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为了一点工资造谣一个企业
阿舟当然不知道自己家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了。
没来由的大小会议和突发事件让阿舟加班赶稿子写方案的日子增加了。
公司要举办的这次莫名其妙的的品牌造势活动已经批出了一千五百万的预算，成为了各大活动公司争相合作的香饽饽。
近日阿舟他们部门更是会见了省城里有头有脸的各大公司，寻找合作的目标。
邓总脸上挂着湿哒哒的微笑，挤着脸上的肌肉形成两个小圆球和他圆乎乎的脑袋相映成趣。
在经历了桃色新闻后，邓总太太依然捍卫住了“正宫娘娘”的地位，一天两三次的视频电话死死的锁住了邓总的行程。
这个天真的女人，或者说是仍然在捍卫着自己婚姻的女人或许也知道，出现在自己手机屏幕上头的画面始终由屏幕前拿着手机的男人决定。
在前几天，汪总办公室里的关系户还告诉了小晴一个惊天的秘密。
那天下晚班，又被李副总监气到半死的阿舟和小晴鬼使神差的走进了一家咖啡屋，两个人的对话从花孔雀开屏，前面张扬花哨，后面露出腚眼子的不堪开始，终于引入了久违的办公室花边八卦。
似乎成功男人最终的归宿就是在男男女女的关系上突破数量和道德的限制，在小晴听来的消息里，邓总已经成功的挤入了成功男人的行列。
夜幕笼罩着的咖啡屋里，霓虹闪耀，晃动着城市的纸醉金迷。
小晴翘着二郎腿，砸吧着嘴和阿舟说到：“那个关系户你知道的吧？”
阿舟知道小晴说的是汪总监办公室里的一个漂亮姑娘。
阿舟点点头，口中嘟囔道：“知道啊。”
“嗐，嗐，我和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哈，她前两天和我一起下班的时候给我说了个邓总的事情。”小晴天拉了拉阿舟的袖子，小声的嘀咕道。
对于这种无法生效的保证，在两个人聊起别人的八卦时，总是能作为听故事的前提条件出现。
阿舟伸出手拍了拍小晴的手臂，笑骂道：“你倒是还说不说，今天晚上还跟我卖起关子了。”
小晴嘿嘿的笑了两声，不紧不慢的端起面前的咖啡嘬了一小口，说到：“ 之前陶永招的业务团队的小姑娘，其中有一个特别上进，就想借着公司的直播间搞业务。然后就去和邓总说了，邓总笑眯眯的说这个事情你明晚上ktv，到时候给你引荐搞直播的哪个大佬。 ”
“小姑娘高兴的就去了？”阿舟急忙问道。
“是呀。去了，然后去到地方邓总就搂住了她的小腰，暗示她想成功是需要先付出代价的，小姑娘后面就吓跑了。”
阿舟“切”了一声，笑道：“这不就是邓总一向的作风吗？这有啥的。”
阿舟的道德观被这些成功的男女拉低了下限，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嗐。”小晴重重地叹了口气，挠挠头，龇着牙低声叫道：“我要怎么跟你说啊？”
阿舟回到：“用嘴呗，还能怎么说。”
小晴天将十指交叉在一起，有节奏的互相摩擦着，然后咽了咽口水，说到：“就是那个包间里很大，然后邓总也在内，还有和他谈事情的几个男的，后面还来了好几个女的，哎呀……然后就当着那个小姑娘的面，就……就变成了动物。”
阿舟脑瓜子转动了一下，随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晴，此时的小晴已经将手指交叠放在桌子上了。
阿舟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不是草原上春天的动物，而是恶心的蛆虫互相嵌套在一起扭动的样子。
所以人追求成功的最终目标是变成动物吗？他们是不是还要将这种动物的行为归结为对自由的探索？
最近的会议似乎永远都在下班时间开始，活动任务分解会在邓总办公室的外间举行，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落地窗前熙熙攘攘的灯光从远处驶来，又驶向城市的另一边。
邓总接到了太太的视频电话，举起手机来用摄像头拍了一下坐在会议桌前众人低垂的脑袋，这一举动又让阿舟想起几个月前吴真在公司直播视频里的模样，手臂上的汗毛“簌”地站立了起来，生怕一些奇怪的体液通柔软的衣服空隙渗入到毛孔中。
阿舟咬着后槽牙，不由得看向了小晴，小晴看着阿舟将原本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斜斜地射在会议桌上，似乎也勾起来了当日的记忆，将原本搭在会议桌上的手肘挪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一心想着人和动物区别的阿舟没有注意到，今天的会议桌上领导同事们三三两两的勾着头嘀咕着什么，仔细一听，确是汪总监对接的慕法集团流出了一些新闻。
阿舟低头看着工作群里，有同事将几张聊天对话框截图丢在了里面。
阿舟点开一看，原来是一个号称“慕法业务团队”的群聊中，冒出了集团资金出现问题的消息，其中不少业务员整整齐齐的发布着同样内容的讨薪提佣的消息。
慕法是省城里的龙头企业，对于阿舟他们省份来说，是当之无愧的龙头支柱，阿舟将信将疑的看完了聊天记录。
邓总才坐定，汪总监并发挥曾经作为邓总贴身秘书的习惯，为邓总摆上了他平时喝水的杯子。
邓总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手机，背过身去站了起来，面对着落地窗下的车水马龙和晚归的众生，接通了来自国外的董事长的电话。
“听说了……没有的事情……这个怎么可能？”
落地玻璃窗上隐隐约约地倒映着邓总精心修理过的头发，邓总一手揣在笔挺的西装裤兜里，一只手抓着手机接听着越洋而来的电话，平整的白衬衫包裹着他不那么伟岸的身躯，他昂着头颅，丝毫看不见落地窗下来来往往的人。
“我会处理好，您放心。”邓总说罢，转身坐到原本的位置上。
“最近慕法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吧？”
李律和陶永赶忙附和着表示已经知道了。
邓总优雅的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挂上了独属于成功人士的高深莫测的微笑，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会议桌上的众人以为邓总将有所指示，纷纷“哗啦”的拿过笔记本电脑，手指搭在键盘上，眼睛齐刷刷的瞻仰着老总，蓄势待发的准备记录下他英明的指示。
邓总右手的食指在空气中轻快的画了一个圈，然后将双手抱在胸前，眯起眼睛就笑了起来，说到：“我说这些人呀，为了两三个月的工资，就造谣一个大企业要倒闭了。真的是群白眼狼呀！这些人不知道公司是怎么养活他们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阿舟看见李律的眼睛飞快的翻了个白眼，显然作为一个打工人的她是无法苟同邓总这样的侮辱的。
“开会之前我都不知道慕法集团底下居然有人这样造谣生事，真是白眼狼。”邓总显然没有看见众人脸上的错愕，更没有看见李律那个飞快翻过的白眼。
陶永没有泄气，他不是打工人，而是邓总的好大儿。
陶永微笑着接过邓总的话，笑到：“公司是所有人的公司，大家是一个家庭，无论外界如何干扰，我们都要团结起来。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齐心搞好我们的演唱会。”
阿舟心里觉得怪怪的，演唱会不是品牌造势的形式吗？为什么陶永将形式和目的颠倒了。
邓总朝着陶永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陶永抬着他叽里咕噜的小眼睛扫视了众人一圈，宣布了此次品牌造势的嘉宾是知名了摇滚歌手冯为。
阿舟心内疑惑，一时间想不出任何这位著名歌手和公司品牌的联系。作为公司宣传团队的一员，阿舟很是忐忑接下来的任务。
小晴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她一定是想到了，邓总曾经说过冯为是他最喜欢的艺人。
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陶永将此次品牌造势活动说成是演唱会，确实是极为准确的定位。
散会后，阿舟乘着电梯闯过公司大厅，走到了街道上，她抬头看了一眼大厦上璀璨的灯火，心想：此时的邓总又在和那几位老总一起，睥睨着脚下的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