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献祭
日本东京，一间普通的废旧仓库里，秦河正在其中一间房内休息。
这个仓库就是之前救治美娜的那间临时医院。自从美娜消失后，秦河并未直接回国。他想在这里将弑神组织的力量再消耗一些。这样美娜在这个国家便会少一些危险。
晚上十点，他离开了仓库，径直朝新宿方向走去。他已经收到消息，那里有一个弑神组织的据点。他想去看看，如果那里关押着钥匙的话，那自己就利用它们拔掉那个窝点。
弑神组织现在已经被迫转到地下了，主要得归功于他与美娜的所作所为。
虽说弑神经营钥匙链条是半公开的秘密，可是终究没有被暴露在天光下。
可是他俩一顿操作，直接造成了钥匙与罗刹的火拼。导致弑神组织一系列的犯罪事实成了秃子头上的兔子，即便是瞎子都能看到。这就有些让世人议论了。
尤其与弑神组织成员厮杀的钥匙中，竟有不少是日本本土公民。这就更是捅了马蜂窝，全社会的舆论集体向他们倾轧而来。
最后草菅人迫于无奈，直接将原本合法的组织转到了地下。从此以后，他们只能活动于灰暗的地带了。
可以这样说，埋在我国门口的一颗炸弹被彻底的拆除了。
当这个结果传到国内后，秦河的照片立马被苍龙亚洲事务处理中心的内部信息网置顶了。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听说他，也想见他。可是他现在还在国外，根本见不到。于是作为他的女友，许可，便成了围观的对象。当然还有些男的主要是因为她的样貌前来围观的。
她现在甚至可以把招牌式的笑脸持续一整天，她虽然为秦河感到骄傲，可是她更加希望他能赶紧回来。
秦河能够驱使钥匙的能力已经被组织知道，他自己汇报时是说，这是他开启二重境后的天赋神通。就像有些二重境罗刹可以感知钥匙与普通人的精神频率一样。
这种说法是可以被信服的！因为有的二重境罗刹，确实有着一些诡异的特殊能力。
可是这个世界到处都存在一些有心人，他们可以发现表象背后，那一系列看似毫无联系，实则充满蹊跷的事情。
这些有心人翻出了当时他在特安局，与自己的队长魏国，一起执行行动的卷宗档案。档案显示，魏国在战斗过程中是被钥匙所杀。而现在秦河自曝可以控制钥匙，这里面难道没有一些值得推敲的空间吗？
当这些质疑被送到郁江的办公室时，他的选择是暂时压下。等到秦河回国后，他想亲自跟他谈谈。他心里也明白，秦河肯定不止这一件事值得推敲。
他是如何从一个新晋罗刹，一跃成为特安局战力巅峰的？与他见面后，原弑神组织首领奈雪美娜，为何性情大变？再加上关于他前队长魏国的殉职，这些事件叠加在一起，已经足以让他有理由与秦河单独一谈了。
不过郁江并没有把他归入组织的对立面。他的出身背景干净，没有任何污点，并且一直是懂规矩，守本分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的履历中，记载了他为了救自己的女朋友，竟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奔袭了十几公里。而且他也能感觉到她的女友许可，对他的那种痴迷般的爱。
这种有情有义的人，郁江不相信他会是一个给组织带来危害的人。
郁江打定主意，等他回来，便立马开展这次谈话。
关于国内对自己的议论，秦河此时并不知晓。他现在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这里像是普通的居民区，只是不知为什么，居住在这里的人却非常的少。
他装作是路人，在这里的巷道中转了一会。
没有发现钥匙的气息，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于是他心想可能是对方已经转移了，这趟路也许白跑了。
想到这，他便打算找路回去。
可是他在各个错综复杂的巷道里，转了二十分钟，也没找到来时的路。
这个鬼地方既没有路牌，大晚上也没什么人。又打不到出租车，该怎么回去？
就在他准备打电话，找苍龙的同事来接他时；他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传了过来。
他赶忙收好手机，悄悄地朝着声音的发出地摸去。
不一会，他便到了一栋民居前。
这是一栋比周围稍大的房子，地上三层，是日本常见的木质结构。
地下应该也有房间，因为他感觉声音就是从地下传上来的。
这种惨叫不是一般人能发出的，秦河此时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在进行钥匙转换。
“这帮畜生，还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啊！竟然在居民区公开转化钥匙。”
他虽然可以操控钥匙，可此时他还是想先救人。
他不可能亲眼看着钥匙转换成功，再利用它为自己作战。
如果这样做，那他与眼前的这些畜牲还有什么区别。
想到此，他便不再犹豫，翻身跳过矮栅栏，踏上了这栋建筑周围的草皮。
他趴在草皮上面查找，想看看在房子外围有没有可以通到下面的途径。
最后，他在屋子后面找到了入口。这间地下室明显是特意建造的，看这个入口就知道每天出入这里的人应该不少。入口边上的草皮已经被踩出一条路，而且板结的土地上呈现暗红色，这一小片土地，最近肯定被鲜血不断浸染过。
这里应该是地下室主要的进出口。那些普通人就是从这里被运进运出的。
秦河一直处于收敛心神状态，不让自己的气息被外界察觉。
他小心地沿着入口潜入地下室。
原本以为下面的空间，应该与地面建筑占地面积差不多；可是等下到里面，才发现地下室的空间超出想象的大。
这里好像主要是放置一些食品等重要补给。秦河慢慢转了一圈，除了凌乱堆放的食物和衣物外，还有一些现金竟也被随意扔在这里。其他便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这地下室的占地面积足有一座足球场大小。
可是这里连一个人也没有，那刚才的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又仔细察看了一遍，他在一堆日钞旁边，发现了通往下一层的入口。
这比一层入口宽敞一些，而且在水泥台阶上，一滩鲜血还未干涸。
秦河看到这个便明白了，刚才肯定是有人被抓来，在一层时忍不住喊叫了出来。现在那人应该已经被送到下面一层了。
他知道，越往下就会越危险。可是艺高人胆大，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些信心的。
这个其实也与老九有关，原本属于老九的晋升待遇，全部转移给了他。
所以他几乎是与蜮王同样强大的存在。
而且蜮王的晋升优势也就止步于二重境，再往上便没有了优势。
具体原因，据美娜推测，应该全是那位大哥谋划好的。
看来，被派遣到这里的几位蜮王，在那个大哥的眼里，也只是一枚可以任意摆布的棋子而已。
而且他实在忍受不了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被转换成钥匙。
这也是他决心一探究竟的原因。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拾步下了台阶。
这一层要明显比上一层高出许多。下到这里，他便抬眼望去，依然还是空无一人。
秦河有些纳闷！怎么？真的转为“地下”组织了？这怎么钻得这么深。
没办法，他摸索了一会，又找出了下往第三层的通道。这跟上一层通道没什么两样，他抬脚迈了下去。
刚走没几步，他就发觉了异常。三层更加靠近下方，应该温度更低些。可是他觉得温度比外界还高，更奇怪的是他竟闻到了一股怪味。
他是一个会做饭的人，所以会经常到菜市场买菜。他在经过宰杀家禽牲畜的摊位时，就会闻到一股血水混杂着粪便的味道。
此时传入他口鼻的就是这种气味。
“咦，他们不会躲在这下面，宰杀牲畜准备做饭吧？”秦河好奇地伸头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只见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浑身是血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尤其是他们的手，似乎还有一些碎肉沫沾在上面。地上散落着大量的人类残肢断臂，他甚至看到一只孩子的胳膊混杂在其中。
以二重境罗刹的承受力来说，秦河也有些抑制不住想呕吐的冲动。
这两个男人居然徒手将一众普通人撕成了碎片！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就在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时，就听下面还有一层，有声音从那传来。
这声音不是一个人的，像是很多人在和声吟唱着什么。
他赶忙循声找去，原来通往下层的通道就在那两人身后。他捂着鼻子穿过站立不动的两人，径直走向台阶。
往下没走几步，就觉得那股恶心人的气味减轻了很多。不过这并没让秦河好受多少，因为在这层中，他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像是有一头可怕的野兽即将苏醒。
为了看清下面的情况，他又往下走了几步，随即便听到了一句日语传了上来。
这段时间，秦河一直在练习日语。虽不能正常对话，但却能大致明白很多日语的意思。
这句他听的很清楚，而且也听出话里的意思。
对方在说：“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我要亲手杀掉奈雪美娜那个婊子，还有那帮苍龙杂碎！”
“咦，这是谁这么大言不惭？”
又快速下了几阶台阶，他要看看是谁说的这句话，他打算弄死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
此时，他已经看到了这一层的场景。
这一下可把他吓得不轻，他被惊得说不出话。
他之前接到的信息是，这里可能活动着弑神组织的成员。
有没有还两说，所以他才敢单独过来看看。
在三层见到的那两人不知什么原因，像根木头杵在那。秦河以为他们就是这里所有人员了，没想到下面又有一个人的声音。
好吧，这里顶破天有三位弑神成员，凭自己还是可以搞定的。
可是现在看到的，这哪里是三人，怕不是自己捅了弑神的老窝吧。
地下四层中，满满当当坐了几十人，这个阵仗也太夸张了。
只是你们光坐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为了把自己吸引下来，然后群殴吗？
他此时正是吓得顶上走了三魂，刚想转身离开，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定了定神，他再次看向下方，此刻他正处于三层到四层的阶梯中间。所以位置比较高，从这里看下去；只是看见了很多人的头顶，他们的面部并没有看到。
壮着胆子，他继续又下了几层台阶，这时很多人的面部他已经能够看清了。
一看之下，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便席卷而来。原来坐在这里的人，个个都是面目铁青，气息已经全无。
难道弑神组织接受不了这个屈辱，集体服毒自杀了？这是他目前的猜想，他想进一步确定一下那个说话的人是谁，他是否还活着，便又下了几层台阶。
此时他已经站在第四层的地面上，在明亮的灯光下，地下四层的情景可以看的很清楚。
原来这些人并不是随意坐下的，他们都有统一的规律。
所有人都是面朝场地中央，一层层围在一起。而且场地中央也坐着一个人。
仔细观瞧，那人他竟认识，正是弑神组织首领：草菅人！
“真的是集体自杀了？”他自语道。
就在他想再走近一些查看时，草菅人猛地睁开了双眼。
“嗯，他还活着！”秦河立马后退几步。
因为他不仅发现对方还活着，刚才感受到的危险，就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现在的草菅人好像还在适应着什么，身体在微微颤抖。
整个地下四层只有他一人活着，那其他人的死因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就在秦河凝神戒备时，草菅人站了起来。对方此时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眼白，漆黑的眼球充满了诡异。
而且他还发现，原来对方身下还有一个刻画着复杂图案的石台。
现在那石台正在慢慢地消失。
看来这石台也是产自试炼场，此时秦河已经大致猜到，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你就是与奈雪美娜一起的那个小子吧？”出乎他的意料，对方的中文出奇的流利，并且还认识他。
“这里的人都怎么了？”秦河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里的人都是我大日本国的英雄，他们为了同一个目标将自己献祭于我，这些生命得到了升华！”草菅人的声音显得激动异常。
“哦，是那个台子搞的鬼吗？”秦河指了指刚刚消失的石台。
“不错！那可是我们牺牲了十几位二重境高手，硬从试炼场里得到的。那是白粉婆的聚灵台，这些人就是通过聚灵台将力量献祭于我。”说着，他指了指周围已死去的其他人。
秦河此时有些头大，今天自己真是托大了，怎么误打误撞地搅和到这件事中。
这么多人的献祭，此时的草菅人强大到了何种程度呢？
现在对方还未做出任何动作，不过只是这样看着自己，就已经感到犹如被利剑抵住了喉咙。
他在分析，如果对方发起难来，自己能逃得掉吗？
“只有你一个吗？那个女人呢？”草菅人恨声问道。
他现在最想击杀的就是美娜，他此时还以为弑神组织最近发生的事，都是美娜一手造成的。要是他知道这些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搞的鬼，怕不是要将秦河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