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势如破竹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见到顾盼时偶有怪异，那些计划都如行云流水般开始顺畅起来。

    由于教育选拔制度的改革，选出的官员几乎都是以新价值为导向的改革派，十年如一日地沉淀，更新换代，全国上下的系统几乎都换上了新鲜血液。

    有了从一而终，从上至下的统一体系，新型政策措施也都进展得顺利，几乎畅通无阻。于此再无士农工商阶梯之分，唯有国民之号。

    根深蒂固的顽固思想虽然依旧存在，相比从前却依旧开明了不少，至少人人心中都有了生而为人应该平等的一杆秤。哪怕有人心底不服，也依旧只能裹挟于时代的潮流前行。

    而由于腐败减少，约束减少，加上叶青云女主的身份使然，各地经济一路高歌猛进，各种市场交换愈加繁荣，温饱问题几经周折，于多次治理下几近于无。

    加之鼓励技术发展，鼓励开拓创新，虽然技术进步缓慢，但比之以前的固步自封，已经好了太多。

    他刚来这里时，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游戏里虚拟的数据，博上所有，却无怨无悔。

    白玉凉环顾四周，才发觉身边也早已经天翻地覆了。

    侍女太监不再小心翼翼地卑躬屈膝，只是作为一个职位存活；朝中大臣不再尔虞我，而是齐心协力奔赴理想；后宫嫔妃愿者遣散，留者保衣食住行，也再无勾心斗角。

    白玉凉看着生出白发的叶青云，哪怕她面上有了皱纹，斗志却依旧昂扬，心底激起的欣慰不禁带上了落寞。

    青云，我已经兑现了承诺，该离开了。

    别怪我。

    白玉凉六十岁大寿那日，街上张灯结彩，世人皆喜气洋洋地祝贺女帝福寿绵长。

    一群群少男少女举着宣纸糊厚的纸牌子走上街头，青春朝气，呼之欲出。

    牌子上印着流传最广的两句话：

    生而为人，人人平等；祸福与共，天下大同。

    街上喧嚣的叫卖声，响彻街巷，车水马龙，来往不息。

    白玉凉站在城墙最高处往下眺望，密密麻麻的街景尽收眼帘。他仿佛回到从前，见证了一个不一样的盛世。

    而这盛世，由他一手促成。

    一切都如此不真实，却又真实得令人后怕，这真真切切的四十年，不辞辛劳的四十年。

    他往上拂去眼睑的泪，面无表情，似乎要牢牢记住一切，永不忘怀。

    【脱离。】

    下一瞬，他便倒在墙角，彻底死去。

    正四处找寻白玉凉的叶青云，却被侍卫告知了他的死讯。

    “死了？”

    她脑子一片空白，唯有哗然的嗡鸣声。

    白玉凉害怕自己待得越久就越不舍得离去，于是他自私自利地在最快的时间脱离，让叶青云承担一切。

    其实白玉凉的心始终留着一丝冰冷的麻木不仁，提醒着他这只是一个虚拟世界，可以沉浸，却不能沉溺。

    可看着模拟数据屏幕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叶青云，他不忍心再看一眼，只觉得手脚冰凉，胸口堵闷，就像辜负了最爱的知己。

    叶青云于他从来都是知己，是他心底不愿承认的爱人，想抓却抓不住，也不可能抓住的爱人。

    没有结果的爱念，注定失败，不如夭折。没有过程，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