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许了什么愿望？
斜月一愣。
她问道：“什么赌注？”
蒋霖轻想了想：“如果我输了，我就在下次一模考试的时候考进全校二百名。”
斜月听到他的话，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他们高中的高三差不多有四百人，要进两百名，那说明成绩要达到中等水平，甚至偏上一点。
她回忆起蒋霖轻上次的期末考，班排名第30，年级排名她忘记了，不过肯定是在全校下游。
也就是说，如果她赢了，蒋霖轻就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成绩提升好几个等级。
听起来不太可能，但正因为这种不可能，赌局才会变得刺激。
斜月审视地打量了一下蒋霖轻，他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赌注，一定有猫腻。
但斜月不得不承认，她非常心动。
她果断点头：“好，说到做到。”
蒋霖轻问她：“那你呢？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斜月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转而问他：“你觉得呢？你希望我做什么？”
蒋霖轻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她。
几秒钟后，他轻声开口：“我想让你告诉我，你以后想要去哪个城市上大学。”
斜月怔住了。
蒋霖轻接着问道：“我就是挺好奇的，纪斜月，能说么？”
斜月看着他忽然变得正经的脸，有一丝奇异的不习惯，她笑了笑：“当然了，你可以直接问我啊，你直接问我我也会说。”
蒋霖轻摇了摇头，扬眉一笑，用一种自信的口吻说道：“我觉得，赢你和直接问，在难度等级上没什么太大差别。”
斜月反应过来，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佯怒道：“蒋霖轻，你去死吧。”
蒋霖轻被骂，脸上表情却乐滋滋的，仿佛他就是故意来讨骂的。
斜月不再理他，正色道：“开始吧。”
斜月摩拳擦掌，选好自己喜欢的游戏角色，屏幕中出现“ready”的字样，她全神贯注，只待一声开始令下。
游戏开始。
斜月跟蒋霖轻并肩齐驱，几个转弯后，她微微处于劣势，但差距并不大。
斜月稳住心态，尽量不让自己出现任何一点失误，一直紧紧地咬住蒋霖轻的游戏角色。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挺有游戏天赋的，刚上手就能很快适应，虽然只是初级难度。
两人都专心盯着屏幕操作着手柄，谁也没说话。
到了拐弯处，斜月一个漂移，终于超越了蒋霖轻。
她脸上微微露出一个微笑，但不敢掉以轻心，蒋霖轻在后面咬得很紧。
还剩最后一段距离。
只要保持住，就能赢得胜利。
斜月屏住呼吸，将注意力都放在手柄上，警告自己一定不要失误。
下一秒，屏幕上却突然一黑。
屋里也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停电了。
竟然，停电了。
斜月拿着游戏手柄，突然觉得这样的情况有些过于荒谬。
两人商量了那么半天，还没比出个胜负，这场比试就这么戛然而止。
她简直是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想要爆粗的冲动。
斜月看向蒋霖轻，发现他竟然还挺平静，无奈笑道：“我现在觉得咱俩像个小丑。”
“纪斜月。”蒋霖轻在黑暗中突然开口，“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他话题转得太快，斜月甚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转念一想，这不就蒋霖轻的风格么。
她乖乖答道：“还有三天。”
“这么近？”蒋霖轻讶异道。
“嗯。”斜月点点头，然后笑道，“蒋霖轻，你就比我大三天。”
然后，她隐约感觉到蒋霖轻直起身来，拿了个什么东西。
“啪。”
一团小小的火焰跃动在蒋霖轻的手上。
他点燃了打火机，然后另一只手把盒子里剩下的八根蜡烛拿出来，插在了蛋糕上。
那蛋糕斜月刚才吃了两块，蒋霖轻只吃了一小块，现在还剩下一大半。
他像刚才一样，把蛋糕上的蜡烛挨个点燃。
“纪斜月。”蒋霖轻的脸在烛火之间明灭，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物尽其用，要不你也将就许个愿？反正差不了几天。”
斜月不知道蒋霖轻这是抽的哪门子疯，但她发现她竟然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蒋霖轻的表情和语气还是那么漫不经心，但斜月却感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认真。
于是，她竟然也认真地闭上眼睛，开始去想，她有什么愿望。
她的愿望很多，想要离开这里，想要考到自己理想的学校，想要过自由的，自己喜欢的日子。
但这些都不是某个看得见或看不见的人能帮她实现的。
真正需要仰仗的，还是她自己。
所以她想，这应该称之为自己的目标，而非能够对谁许下的愿望。
而愿望她突然想到刚才未竟的游戏。
那就大胆许下一个吧。
她在心里默念，然后睁开眼，吹灭了眼前的蜡烛。
屋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我好了。”斜月说道。
“嗯。”蒋霖轻点点头，不置可否。
斜月笑得有些狡黠：“你不问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蒋霖轻摆手：“不是说出来就不灵了么？”
“难道你不好奇？”斜月追问。
蒋霖轻却突然靠近，端详着斜月的脸，斜月蓦然闻到他衣服上传来的植物香气。
还能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
然后，他轻轻开口，语气带着笑和揶揄：“纪斜月，你怎么这么想让我猜？难道你这愿望，跟我有关？”
蒋霖轻的每个字都仿佛敲打在斜月心上，让她感觉一阵耳热。
她只当是突然被他猜中想法，所以心虚。
她转过脸去，故作生气道：“就你聪明。”
蒋霖轻见她竟然变相承认，却一时呆住。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他已经能大概看清斜月的脸，他盯着她灵动的眉眼，喉结滚动，轻声问道：“所以，纪斜月，你许了什么愿？”
蒋霖轻终于问了，斜月如了意，故意拿起乔来，吊人胃口：“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她把下巴微微扬起，露出细白的脖颈，在黑暗的夜里都看得清晰。
蒋霖轻移开眼，知道斜月是故意引他好奇，再故意使坏不告诉他，所以不再追问。
斜月拿起一旁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大惊道：“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蒋霖轻点头：“好。”
斜月从地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蒋霖轻同时起身送她。
两人走到大门口，她转身对蒋霖轻说道：“那我走了，拜拜。”
刚要转身，就被蒋霖轻叫住：“纪斜月。”
斜月的脚步顿住，她转头看向蒋霖轻。
蒋霖轻抱臂倚在门边，脸上扬起一个意气风发的笑，他说：“今天的游戏，就当是你赢了。”
“愿赌服输，赌注我会兑现的。”
他的话通过夜风传到斜月耳边，斜月蓦地感觉心头一热。
这该死的蒋霖轻。
他怎么知道自己刚才许的是什么愿望？
斜月仰头看见夜晚闪烁的繁星，福至心灵，突然明白那句“干大事”的含义。
她笑着说：“蒋霖轻，谁吹牛谁是小狗。”
蒋霖轻轻嗤一声，带着些傲气：“纪斜月，我都不知道吹牛这两个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