化成白骨了,死了很久了。”
“洞穴长期被风化侵蚀,大雨再下几次,说不定洞穴坍塌,跟山体融为一体,尸骨永远都不会被发现了。”
“这具白骨,不知道是什么人啊,真惨,也许是山下的村民。”
“警方勘察了现场,抬走了白骨,法医鉴定后,会有结果的。管主任,你还记不记得,咱们进洞穴时,地上有很多大石块,这是有人故意用来堵住洞口的。”
罗森哥突然大声说:“对,看来这是蓄意谋杀,藏尸洞穴。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让我发现了……衣服是女性的,我看清楚了,死者应该是女性。”
“罗森哥,等尸检结果吧,确定了身份,警方会通报的。你别多想,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我虽然安慰他,但心里也特别害怕,毕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给程澈打电话,跟他讲了大致情况。
“远航,下了班我去接你,你别回家了,到我家住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