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爱意

    顾盼双手紧抓着白玉凉的裙角，目不转睛，似乎要将白玉凉看穿才肯罢休。

    “娘。”

    白玉凉于心不忍，蹲下来拿帕子擦他眼角的泪，手轻抚过他的头发，一如往昔无数个夜晚里的母子情深。

    “乖盼儿。”

    顾盼感受着发间指腹的揉搓，闭上眼仔细回味，回味这曾以为已经永远失去的温情。他的心脏抽搐着跳动，失而复得，得而不舍。

    “娘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你说出来，娘都信。”

    白玉凉以为这与从前的父子情深没什么两样，可于顾盼的眼中，这却是得寸进尺的撩拨。

    顾盼偏过头紧闭眼睛，牙关咬紧，似乎如此才能压抑住心底那诡异之情。他知道，但凡他说出来，或许连母子情分都没有了，白玉凉绝对会疏远他，或许此生都不复相见。

    白玉凉按耐不住想知道真相，可看顾盼这模样，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你是不是以为我被你青云师傅杀了顶替，便要杀了她替我复仇？”

    顾盼知道他娘很聪明，也很了解他，毫不诧异白玉凉能猜出来，只是含着笑平静地点头。

    唯有想到此生都没法表露心底的情意，无法与挚爱相守，无法于世俗下启齿，才觉得如坠冰窟。

    “是我受祖母蛊惑，可她已经死了，我却还活着。”

    白玉凉看着顾盼低垂黯淡无光的眼，以为他因为背叛自己而愧疚自责。

    “她是主谋，你是受蛊惑的主谋，都是大罪。可庆幸有你青云师傅，你们的手段于她而言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玩笑，才兵不血刃，没有酿成大祸。

    如若不然，娘再如何心疼你，也会亲手杀了你。”

    白玉凉同顾盼说清楚，就是为了让他认清楚现实，汲取教训，别再犯傻，否则自己绝不会再心慈手软。

    顾盼笑着将身子前倾，脸轻轻靠在白玉凉腿上，撒娇般磨蹭。

    “娘您肯为我做到如此，盼儿便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份量，就已经足够了。”

    顾盼从前见过无数次白玉凉面上柔弱实则铁腕的手段，杀伐果断绝不拖泥带水。因此他也知道白玉凉今日对他的让步，有多么珍贵。

    白玉凉欣慰地搂住顾盼，想起他曾经是那么一个小团子，心底也柔软起来。

    “乖盼儿，今后别再犯错了，你师傅和我都没有那么多颗心来给你伤的。”

    顾盼嘟囔着说好。

    “我再也不会伤娘的心，伤师傅的心。”

    言语间伸出手死死抓住白玉凉的腰，白玉凉一惊便重心不稳，咻地站起来，却被跪在他怀里的顾盼牢牢扯住，仰着身子就快倒在铁牢冰凉僵硬的地上。

    身后的侍卫都没反应过来，幸好顾盼眼疾手快，连忙站起来捉住白玉凉一只手，另一只手依旧于他的腰间。

    惊神未定的白玉凉舒了口气，瞥见顾盼柔情蜜意的眼神，连忙站直着慌张地远离。

    “盼儿真是长大了，身手如此矫健，今后也要好好学习，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才好。”

    白玉凉尴尬地扯开话题，顾盼却低下头，遮住嘴角，眉眼弯起，似乎止不住觉得可爱。

    他伶俐狡猾极了，就如同儿时的每一次般，乖巧懂事地照着母亲的话应承。

    “好，盼儿定不辜负娘的期望。”

    白玉凉明知他的心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