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通奇怪的电话
在国外处理事情的董事长在听闻公司这一个荒唐的新闻后，浅浅地在电话里交代了邓总几句，算是对于这件桃色丑闻画上句号。
阿舟的内伤在六月达到了顶峰。这时候的李副总监和汪总监以及陶总监三个人之间生出了奇特的职场友谊。
李副总监彻底成为了汪总监的小跟班，而陶总监总是一副公司离不开他的表情在和其他同事炫耀他同邓总之间的情谊。
“你知道汪总监之前是做什么的吗？”小林在有阿舟和小晴的三人小群里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她之前是邓总的秘书呀。”小晴不知道小林为什么要问出这个众所周知的问题。
“汪总监在成为邓总秘书之前，是公司的业务骨干哦！”
手机屏幕上小林的文字下面，他又发出了一张穿着公司业务员套装的一个年轻姑娘笑盈盈站在公司大厅的照片。阿舟放大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只见那时候的汪总监脸上还挂着青涩。
“你是知道什么小道消息了吗？”阿舟看了好一会儿，发送了这样一条消息。
群里安静了一会儿，才见到小林头像后边接上了这样一段话：“咱们公司的业务大多数是灰色的。近来我总感觉他们是要抽身了，而李律和陶永就是汪总监找来的替罪羊呀。李律不用多说，以前是记者，实力嘛摆着你们也看见了，并没有什么能力，不过耍嘴皮子是厉害的，脑子简单容易算计。但是陶永来公司，我觉着不妙。起先我以为就是决策失误没有背调找了他来，现在看看他在公司的起落，觉得可能真是个替罪羊。公司要的就是他的贱和坏。”
坐在阿舟对面的小晴挠了挠头，叹了一声气，然后又在小群里打字问到：“那公司是要倒闭了吗？”
阿舟也附和着问道。
小林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回复到：“看情况不妙啊，董事长也出国了，说是处理事情，但是谁知道是不是转移资产呢？”
小林打出来的虽然是问号，可是阿舟知道这个反问原比肯定句的杀伤力更加强大。
阿舟心内暗自一紧，捏着手机暗自思忖要是公司倒闭了自己可怎么办？难道又要出去重新找工作？这也太痛苦了吧！
被捏在手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阿舟看了一眼是妈妈的电话，她瞟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
阿舟很奇怪，自己的妈妈一般只会在晚上农闲的时候打电话来呀，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阿舟忙起身向安全出口走去，忙接起来妈妈的电话。
妈妈吞吞吐吐的问到：“你现在还好吧？”
阿舟以为是妈妈知道了自己失恋的事情，顿时湿了眼眶，也来不及疑惑这个从没有向别人说起的事情，身处农村老家的妈妈怎么会知道呢？
“我们分手了，萧裕回老家了。”阿舟说罢，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噢，噢……这样呀。”电话那头的妈妈语气平淡，似乎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失落。
怎么原本对于自己感情很是关注的妈妈在此刻听见这个消息时却漠不关心。阿舟很疑惑。
“那……你……”妈妈没有将话说出口，电话那边没有了声响。
阿舟对着电话使劲“喂”了几声，莫名其妙的她在楼道里转了几个圈。
“阿舟呀，是我。”电话那边传来爸爸的声音。
“啊，你们是怎么了吗？是不是没有了买化肥的钱？”阿舟试探的问到，父母这通电话极其异常，感觉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阿舟只能想到走投无路筹不到钱的父母正想向自己开口要钱。
爸爸在电话那头含糊了几句，阿舟皱起眉头，又问到：“到底怎么了？是需要钱还是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爸爸一声重重的吐气声，问到：“你和朋友同事上司领导相处都挺好的吧？”
阿舟更疑惑了，爸爸的声音很严肃，但是这种严肃不是师长的严肃，而更像是一个被抽离了感情的机器般的严肃。
“挺好的啊。到底是怎么了？”阿舟的疑惑渐渐升腾成生气，没好气的回答了爸爸的问题。
“在外面好好的，不要得罪人，知道不？”电话那头的爸爸又以那种没有感情和生气的声音嘱咐着阿舟。
此时的阿舟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软塌塌的被疑惑和恐惧包围。她呆呆地看着楼道里泛白的墙，“安全通道”四个字在角落里闪着绿光。
到底怎么了呢？阿舟带着疑惑呆坐了一天。心里胡乱的猜想着是哪个同事将自己的状告到了父母跟前？
令人不解的是这样的状告到父母跟前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阿舟不知道这个人的用意。
——
故乡的小村子里，似乎有过不完的夏天。虫子躲在草丛里演奏起关于它们生命的歌，晚归的村民骑着农用车穿梭在镜湖堤坝上，一心想要快点点亮家里的那盏灯。
镜湖边，那个叫做极的男人走在夕阳照耀下的岸边，夕阳橘红色的余晖荡在镜湖微微褶皱的水波上，连同他的脸也浸染了橘红的光。
阿舟故乡皮肤黝黑的叔叔伯伯似乎见不到这个身着黑袍的怪异的男子，他立在湖边农忙的堤坝上，农用车轰隆的声音掩不住他得逞后的笑靥。
“这就是阿舟看过了二十几年的夕阳吗？真美。可是你很快就看不见了。”极抬眼望着镜湖上将落未落的夕阳，自言自语道。
“你是魔呀，元棠。”
此时的元棠还不知道自己是元棠，就像她不知道，很快自己的亲生父母就只想要杀死自己。
晚上，阿舟打电话给爸妈，电话那头恢复了昔日的平和。
父母说是因为家里欠债的事情有些着急，加上化肥钱的事情有些着急，所以今天下午才会打电话给阿舟的。
阿舟长舒了一口气，想象了对面这两个埋在黄土地里面的，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父母关于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奇怪的解释。
阿舟不让自己多想，在她浅薄的认知里，这对没有见识过外面世界的农村中年夫妇，最大的烦难一定是因为钱。
阿舟答允着父亲，给他们转过去了五千块钱。
阿舟抬眼看着天上圆乎乎的月亮，它此时正乖巧柔和地趴在阿舟出租房的窗前。阿舟明白此时的家乡，在那个小村庄里，此时的月亮一定也挂在窗前，在乡下黝黑的天空中发出刺眼的光芒。
“今晚上月亮好圆啊。”阿舟对着电话那头的父母说了这样一句话。
“是呢，亮光还有些刺眼呢。”阿舟的妈妈回道。
阿舟欲言又止，抬着眼睛又看了几眼窗前的圆月，想聊一聊自己和萧裕的事情，可是电话对面已经有所厌倦了，阿舟便将电话挂了。
在阿舟看来，我见过你见过的山，赏过你赏过的月亮，就已经是最大的浪漫了。
虚惊一场后的松弛，令阿舟心里萌生出有缺憾的幸福。
“如果你在就好了。”阿舟看着手机里萧裕的照片，心里想到。
阿舟怎么能明白，等下一次再见爸爸的时候，就是他想将她推下山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