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炼丹
“不对！”回忆与现实重叠，他愤怒地呐喊，但随即他意识到这不是过去，他也不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少年，面对着吓得后退半步的弟子，他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语气也缓和下来：“你可知修行讲究阴阳相合？那为何炼丹却一反常理！”
李啑从没见过刘老发这般脾气，但他确实不懂炼丹，他想回答，但不知道自己的话语会不会再次刺激到师傅。
刘老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阴阳合转可两人彼此配合。而炼丹他们做不到，从阴阳相抵开始，他们就更做不到。”
刘老的语气变得激动：“无数年他们都在岔路上探寻，没有一个人去质疑，那些数以万计的，无数人为之付出心血的丹方都成了笑话。”
“唯有阴阳相和的同时留住主药特性，以其生生不息之意融入其中，才能得出完美的丹药。要做到这点需要极为精细的配比，无异于自创丹方。”
他看着发愣的弟子，一腔热血渐渐地冷下来，“你知道这点就好，学习丹方的话照旧便可。”刘老的声音有些落寞，他自己都无法拿出实证，多少年来他连聚灵丹的配比都搞不清楚。
“是。”师傅说是怎样就是怎样，在这点上李啑从不会质疑师傅，就算与书中冲突那也是书上错了。李啑对于药灵师的了解全都来自于刘老，再加上对于炼丹所知甚少，才会平静地接受这足以颠覆整个炼丹界的言论。但如果正经在药阁学习的药灵师听到这番话，恐怕要大骂其妖言惑众。
这个话题很快就过去了，像是刻意避开一般，刘老所讲皆不涉及药理：“炼丹以药炉作为媒介，药炉的打造依托于火种。天地所成火种最为珍贵，打造出的药炉也皆为稀世珍品，一般人根本见都见不到，最为常用的还是各阶灵兽的火种，老夫那紫云炉你也见过了，它就是由四阶妖兽紫焰鬃狮的火种打造而成，好的药炉能提高丹药的品质与成丹率。”
李啑忍不住瞥了旁边的药炉一眼，在刘老口中他已经得知天下灵兽也能修行，其修行不靠功法，似是靠着血统天赋，各阶提升方式也与灵修类似，只是有着实质的妖丹存储灵气，境界从一阶到八阶和灵修一一对应。当初刘老神秘兮兮地告诉自己，他怀疑灵修就是见过灵兽的修行之后才创出的功法，只是现在人类势强，而灵兽只能缩在一域，于是就是人类祖先自创神功，率先修行。
“四阶，那就是云海境，比监使还要强。”李啑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监使已经很强了，比他更强的四阶灵兽却也被做成了药炉……
刘老与他详细地讲述了炼丹各处的步骤，从熔炼药液到丹成收火，饶是以李啑的记性都有些吃不消。之前刘老就在炼制聚灵丹，他从外面看去只见到刘老手掌不停地在药炉前舞动，没想到里面竟然复杂成这样。
“大概记住了吧。”
“嗯，嗯。”李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丹成之前的一步是什么来着。
刘老笑道：“不急，后面都会慢慢教给你。”
“现在便先教你熔炼药液的手段，在实际炼丹中场面都是瞬息万变的，你要时刻注意着灵药的变化，火的大小，时间的长短，灵药的受火位置，都有讲究。”
“不同属性的灵药需要不同强度的火焰，但大体还是两种，阳属便用强火猛攻，阴属便用弱火慢炖。”
“嗯嗯。”李啑木然地点了两下头，不过不是发呆，而是在脑海中浮想着各种灵药所需的火力。
刘老见他的模样也不呵斥，自己这个弟子对待学习从不会三心二意，有时候还能举一反三。
“此为首要因素，在这之后其形态也是一项，金土状，草木状，冰水状，火焰状，在以其属性为前提的条件下，各自火力仍需调控，这只是一开始的需要。在炼制过程中灵药会全部变为流状的药液，在这期间灵药从最初的形态开始会经历数十改变，每种状态所需又各不相同。”
“嗯，嗯。”这次李啑是真的懵了，什么数十种形态，什么从开始到结束，算下来只是熔炼药液就要数百种火力，不同的丹药还要数百种，所有都学会的话，简直算不清要记多少东西。实际上是李啑想多了，熟悉技法之后每种灵药所需的火力都有迹可循，高阶药灵师就算面对毫不熟悉的灵药，也能准确地将其炼为药液。
尽管李啑努力地去接受，但在一个时辰后他走出药庐时，只觉大脑轻飘飘的，什么东西也想不起来，回去的路上翻来覆去地琢磨才勉强明白了些。
李啑迷迷糊糊地走进屋门，正见到林虎一脸凝重地坐在床头，都忘了修行，“怎么了，大哥？”
“刚才黑袍人过来通知咱们，说是明天要去林中训练。”
李啑也不由得认真起来，“你是怕又有什么难搞的试炼？”好像每一次有通知过来的时候，都会是一些大事，一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想到这儿，他不由得看了眼林虎手腕上的伤疤，虽然当初是治好了断手，但同时也在指根处留下了一道细长的疤痕，粗看过去倒像是绑了一条丝线。
林虎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没什么大事，咱现在都是归灵中期了，其他人还在前期挣扎呢，咱俩联手还应付不了的话，那所有人不都是去送死吗？”很显然黑袍人不会轻易让他们送死的，那就没什么大问题，林虎这样想着。
道理是这样，但李啑还是感觉不太对劲，这一年中除开月初比试，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血腥了，虽然有着黑袍人的威慑，所有人不敢在比试中投机取巧，但随着修为的提高，他们的肉身强度已经超出了攻击手段，有人受伤也不过是轻伤。黑袍人显然不会让他们这么悠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