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死后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一道道人影自觉的从桌子前站起，朝门口的方向摇摇晃晃走去。
一黑一白两道朦胧的身影，默默的守在门口两边，黑色的身影维持秩序，白色的身影手中出现类似账簿的东西。
每从他们之间走过一个，它都在账簿上画一下。
林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幕，内心受到极大震撼，很快又平复下来。
黑白无常，终于见到活的了。
今天算是涨了见识。
“苏大叔，没看出来，你这小店还有阴神鬼差光顾。”
林归压着声音，冲着柜台前说道。
“嘘，噤声。”
苏大叔板着脸，阻止林归继续说话。
二人就这么静静站了一会儿，直到小店内大部分鬼都从店内走出，白无常带着一丝刺耳阴柔的声音响起：
“你这只鬼，执念未消，我们不收，回去。”
‘啪~~’
勾魂锁链震动，一道身影从小店门口处飘了回来。
林归看去，正是先前跟他说话的张炎。
门口处的黑白无常也不多解释，转身就要走，懒得跟林归等人多浪费一句话。
“七爷、八爷等等。”
苏大叔高呼一声，阻止它们离开。
并且手脚利索的从后厨的方向拿出一个油纸包，还弯腰从柜台下提出满是灰尘的酒坛子，颠颠儿的凑到门口位置。
小心赔笑道：“小店的招牌菜，酱香猪头肉，还有150年的杏花酒。
来我这里，不能让你们二位爷空着手回去，请您二位品尝品尝。”
白无常嘿嘿笑道：“苏掌柜，我们哥俩也不是第一次来。
你打什么主意，我们能不知道？
说吧，有什么事求我们？”
“没有，小鬼兢兢业业、本本分分做生意。
你们二位爷能来我这里，让我这小店儿财源广进、蓬荜生辉，实在是我三生有幸都求不来的荣幸。”
“会说话。”
苏大叔一边赔笑，一边叹息：“不巧的是，前些日子伙计攒够了阴福投胎去了。
我这小店儿恰好缺个人手，您要是方便，是不是可以随便从地狱里划拉个老鬼，我感激不尽。”
“好说。”
白无常点头应下，说道：“不过地狱里的鬼有着大恶，一天时间只能在你这里工作12小时，剩下时间还要继续去地狱受罚。
用阳间的话来讲，叫什么改来着？”
黑无常恶狠狠插话：“劳改！”
“对喽”
“……”
看着二位阴神的身影逐渐消失，小店内重新归于平静。
苏大叔关上一半店门，心情大好的走回柜台。
林归冲着他竖了竖大拇指，话本小说里的地狱，都是惩罚罪孽深重的鬼，动辄20年起步。
用他们当员工，资本家做梦都得笑醒。
因为白无常不收，一旁的张炎嘀嘀咕咕，皱着眉满是不忿。
苏大叔打发他继续吃东西去，跟林归说道：“以后见到阴神鬼差办事的时候，你别乱打扰他们。
不过办完事临走的时候，你可以打两句招呼。
遇上脾气好的，给你点儿好处。
遇上脾气不好的，可能给你一鞭子。”
林归瞪眼：“这么霸道？”
“当然，都是活了上百年的老鬼，心态早就千奇百怪。
脑子不正常，脾气古怪，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
“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送白无常他们猪头肉和陈年老酒吗？”苏大叔笑眯眯的问道。
“求人办事，这有啥可猜的？”林归撇嘴回道。
“这只是其一。”
苏大叔伸出胖胖的食指，在面前左右摇晃，反驳道：“我这小店别看不大，但也是个攒阴福的地方。
这也是员工们的薪水，只不过不固定而已。
有罪要惩罚，却又想投胎的鬼，在地府中数之不尽。
现在有这么一个抵消罪恶的机会，他们巴不得往我这里贴。
鬼差们也能从中捞取油水，我也收获一个好伙计，所以这只能算是利益互换。”
“其二，那些猪头肉才是重点。
你想想，我后厨那个杀猪匠老老实实给我干活，我这个当老板的，不得给员工一些福利？
无常老爷都在吃的猪头肉，多好的招牌。
用阳间的话来讲，就是活广告。
来的鬼多了，消的罪恶多了，自然能让杀猪匠早日进地府投胎，脱离苦海。”
“其三，维护我这个老板的名誉。
我可不是什么周扒皮，不是吊路灯的资本家。
如今这世道，我这种为了员工的好老板真的不多了啊。
林归。
百年后，你要不要来我这里打工？
阴福攒够了，去地府当个正儿八经的文职，摆脱生死轮回，多好的前景，要不要考虑一下？”
苏大叔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前两个理由，还能说服人。
可最后一个，怎么听都像他自吹自擂，顺便还给自己画了一个大饼。
自己死后，都要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简直是够了。
林归无语的看着他，嘴角抽搐道：“我还没活够，死后的事情死后再说。”
“那真是可惜。”
“咱们揭过这个话题，你的见识多，说说张炎为什么不被带走？”
“执念未消，这家伙有心愿未了。
更何况头七未过，无常要是能带他走，那才叫奇怪！”
“……”
林归又仔细问了几句，得到的答案是，原因在张炎自身上。
想要深究，只能去问他自己。
苏大叔还语重心长的教训林归，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人有千百万，那么鬼的数量也有那么多。
帮是帮不完的，甚至可能深陷其中。
林归目光闪烁，沉默着没有回话。
见此情形，苏大叔也没有再劝他，而是指着坐在木桌前，吸着供香、摇头晃脑的张炎。
说道：“等会儿你走的时候把他带走，这家伙身上有和你一样的味道。
所料不差的话，应该跟你来自一个地方。
就是那个叫南山公墓的墓地。”
“好。”
林归点头。
因为今天是在这里兼职，他没有马上离开。
本着答应了就要做到的原则，扮演好店小二的工作。
时间渐渐流逝，从中午一直到下午。
临近下午五点，林归让张炎跟着自己离开这家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