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虎落煞起
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出手，就像以前的默契。
李啑没再用冰晶，反而直接冲上前与林虎拼斗起来。这样倒像是主动舍弃了自己的长处，但现在他只想发泄，一拳一拳地挥出，打向曾经的大哥，那个背叛者。
两人不再一触即分，一时间拳影交错，各自早不知道中了几招，他们越发疯狂，甚至舍弃了防守，只想着打在对方身上。
“砰！砰！砰！”
不知过了多久，李啑低垂着左眼皮，一拳猛地打在林虎脸上，同时间他的腹部也挨了一拳，“咳！”鲜血瞬间喷到了林虎脸上，他本就满面血迹，一时间已经分不清上面是谁的血，只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狰狞。
终究是李啑的体力弱了一分，在被林虎一拳打在右脸时，他终于站立不住，斜倒下去。
两人终于分开，只是他们早就不成样子了，每个人都肿着脸，面容模糊，身上遍布血迹，有对方的，也有自己的。
李啑勉强抬着右眼，只是已经无力站起，他体内的灵气都消耗殆尽了，如今是真正的油尽灯枯。他还在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叛者，心中的恨意却不再那么强烈，他心中苦涩，“就这样死了也好，他还有爹娘，还有小花，而我只是一个孤儿，从始至终都是。”
“李啑！”林虎突然开口了，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虚弱，“你一直都很强，你比我坚韧，比我聪明，天赋也比我好，有时候我很嫉妒你。”
李啑面色灰白，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就连最后一丝幻想都不想留给自己吗？所以不只是为了活命吗？李啑看着走向自己的林虎，他想要大声质问。
“所以……”林虎猛地贴上前。
“咚！”
李啑蓦然睁大了眼睛，心脏似乎要停止跳动，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身上没有任何地方中招，呆愣间他突然感到有人重重地砸在自己身上。
“活下去……”
他的声音细若游丝，就如他的生命，在这最后一刻，他又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大声喊道：“你竟然留了一招。”这声音很大，跟五年的那句“只有我一个人”一样大。
喊过这声他就没了动静，眼皮就像伤寒那次一样沉重，但他的心里却无比轻松，他完成了这次表演，成功地让李啑“亲手”杀了自己，黑袍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嗯，最后那句是不是发挥的不太好……
“活下去……”
这句话在李啑脑海中回荡着，他不敢去想，去想这是什么意思，去想这意味着什么……
李啑感到脸上有些温热，它划过鼻间，流到了嘴里，竟然是咸咸的。
这是……眼泪吗……
“唔……”李啑喉咙有些刺痛，比之前的伤势还痛。
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滴到地上，流进脖颈，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胸前压着的那道身影是那么重，重到他喘不过气。
“李啑，恭喜你活下来。”外面的黑袍人全程目睹了两人相残的过程，直呼看得过瘾，只是最后一下有些奇怪，无力倒地的李啑竟然一招偷袭就打死了林虎，不过他不关心，活下来一个就可以。
李啑猛地看向黑袍人，一双眼睛尽是血红，那疯狂之色就如择人而噬的凶兽。突然他动了，他伸手扶住林虎，上身直挺挺地弹起来，他把下腿抽出，轻柔地放平了林虎的身子。
黑袍人微微皱眉，手中直接出现了一道画着奇异纹路的符箓，只见他掐了一道法诀，口中轻言：“去！”
那符箓径直射向李啑的额头，而此时李啑刚刚站起身转过来，他的眸子只扫了一眼那符箓就不再关注，任由它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符箓上的红色纹路瞬间钻入李啑的眉心，然后就没了声响。
“嗯？”黑袍人大为震惊，受了李长老这“控神符”他不应该昏过去的吗？怎么看起来反而更精神了。
李啑的身上三三两两地散发出了黑气，那黑气如灵气一般的形态，仔细看去还能发现有一丝红色游走其中。他的身子动了，速度之快令黑袍人都没反应过来，原地只飘下了那张黄色符箓。
“砰！”黑袍人被打退了数步，胸口也传来一股阵痛，他瞪大了双眼，这可比之前的符箓还要令他震惊，他可是五行境的灵修，就算只是前期，那也不是散气前期可以伤到的。他已经完成了灵气淬体，肉身较某些二阶后期灵兽也不遑多让。
但他更多的是愤怒，这小子怎敢攻击自己的。他打不过宗内的其他弟子，还收拾不了一个毛头小子吗。
李啑一击过后，直接借力弹开，落地后不等缓冲便重新冲上来。黑袍人恼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早早提起了注意，见李啑冲来，他直接抬手，掌心对准李啑，“炎流！”
只见有灼眼火光自他掌心冒出，延伸出去竟形成了一道火焰流柱。这特殊的柱子疾射而出，火光越拉越长，就像一条火焰巨龙。
李啑与这炎流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正面撞上，就在这时，李啑竟在空中突然转动了身体，以咫尺之距擦过炎流，他并没有顺势落地，而是手掌撑地，身体倒悬，猛得一推间就与炎流拉开了距离。
黑袍人见一击不中，眨眼间就变掌为指，向上虚戳，“地火！”
李啑刚刚站定，脚下土地便有火光鼓动，似熔岩喷涌，李啑欲要跳开，却早已不及，那火焰爆发开来，携猛冲之势直奔李啑下路。千钧一发之际，李啑下方出现了一道墨黑色的圆盘，火光打在上面与之消磨，又有部分融入墨盘中。
只是李啑与黑袍人境界相差太大，这一墨盘虽然阻住了火柱，却抵不过它那喷发之势，稍微阻隔后，李啑连同墨盘一起被冲退出去。
黑袍人一击得手，不等李啑远离，就欺身而上。有了之前两招的试探，黑袍人也收起了轻视之心，如此手段绝对远远超出了散气前期的境界。
对于魔道灵修来说，大部分时候都是提心吊胆地过活。防备正道，防备同道，防备同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他们也比其他灵修更加谨慎，如有必要，他们甚至会用灵技去杀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