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忘恩负义
“刚才做噩梦了？”
吴主任扫了林归一眼，出声询问。
“嗯。”
“梦到了啥？”
“梦到一个老太太，还咬了我一口。”
林归心情不怎么好的抬了抬左手臂。
吴主任快速看了看，看着前方的道路，眉头皱起：“这都是命，加油，好好干！”
“……”
差不多分钟后，灵车到达南山公墓。
林归看了看时间，下午4点53分，距离下班时间很近。
吴主任安排人将灵车开走，老太太的尸身，会放到有专门的人上妆，而后送到殡仪堂，流程很成熟。
眼瞅着吴主任要离开，林归连忙拦住。
他可还记得在之前的梦中，老太太说自己不敢招惹吴主任的话，这老头子身上，绝对有辟邪保命的玩意儿。
“主任，你就跟我说实话吧。”
“说啥？”
“老太太说不敢找你，你身上是不是有辟邪的好东西，再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啊。”
“呵~~”
吴主任轻笑一声，而后沉下脸，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不错，我身上是有辟邪的东西，不过不是庙里和道观里的东西。”
林归见他这种鬼鬼祟祟，似乎不能大声交谈的样子，也配合的压低声音，挑眉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鬼！”
“？？？”
“你屋里不是也有一位吗？
那位大小姐可不是普通鬼物，巴结好了，你基本可以在咱们公墓……不……是整个南山市横着走。
就这样，我该下班了。
工作了一天，可真累，像我这种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好领导，可不多见喽。”
“……”
林归看着吴主任离开的背影，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一天工作一个半小时，顺带着还赚了八百块钱红包，这算什么工作累？
无耻！
不过……自己屋子里的那位，真那么厉害？
他有些狐疑，但也没办法验证，也不敢验证。
走进自己专属的门卫亭，林归先是给卧室那位上了三炷香，才找到个充电器给手机充电，顺带着刷刷视频。
直到发现肚子饿的时候，才发现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晚上7点。
去食堂打包了一份炒河粉，他全程被打菜的厨娘盯得不自在，吃着吃着，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副画面：
时间是昨天下午，自己被鬼保安带到食堂。
因为外人看来自己和空气对话，十分不对劲儿，就被那位厨娘狠狠骂了一顿。
当然，骂的不是他，而是那个扮保安的鬼，三言两语就被骂跑了。
“啧~~人长得可爱，身材也夸张，怎么有那么大嗓门，还那么彪悍？”
林归小声嘀咕，想起那位岁数不过20左右，身材绝佳，光洁的额头上挂着汗珠，面容俏丽的厨娘，心里那叫一个别扭。
直到把一整份炒河粉吃完，他还不忘叹气：“可惜了一张嘴啊。”
……
……
凌晨12点。
岳珍珍掐着点儿，来到门卫亭。
见门开着，她先是有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扒着门檐朝里看去。
林归坐在屋内的沙发上，头正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听到敲门声，迷糊的睁开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嗨~~门卫大哥。”
“我有名字，林归。”
“哦，我记住了，门卫大哥，事情办好了吗？”
“……”
林归懒得纠正岳珍珍的称呼，抿了口水，起身拖着办公椅坐到门口内，与岳珍珍面对面谈话。
《员工安全守则》再三要求凌晨12点后别出门。
再加上吴主任说屋里有位了不得鬼物，所以他是不可能出去的。
“为了你的事，我两度进了局子，还被审了两次。
不过幸不辱命，你的事情总算办妥了。
凶手也已经被抓住，你安心的死吧，以后别再来烦我。”
林归摆手，十分嫌弃的说道。
岳珍珍听到他的话，两只手捧在胸前，急忙问道：“凶手是谁？”
“你男友，张强！”
“不可能！怎么会！”
岳珍珍声音提高了几度，本来光洁完好的脸上，额头位置出现伤口，鲜血濯濯向下淌着，很快就染红了半张脸。
林归被她的死相吓了一跳，连忙开口：“收一下，收一下你的死相，我可不想晚上做噩梦。”
“我们关系那么好，他为什么要杀我？
你骗我，你骗我是不是？”
岳珍珍根本不理会林归的话，双眼血红一片，脸上布满一条条诡异的黑筋，声音有些疯狂。
林归皱眉，战略性的往后挪了挪椅子。
而后将自己在406室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当然，不管荒不荒唐，也说了张强为什么动手的原因。
他摊手说道：“真相就是如此，不管你相不相信，都是这样。”
岳珍珍经过一阵发泄般的愤怒之后，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收了身上染红大半身血迹的死相，她面色惨白的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我们都说好再等半年就结婚的。都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因为这种扯淡的理由杀我？
都怪房东儿子的变态！
早就猜到他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怪他，对，都怪他，还有他那个梦游的变态老娘，一家子都该死。
呜呜~~我早就该搬家的。
男人……都该死啊！”
岳珍珍说到最后，开始哭了起来。
声音飘飘忽忽，在夜风下，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显得格外瘆人。
林归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用手堵上耳朵，可哪怕堵上了，那飘忽不定的哭声依旧能钻入耳朵，令人烦躁的很。
一直持续三分钟，他实在是受不了。
低喝一声：“够了！”
“嗯？”
岳珍珍抬起梨花带雨的脸，看向林归。
她的眼眸除了悲伤之外，还有一股疯狂的杀意，看的林归心脏一紧，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这女人，该不是想杀了自己吧。
林归咬着牙开口：“今天，我抬了一具老太太的尸体，在路上，她托梦求我帮忙，可从来没什么丢失记忆一说。
所以，张强杀你这件事，你应该早就知道。
你让我帮你做事，真正的目的应该也不是报警。
而是……询问你被杀的理由。”
岳珍珍没有回应，但这种沉默，也在验证林归说的没错。
见她不说话，林归继续说道：“按理说，你也能托梦去好好问问张强，但你偏偏没去。
为什么？
因为不敢！
不是怕那个人，而是怕知道这个答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要杀了你。”
“不好意思，这间屋子里，你进不来。”
林归撇撇嘴，扬了扬下巴。
岳珍珍咬牙切齿，站在门外恶狠狠跺了跺脚：“有本事，你出来啊！
躲在女人……不对……女鬼背后，算什么男子汉。”
“大丈夫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方显男儿本色。
行了，大不了明天给你多烧点儿纸钱，天涯何处无男鬼，生前找不到好男人，死后还不是一大把？
你快走吧，我也要睡了。”
‘砰~~’的一声，林归将门卫亭的房门关上，懒得再去管岳珍珍这个女鬼。
忘恩负义。
自己帮了她，还想要杀自己。
再管她，自己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