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想逃?1
整个人往下坠、下沉,飘在臭哄哄夹着咸鱼味的污水上,两个冰冷的身体互相取暖,贴在颈边温热的呼吸渐行渐远。
有股力量将他们拉开,她的身子重重的被抛下。
“呜呜呜……”
“呜呜……”
醒来是一张创巨痛深的脸像抱着一副死尸,泪痕满面的和黑白无常极剧拉扯抢夺着什么。
“难道我每次发生意外你都要哭的死去活来吗?”
“那我要是有一天真死了怎么办?”
陶泽似乎受到了打击,面孔呆滞,泥塑石般凝滞了。
缓了片刻精神抖擞的说:“别忘了我二大爷在下面呢,阎王敢收你我非得让他打烂地府不可。”
“况且死神也不稀罕倒霉蛋。”
陶泽告诉遥怜她伤口发炎,昏迷两天,一味自责是他派单的问题。
也许是他每日要记的东西太多忽视了地址并不到厂房。
她出来了,那陈长安呢?
只记得开始他们是紧紧相拥的,后来长安那双大手举着她,大水没过他胸前,她睁着迷迷糊糊的眼一点点的闭上。
恐惧蔓延心扉,呼吸不上来。
遥怜冲出病房,一间间的朝小窗口往外望。
身后人还在喊:“你不要命追魂啊!!”
她毫无目的的搜寻,要是长安活着定会将他们送往同一间医院。
搜寻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和长安待在一起的时光又似一支穿过的箭矢。
“找长安哥吗?”
她穿着一条得体的裸色长裙,手上挎着迪奥最新款的包,梳着发髻,有种民国名媛的感觉,突变的风格使得思悠悠又上了几个档次,站在医院尽头的走廊。
白色的细高跟鞋,一步步笃笃笃笃笃的走向穿着病号服的遥怜。
遥怜也想不甘示弱似的挺起胸膛却不自觉握紧手,垂了半分的头:“我没别的意思,只想看看他是不是平安。”
思悠悠浅浅一笑:“前面有个咖啡厅我们聊聊。”
“好。”
思悠悠淡定如优雅的玫瑰往前走。
海市这几年发展很快,医院的高楼越建越宏伟。排队取号的人愈多,有水果店、玩具店、超市偌干,和过去的小诊所不能比。
遥怜以为只有上海、北京那种一线城市的白领喜欢喝咖啡,原来在海市人均3000工资的人也是人手一杯。
到了一家装修安静的品牌咖啡店,思悠悠点了杯38的咖啡。
遥怜要一杯矿泉水,服务员说没有,她换成了柠檬水。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玻璃上画着几个大大的笑脸。
思悠悠笑着说:“喝咖啡和喝咖啡的人在一起玩,喝水和喝矿泉水的人自成一派,遥怜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不懂呢?”
快三十不也没到吗?
她不能当个小朋友吗?
选择遗忘,自己还是陈长安身边的小小跟屁虫,可好像真的不行了。
遥怜捧着柠檬水,思悠悠高傲的姿态和小时候一样。
她和思悠悠做过一天好朋友,那天遥怜穿着新的裙子,梳着小辫子,皮肤白白嫩嫩,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
她年纪太小不知道小朋友也是喜欢和漂漂亮亮的人在一块玩的。
那天遇到一个蹲在墙角默默流泪的小姑娘,小遥怜伸出友好的小手。软糯糯的声音问她:“你为什么哭?”
小女孩眼睛咕叽咕叽的转,眼眶里的泪花齐整的滚下来,很是惹人心疼,说:“我爷爷不许我出去玩,那些人也不跟我玩了。”
小遥怜那会觉得没有朋友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嘟着唇认真的想:“那我当你好朋友,我和你玩呗。”
小女孩欢快的说:“好呀,好呀。”
小遥怜带着小女孩去抓小鱼、去和院子里的大海等小朋友老鹰抓小鸡,每次要抓到小女孩时,小遥怜都出来护着小女孩。
之后两人又整整玩了一下午,亲密无间。
小女孩说:“以后我能继续找你玩吗?”
小遥怜没有想到人人变脸的速度是极快的,小孩子几乎是争分夺秒的变化。
也不知道人是会变成小小的酸菜坛的。
她笑眯眯的说:“可以啊。”
“那以后我有不开心的也可以告诉你吗?”
“也可以,不过小丽说,不开心是可以吃的,嘴巴一张一口就吃下去了。下次你要是不开心也可以试一试。”
小女孩照作和小遥怜对着空气咬,咀嚼的声音在两张小嘴里像水里欢快游来游去的鱼。她说:“我发誓,以后认定你就是我今后的好朋友。”
遥怜揪着小辫子,笑着点点头,说:“约好以后一块玩,一起上学。”
看着小女孩越跑越远,遥怜猛然间甩着小辫子小跑几步,大喊到:“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没有回音,小女孩跑出去好远。
某一天遥怜没人给她梳小辫子了、也没穿花裙子,什么都没有了。
路过她门口看着她上了小轿车,她在后面追。小女孩伸出一个头,眼睛往头上看,似乎觉得自己的发型没乱,又往车里坐好。
遥怜看着眼前的高楼又想起离去的小丽,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小女孩看她的眼神和村里亲戚、八大婆看她的是一样的。
原本的难过也无人诉说,从此两人默契像是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遥怜回了神,说:“既然不是真诚喝咖啡有话直说吧。”
思悠悠很欣赏她的觉悟,说:“离开陈长安吧!”
遥怜轻笑:说:“你应该好好绑住他,带他走才对,海市不是他的未来。”
思悠悠说:“我试过,但是没有办法,这个钢厂明明不需要他经手。”
遥怜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有什么办法呢?”
思悠悠从口袋掏出一张卡说:“一百万,两不相欠,够你生活一阵。”
遥怜冷笑:“你觉得我凭什么会收下你的钱?”
思悠悠说:“那你为什么要继续折磨陈长安,七年还不够吗?”
“看看这次你把他害成什么样?
“你要他死了你才能甘心!!”
“遥怜你也太没心没肺,陈长安为你失去什么你忘了吗?”
“你觉得时间真的能淡忘一切还是觉得你们心里的疙瘩能抚平?”
“他可是什么都能为你做,你呢?你为他做过什么?”
你无法面对的东西总有一天会逼着你面对,你也必须正视他,那把刀在你的胸口从未拔出过。
遥怜像是在提问说:“我离开他能过得好吗?”
思悠悠保证,说:“这七年我们在国外生活得很好,我会陪在他身边直到抚平所有的伤痛。”
“若你不离开,我无法保证,你会再一次伤害长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