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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我主江山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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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有陛下的男人才能留在她的床边。

    云晏时脸上惊惶的神色,让他明白,这句话不需要再说了。

    -

    翌日,营帐内的酒气已经消散,宿醉的温容从床上挣扎着起身。

    太阳穴和后脖颈的地方又酸又痛,胃里发寒,频频作呕。

    整个人如同三魂丢了七魄一般。

    她随手在床榻上捞过一件外衫,旋即愣住。

    这是一件男人的外衫,宽大、整洁,还散发着清冷的香气。

    赤红的颜色,是她特地吩咐内侍省为他量体裁衣的常服,只因她来这里时,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就穿着一身红袍,好看得像是画里的人。

    这是云晏时的外衫。

    昨日两人交谈的内容像是定格画面一般,一帧一帧在她脑海中播放起来。

    天杀的。

    为什么她要喝酒,为什么她喝酒了不干脆直接喝断片。

    朦胧中她还记得顾潮生来过,临走前对云晏时说“作为臣子是不应该在陛下的寝帐里留宿的”……

    温容低头看了看云晏时的外衫,内心跌宕起伏。

    这什么意思?

    结合起来……云晏时为她献身了?

    她慌忙掀起被子,凉风灌了进去,下身除了感受到冰凉以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可她的外衫没了!就只穿了一件单衣啊!

    难道……是真的?

    屏风外传来脚步声,有人靠近。

    温容又羞又恼,刚想怪他怎么起那么早,还把自己一个人留下,就对上了碧桃圆溜溜的杏眼。

    “怎么是你?”她脱口而出。

    碧桃眨了眨眼,有些莫名,“不是一直都是奴婢伺候您起身的吗?”

    温容抿唇无语,甩了甩手中的外衫,状似不在意地问道:“他人呢?跑哪儿去了?”

    碧桃将擦脸的帕子拧干递过来,“云大人吗?他昨夜把奴婢叫来伺候您就寝,然后就走了呀。”

    温容一愣。

    “那这衣服什么意思?留给朕做纪念?”

    “您还说呢,昨夜您喝多了,拽着云大人的胳膊不肯放开,云大人只好把外衫脱下来……哦,这招就叫金蝉脱壳!”

    脱壳个鸡毛的脱壳啊!

    温容嫌弃地将外衫揉作一团,扔到碧桃怀里,“给他洗洗送回去!”

    碧桃嗅了嗅衣衫上的味道,"挺干净的呀,也没什么酒味儿,只有陛下身上的香味呢,还要洗吗?"

    闻言,温容如炸了毛的兔子,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摘下床帐上的香囊,一并丢给了碧桃。

    “洗!还有没用完的熏香全部扔掉!”

    “可这熏香不是才按照陛下的喜好制来的吗,又不喜欢了?”

    “对对对,不喜欢了,全扔了,快去快去!”

    碧桃呐呐嘀咕了几声,还是一一照做。

    真是奇怪,陛下怎么睡了一觉起来,性情大变了?

    难不成是中邪了?

    为这事儿,碧桃还找来徐意商量,看是不是要为温容驱一驱邪。

    她听说温容出巡的时候还正好遇到过民间一些邪教祭祀,怕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徐意长叹一口气,让碧桃别忙活了,八成是因为温容对云晏时示爱不成,由爱生恨,所以才对和他相关的东西如此厌恶。

    那熏香就是因为温容闻着云晏时身上香扑扑的好闻,所以才特地命内侍省照着调配的。

    碧桃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那日云晏时将他们两人叫回来伺候,离开时神情落寞。

    “与其说是陛下示爱不成,我看更像是云大人求爱失败,让陛下心里对他有了芥蒂!”

    碧桃和徐意蹲在上阳宫的寝殿前磕着瓜子,谈论着主子的八卦,长吁短叹的。

    殿内佯装睡熟的温容听在耳里,隔了一阵,才轻咳两声,将碧桃唤进来倒水。

    自千秋令落幕已经过去了数日,云晏时也好一阵子没请旨入宫了。

    他如今要正式走马上任谏议大夫,需要交接的公务繁杂,各省各部的情况他也需要了解,忙得不可开交。

    反倒是顾潮生,隔三岔五便会溜达过来。

    他在千秋令上立了功,自然免去了禁足的惩罚。

    昨日打着来敦促温容勤政的名号,今日又打着来上阳宫里养伤的借口,反正就是赖在上阳宫不走了。

    温容也都由着他,只当是在宫里多个说话的人。

    再说到姝玉和姝柔。

    姝玉回宫后,因害怕温容随时秋后算账,这些日子倒是老实了不少,整日待在静太妃的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还是左丞相提起她如今已然到了出宫立府的年纪,提醒温容作为皇姐,该为她定封号赐府邸,送出宫去。

    这事儿温容请示过太后,照她老人家的意思,姝玉先前犯了诸多错处,此时封赏实在说不过去,便将皇姑祖的府邸分给了她,至于封号,待日后定了亲再议。

    姝玉为这事儿还闹了几天,但有静太妃盯着,她也只是在宫里摔摔东西,绝了两天食,没折腾出什么水花。

    至于姝柔,她比姝玉还要小一岁,但倘若姝玉都放出宫去了,扣留着她也有些不大合适。

    温容借千秋令献礼一事,封姝柔为嘉宜公主,金银玉器各十数件,还命人为她在京都城东修造公主府。

    在公主府造好前,她便暂且留在宫中。

    赐封的诏书在太后那儿盖上玉玺没几天,便有官员上书弹劾工部的袁侍郎,称他贪污腐败,克扣军粮。

    一桩桩一件件的罪书与温容出巡时查到的事件一一对应上。

    这案子竟没交到大理寺便直接定案了。

    最终抄没了袁侍郎的家产,将一家三十六口人尽数流放关外。

    顾潮生告诉温容,袁侍郎的许多罪证还是云麾将军提供了。

    趁着他们先前出巡,太后收拢的几名武将中,云麾将军也在其列。

    那份承载着袁家三十六口性命,还盖上了玉玺的诏书,都没经过温容的手。

    想来太后是气急了。

    原本太后是打算赐死袁侍郎的,一个背主的叛徒,不配活着。

    可左丞相却劝她,如今她刚收拢了官员,便这样严惩,只怕会让官员们心生忌惮。

    此外,博尔济吉王子还在京都城内,这样大的案子,还是应当悄无声息地处置了,否则被博尔济吉和哥都牙知晓,定然会察觉到大韶军队有所短缺,若他们此时联合摩椤王想敲诈一笔,那大韶就会很被动。

    如此这般,袁侍郎才落了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下场。

    再说回博尔济吉,他与温容的协议自然是保密的。

    故而便寻了个新的理由强制留在大韶。

    说是见识了大韶各类美人,颇有些乱花渐欲迷人眼,既然姝柔公主不愿下嫁,不若便让他在京都多留些日子,再寻觅寻觅太子妃。

    他还打着要向大韶学习的名头,偶尔出席大韶的朝会。

    令朝臣们不解的是,温容居然答应了。

    只和谈一事,博尔济吉迟迟没有再提,左丞相等人在朝堂上数次向温容谏议,要将和谈一事提上议程。

    可最终都被温容三言两语打发了。

    时间转瞬即逝,秋末,出巡一路查抄的官员也都伏法,新上任的官员则都是由温容亲自提上去的。

    那是惠王的属地,犯了这样的大错,他自然不好再多加干涉。

    只是温容听闻,他虽批准了从京都调官员赴任,但同时也安插不少副手给他们,美其名曰协理。

    温容一听就懂了。

    全国傀儡小皇帝的区分帝嘛。

    不过,外放的官员,还是比多方势力控制在中央的皇帝要容易做。

    他们赴任前,温容特地准许他们可以越层直接向她上报属地情况。

    赶在冬季到来前,徐州府衙将一封加急密报,送进了崇微明宫。

    这是温容第一次在奏折里看到徐州。

    因禾州边境屡遭流寇骚扰,南国竟组织了小规模的军队,打着荡寇的名义,堂而皇之地踏入禾州领地。

    禾州现在盘踞着不少南国兵马,而紧邻的除州如今也是流寇四起,想来用不了多久,南国就会用同样的理由,将手伸到除州。

    第二日,这封密报便被温容猝不及防地抛到了朝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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