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破败寺庙

    冀州，自古以来地域宽广辽阔，黄洲九州中最大的一州。冀州东北两处部分版图连接海域，北上接壤京州龙州，西方版图接壤青州，南下接壤豫州。

    版图虽大，适宜居住生存的地方却并不多，北方的苦寒，青州的多山荒芜，偌大一个冀州建立城池不过十座。寻常一州之地，一州版图较冀州比不及三分之一，却有十余座城池。城池最多的京州，一州的版图不到冀州的一半，建立了十八座城，拱卫帝国京城。

    陈迹二人离了石城后，便做好了没有舒服的住处的准备。北上路上冀州版图内不会再路过一座城，唯有到了与青州接壤的地方建有一座城池。

    傍晚时分，天边乌云密布顷刻间蔓延开来笼罩天地，刺耳轰鸣的雷声响起，雷电交织仿佛要撕裂天地。

    一座无名山的半山腰，常年无人居住的破败寺庙房梁漏了一个脸盆大的洞，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门窗的更是四处漏风风吹雨打。

    寺庙的大门被人关上，风雨拍打门子吱呀乱响，寺庙中火光攒动倒映在墙壁上两道人影。地上早已积攒一指厚的灰尘。姜杉径直走到寺庙角落，一堆枯叶的下面捡起残破到不剩几根毛的扫帚，清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

    三天下来她已经不需要陈迹搭帐篷，从背包中取出帐，不到一刻钟姜杉在空地上搭建起来一顶帐篷。

    陈迹在遥远天边看那乌云尚未漫天时，寻到山腰的破败寺庙，趁着雨还在云中酝酿未曾降落人间时，赶忙到山里拾了些木柴。陈迹抱着木头朝着寺庙狂奔，雨已经下了下来，硬币般的雨滴砸落身上，仿佛被子弹打中一样打在身上生疼。今夜的雨又急又大，在天地间形成雨幕，顷刻间，山路上被雨水冲刷出一条泥水溪流，从山上流下。

    门外传来沉闷的敲门声，咚咚咚。

    姜杉转头望去，天色漆黑大雨导致姜杉看门外的一切都是模糊朦胧的，她只看到一道人影脑袋晃动敲击门板。忽然，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借着这道光姜杉勉强看清门外的人影容貌。姜杉急忙跑过去拔出门栓，打开吱吱呀呀的木门。

    陈迹先是站在门口抖落了抖落身上的雨水，抱着柴火避开漏雨房顶的那片地方，走到姜杉搭建的帐篷前放下柴火。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陈迹淋成了落汤鸡，陈迹是一路弯腰跑过来的，就为了护住怀里的柴火不被雨淋湿。奈何外面的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是陈迹小心翼翼的护住柴火，依然被雨淋湿大半。

    姜杉看着浑身湿透的陈迹关心道“没事吧？”

    陈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摇了摇头。过了会，陈迹缓过来后吃力的掏出打火机，凑到柴火前撒上半瓶酒精点燃柴火。点燃了柴火，推加到即将燃烧殆尽的火堆里。陈迹站起身，摸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道“我先去找个地方换个衣服，身上都湿透了。等我回来再做饭，今天晚上是不能去捕猎了，这雨实在是太大了。”

    姜杉叫住就要去寺庙里头颅掉落，四肢残缺的佛像背后的陈迹，“唉，去帐篷里换吧。”

    陈迹背对姜杉摆摆手，“不了，别再把帐篷里弄湿了，晚上就没法睡觉了。”

    寺庙内仅供奉一尊释迦摩尼像，佛像头顶有一小圆锥形头饰，双目微闭，唇微微上扬，神色悲悯，身穿袈裟，双手合十，端坐莲花宝座上。帝国佛教盛行大大小小的寺庙记录在册的就有上千座，每座城池内都有最少一座寺庙。陈迹对于佛教无甚了解，顶多就是小时候和孤儿院的孩子们跟在院长的带领下一起进庙烧香。说是进庙烧香，实际上不过是那一天的寺庙周围摆满了售卖小吃的摊贩，买香的摊贩反而不多。

    这一天绝对是寺庙最热闹的一天，平时寺庙可不会有什么人来烧香，唯有年初的第一天香火不断，上香的香客络绎不绝。寺庙早早布置好香台，长方形的桌子上摆满水果鲜花，来寺庙上香的香客无需进殿磕头烧香，寺院里放着一鼎香炉，香客只需要把香丢进大鼎里就算礼敬了佛祖。

    香客们乐得于此，他们根本不在乎上香虔诚与否，意思到了就行。当遇到人生过不去的坎时再想起头顶还有神仙佛祖的存在，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仙，用不到的时候对于神仙佛祖毫不在意，用得到的时候再烧烧香，拜一拜，只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陈迹一看到这尊佛像不由得想起孤儿院短短几年的时光，那段时间是他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院长每到年初带他们去寺庙烧香的时候都会给他们五颗铜钱让他们随意挥霍。当年五颗铜钱对于他们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来说已经很多了，烤鸡腿三颗铜钱、糖人两颗铜钱，正好五颗铜钱花光。

    陈迹晃晃脑袋，眼神恢复清明。脱下身上所穿衣物收入玄界，赤身裸体站在佛像火焰找不到的角落里，拿出干净的毛巾擦拭干净身体，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姜杉在帐篷里坐着脚踩着帐篷外的地面半个身子探出来，视线不敢看佛像矗立的地方。

    陈迹从角落走出，眼神看向姜杉，姜杉也正好看过来，两人视线交汇，陈迹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姜杉躲开陈迹的视线，看向地面，听到陈迹的话看了一眼他再次低头看向地面，“都行。”

    陈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只好先在火堆上架起锅烧上水，随后一屁股坐在帐篷边上紧挨着姜杉，盯着跳动的火焰怔怔出神。

    “姜杉，你经历过大火吗？”

    姜杉想了想微微点点头道“有，你想知道吗？”

    陈迹讶异的看向姜杉，点点头说道“想知道。”

    姜杉说“让我先想一想，等会告诉你。”

    陈迹说了一声好。

    两人盯着火光久久无言，寺庙内唯有柴火烧裂的声响，门外的雷声雨声，风吹过的呜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