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年
那是一颗乳白色的晶石，大小只有一寸，表面闪着透亮的光泽，质地非常坚硬，那是一颗——
“灵石？”李啑惊呼，他们月初拼过数场才能拿到一颗的宝贝，刘老随手就甩了出来。
李啑神色纠结，他知道灵石是好东西，他也迫切需要，只要有了这一颗，他和林虎就能撑一个月。但他不知道这灵石对于师傅来说的价值，所以犹豫着要不要接受。
许是看出了李啑的纠结，刘老说道：“拿去便是，要是连一颗灵石都给不起，老夫还算什么师傅。虽然老夫财力不算厚实，但每月给你一颗还是够的，你只管考虑修炼。”
“谢过师傅。”李啑抿了抿嘴……
一个月的模式逐渐蔓延至一整年，所有人都处在这片漩涡中，或主动或被动地运转着，他们只是黑袍人的傀儡，由一根无形的线操纵着。
早在第二个月初比试时，他们就放弃了对灵石的想法，与林虎的差距更大了，以前与他们差不多水平的李啑也已经赶不上。他们只是麻木地修炼着，唯一的盼头就是不知多少年后加入魔门的机会，曾经还能说说笑笑的同屋之人，到现在也只剩下只言片语。
“呼，差不多了吧。”李啑合上那本厚厚的《百草经》，在今天他终于将所有的灵药都过完了两遍，在一个月前他就背完了这本《百草经》，之后他又从头开始，一个一个仔细过了一遍。如今虽不敢说不会出丝毫差错，但极大部分是没问题的。
“咳咳。”
“师傅，您该休息了。”李啑走过去轻轻揉捏刘老的肩膀。一年过去，刘老弯的更深了，李啑又长高了几分，如今已经赶超了这株老树。
刘老面前飘着一个看不出材质的炉子，炉身上刻画了复杂至极的纹路，像是滔天凶兽，又像是焚世巨焰。炉顶则是一个八方皆有龙头突出的伞盘，龙身蜿蜒曲折，各向延伸，龙尾相接，聚起一颗红色明珠。
炉子下方跳动着紫色焰火，张牙舞爪的模样似是下一刻就要扑出来，整个看上去好像是这紫焰撑起了炉子。
刘老收力后炉火渐渐熄灭，顶在上方的炉器也慢悠悠地飘下来，原来是刘老用灵气撑着整个火炉。
“咳咳，老了，老了，炼个丹还要歇息。”刘老没有去看炉内的结果如何，如果炉外不显，那也没必要去看炉内了，成丹之后都会有小范围的异象显现，一阶灵丹也不例外。其实以刘老的实力，炼制一阶聚灵丹是有九成的成丹率的。这次倒不是碰到那一成了，而是刘老并没有严格按照丹方配比来炼制。
“《百草经》你算是背完了吧。”
“嗯。”
“那老夫今日便教授你炼丹之道，药理差些没关系，只怕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咳咳。”
李啑赶忙输送灵气到刘老体内，这是他《青木内经》达到归灵巅峰时刘老教授他的，李啑修为只是归灵中期，但《青木内经》已经达到了归灵境所能掌握的技法巅峰，而在李啑还没突破至散气境时，下一层的《青木内经》还不能研习。
李啑的灵气在刘老体内游走，助他理顺气息，这种手段是最基础的灵气疗法。
刘老缓过来，摆了摆手，示意李啑停下，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何为炼丹之道？”
说到正题，李啑也只能由着师傅去，他思索片刻后答道：“灵药皆分阴阳，取一种或两种作为主药，其特性便为丹药的主要作用。辅药数量不等，主要是阴阳中和，平稳药性，或加以激发某些特性。以聚灵丹为例，此丹偏阴，主药为清心果，效用是凝神静气，冰属，直接服用有着影响心境的副作用，辅药为赤阳根，桃阳木等七种灵药，用以消除副作用，但即使完美成丹也无法彻底消除。”前面的药理是李啑在《百草经》中看到的，后面的药方则是某次在石桌上偶然见到。
“不错。”刘老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你可知为何无法根除其缺陷？”
这个问题可把李啑难住了，关于炼丹的知识他了解的并不多，片刻后李啑试探地开口：“因为压得不够？”
刘老看着他，半晌后才长叹一声，药灵师所学第一步便是《百草经》，其一句“阴阳相抵”就固化了所有人的思维。他对此也曾深信不疑，直到有一次他偶然放错了灵药配比。那一天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还是这个紫云炉，还是聚灵丹。当时炼丹中没有任何异样，直到成丹那一刻，丹炉上阴阳交辉，似有大道之音传出，双鱼齐齐钻入炉中，映出的光辉连紫云焰都给遮盖，那颗聚灵丹飘出了丹炉，不，那不是聚灵丹，这颗丹药通体透明，又映出淡淡的冰蓝之色。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丹药，正如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之前的异象一般。
这是何等的神迹，他看得痴醉，以至于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丹成并不是万事大吉，还要有最后一步的收火，这一步虽然简单，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收火也叫作分丹，丹药炼制过程中是要祛除杂质的，这部分杂质不会彻底与丹药分离，而是沉在下方。收火便是切断丹药与杂质的关联，这一步稍有差错便会影响丹药的品质。
在他停手的一瞬间，那丹药重新落回炉中。刘顺时呆住了，随即疯了似地跑过去，炉中那颗蓝白色聚灵丹静静地躺在那里，这是一颗上品聚灵丹，以他的水平炼制成功的概率非常小，但这不是他要找的。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场幻觉，他只是超常发挥炼制出了上品聚灵丹，所谓的异象也不过是他的幻想，他想成为高阶药灵师，所以他幻象自己炼制的丹药有着神迹一般的异象，他如此说服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