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约见龚庆
回到天师府后。
黄喆的处境比起之前要好了太多。
在那之前天师府门人态度虽然恭敬，但因为介怀比试，言行举止还是有所疏远。
现如今放下包袱，老天师又对黄喆以友相称，其中恩怨自然是烟消云散。
这一路来看到的笑容都是发自肺腑，着实让人心情愉快。
“输得又不是他们，自然没什么负担。”
听着黄喆在耳边絮叨的陈朵耷拉着脸，有些不快的说道。
“我又不在乎这个。”
黄喆有些意外陈朵的反应，嘴上则是不急不慢地说道：“咱们底子浅，当不起绝顶的美誉，这份殊荣还是留在天师府吧。”
陈朵知道黄喆说的是推托之词。
有些烦闷的摇了摇头，便快步绕过黄喆回自己房间：“晚饭不用叫我，带两个包子就行。”
回到自己房间后。
陈朵坐在床榻上，思索着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
按理说这场比试无论胜负如何，和自己都没有太大关系。
黄喆都不在乎那些名誉声望，她自然也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可是看到黄喆那般洒脱的放下，陈朵心中感到一丝恐慌，一种让她感到熟悉的惊恐。
透过墙壁上狭小的门窗，陈朵看向窗外正在和人打招呼的黄喆，终于明白那股恐慌来自何处。
那是陈朵刚刚离开药仙会，第一次接触世界的恐慌。
她的内心是愿意去接受美好生活，可是自己的身体和往昔经历，是不允许她拥有这些美好。
哪都通狭小的暗堡，是陈朵未来和过往交织在一起的地方。
期望的未来无法到达，逝去的过往在拼命追赶。
那种让人濒临崩溃的感觉，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都让陈朵感到一阵心悸。
为什么会在黄喆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
陈朵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但她能看到，这个世界对于黄喆而言，就是扩大了无数倍的“暗堡”。
那看似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往。
正是因为知晓所有得到的东西都会失去，才会毫无负担的将其舍弃，只为了寻求那唯一的结果。
秋雨绵绵。
细密的雨丝打在蓑衣上。
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走在雨夜。
在得知那个消息后，老头连夜跋山涉水来到此地。
这是一个偏远的村子，只有寥寥几户人家亮着灯光。
村子里的年轻人为了摆脱命运，这些年陆陆续续离开，只留下一些年事已高的老人。
他们在黑夜中点着灯光，听着窗外掉落的雨滴，回忆着村子往昔的故事。
夏柳青打着手电筒，一家一户的查找。
终于在一处早已破败的门楼，找到了往昔留下的印记。
“没错，是这里了。”
夏柳青看了眼腐朽的木门，放弃推门而入的打算，从一旁倒塌的院墙绕了进去。
进了院子。
夏柳青脑中的记忆清晰许多，来到一棵粗壮的枣树前，打着手电筒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这坟头都长草了，那小子也不知道回来修缮一下。”
嘴里抱怨了一句，夏柳青终于在枯死的杂草中找到了一截木牌。
木牌经过这多年的风吹雨打，早已朽烂不堪，手指轻轻拿捏就刮下许多碎屑。
好在残存不多的木牌，还留有昔日刻上去的文字。
这些文字的笔画深浅不一。
可以看出当时雕刻的人，手上的力道拿捏不稳，不能保证每一笔都合心意。
夏柳青打量了一眼手中的木牌，耷拉的脸皮不知是笑是哭：“那小子一路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也不知道是否值得。”
长叹一声，夏柳青将木牌插到被荒草爬满的坟头。
秋天的泥土并不松软，木牌被折断了一半。
手电筒照在那折断的木牌上，显出那凌乱的笔画。
只见上面写着：
不孝子孙 黄喆 立
夏柳青捡起断掉的墓碑，将之前那块放在一起。
小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夏柳青从蓑衣下拿出祭食和香烛，有模有样的摆弄好，便算是祭祀过了。
至于磕头叩拜。
这里面埋的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他大。
等到香烛烧完，夏柳青将之前摆出的东西逐一收回，就连地上的香灰都打扫干净。
做完这些，确定没什么遗漏，这才起身离去。
而在另一边的龙虎山天师府。
黄喆也在会晤着一个和夏柳青有关系的人。
“全性龚庆，见过黄兄弟。”
穿着小道童服装的龚庆，大大方方行了一礼。
“穿着龙虎山天师府的道袍说自己是全性，还真有你的。”黄喆示意龚庆在一旁落座。
自从那日比试结束后。
黄喆就找了个游山的名头，让天师府为其推荐个门内向导。
懂事的张灵玉当场就开口自荐，但被黄喆不能耽误其修行拒绝。
想到即将召开的罗天大醮，张灵玉也不过多坚持。
终于在黄喆一番运作下，这个美差就落在修行不久的小庆子身上。
小庆子在知道要陪黄喆游山，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惶恐，磕磕绊绊的答应下来。
白天就陪着黄喆在龙虎山游山玩水，看不出丝毫异样。
等到夜色来临，这才寻了和黄喆约见的机会。
对于黄喆调侃的话，龚庆不以为意：“恐怕那日黄兄弟就知道我要去做什么，既然如此，又何必约见。”
龙虎山天师府的弟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从黄喆上山后，龚庆一直有意在回避黄喆，确定两人在此之前从未见过。
然而黄喆依旧寻到了自己，必然是在那一日，就大致知晓了自己的去处。
黄喆也不藏着掖着：“能被你如此郑重对待的地方就那几个，稍作思考就能想到，只是当日我不愿招惹是非，就没有过多询问。”
“黄兄弟的意思是，当下要插手这件事。”龚庆看着黄喆说道。
黄喆点了点头，手指敲打桌面：“我不管你们想要做些什么，在它还没有发生之前，立刻撤出龙虎山。”
龚庆面色一变，没曾想黄喆的态度会如此坚决：“我要是拒绝黄兄弟，那”
“那我就扫平全性。”
不等龚庆说完，黄喆便打断道：“不要怀疑我的手段和决心，就算你们全性门人一拥而上，我也有十足的把握将其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