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厌胜之术
“诅咒？”
解无忧明白过来君言渡所说的是什么意思。风眠丹需连续服用七日，七日后方可清除需要消除的所有记忆，药效根据服用的剂量相对应。
按照一般的药理，这样精确的剂量和药效是很难做到的。
所以，只有从一开始，就不是靠药效来清除记忆。
而厌胜之术衍生出来了许多邪术，其中就有这一种术法：制作小人写上下咒对象的相关信息，每日对着小人重复叨念想要实现的事情，最后让这人喝下符水，连喝七日，在第七日开坛施法，这咒就下成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照原来的说法，这村子中多数的人都经了这咒术不成？那对施术者的能力也会是很大的考验，若是把握不好，很容易被反噬。
君言渡递给解无忧一颗药丸。
“将这颗糖丸收好。没找到离开的办法前，装也得装个几天。”
收好药丸，解无忧问：“还没问你，是怎么发现高瑞卿有问题的？”
“她昨天来问了我高鄄前公主昀涯的事情……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十分阴毒的法器，在确认我不认识昀涯之后，才将法器收起来。我从前寻遍天下法宝，对法器的气息还是很熟悉的。”
“她要杀你？”解无忧吃了一惊。
君言渡思索着，“应该不是我，或许是要杀跟昀涯有关的人。”
解无忧有些费解，说道：“昀涯公主艳绝高鄄国，然而却早早就病故了，应是终身未曾踏入过萧国的土地。所以，若真是如此，她为何要隐在这山中。”
“那或许害她早死的人就在萧国？”君言渡想起昨晚高瑞卿的话，嘀咕道：“又或者她尚留有子嗣在这里？”
解无忧瞪着眼睛，心想这人真敢瞎猜。
君言渡没多解释。
“昨晚，我试图给这副身子冲荡经脉，打通灵窍，却发现李渊的灵脉，并不是天生有缺。”
“而是被人后天封住了。”
解无忧“啊”了一声。
君言渡转过身，指着脖子说：“不信，你看看我这里是不是有两个朱砂痣。”
她凑上去看了看，果然，他后颈上左右对称点着两个暗红的痣。
“这封印手法极其精妙，若是处理不当，就会当场毙命。封印一日不解，李渊再怎么勤奋练武，这辈子也可能连飘渺阁内门都进不了。所以，这么看来，你这李师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听了他的话，解无忧脑子已经有些乱了，无数个问号接踵而来。
正巧这时，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无忧姑娘，寨子的早膳时间到了，您是跟我们同去还是单独给您端过来？”
是昨日的小婢女。
萧国素来讲究一人一食，昨晚的同桌夜宴在解无忧看来已是开了眼界，这早膳竟也是这般规格？
她欣然答应下，决定去开个眼界。
冲着君言渡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见他没有反对，立即兴高采烈地取了佩剑出门去。
跟在身后的君言渡，沉声说道：“小心些。”
解无忧回首，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眨了眨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跟着婢女走了一会儿，早膳的食堂在校练场的旁边，经过昨一晚上的口口相传，村民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二人的来历，所有人一改往日防备的模样，热情的向他们打招呼。
“这寨子要是真住起来，其实很不错啊，是不是？”
解无忧问向君言渡。
后者没出声，像是没听见她说话。解无忧转眼看去，见他正仔细地观察寨子深处的一片塔楼群，问着。
“请问，那里有人住吗？”
婢女扫了一眼，回道：“回公子，那里是长老们的居所。”
“哦……”君言渡若有所思，正看见解无忧递过来询问的目光，冲她使了个眼色。
解无忧立即明白过来，没再多言，只是也朝着那个方向多看了几眼。
塔楼群装饰地古色古香，楼间空地处布置了几处小型雕塑，各种植物盎然地在其间生长着，十分茂密。除了花草繁茂了些，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所以刚刚他是看到了什么呢？
来不及多想，已经到了食堂，迎面碰到了高瑞卿和紫鸳。
“是李公子和无忧姑娘。”
“高先生，紫鸳姑娘，早。”
高瑞卿迎着君言渡先一步走了进去，边走边聊，昨日那番对话，看上去并没有对二人有什么影响。
而另一边，按理说应该对于高瑞卿的身份有些忌惮，然而，解无忧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反而同昨日那般，不设防地凑了上去，扶着紫鸳的胳膊，故意装作虚弱的样子。
“紫鸳阿姐，你这酒可厉害了，昨日我也才饮了两三杯，今日差点起不了床。”
紫鸳掩面而笑。
“胡说，你昨日才不止饮了两三杯，我那库中的存货，足足叫你们搬出了十来坛。”
解无忧歪了歪头，故作惊讶地问：“我还是头一次知道我的酒量这么好呢！”说着，笑了起来，拉着紫鸳往食堂里走。
“哈哈，若不是高先生的解酒汤，无忧丫头你这会还能在这胡诌？”
堂中已经候着的江城适时地补了句。
解无忧看了他一眼，满脸胡茬，双眼通红，料想昨夜也不好受。
“江老大，姑且算你这关过了。”
听了这话，江城像是突然想起了昨日的妄言，眼中放光，忙起身推了椅子，躬身道：“无忧姐姐，还请上座。”
众人被他殷勤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
解无忧依旧落座在君言渡身边，看着轮番递上的各类主食，全都被放置在一个大的竹篓里，供人随意拿取。
训练场上忙活了一早上的村民们，取了装备，整齐有序地坐到了桌边，自行挑选食物。
“师兄，吃饭。”
她往君言渡碗里放了个黄澄澄的油条，又给自己挑了个柔软松弹的馒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你们这里的习俗和外面还真不一样。”
从前在家中一人一食，她总觉得味道寡淡，反而在这寨子中，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菜的味道都变得可口了起来。
紫鸳递给她一碗豆浆，说：“从前这寨子没建起来时，大家就习惯了这么聚在一起吃饭，为了生存，也不顾上那些礼仪讲究。”
解无忧不由地想起了那段往事，心中有些不安，看向紫鸳。
紫鸳意识到了话说的有些不妥，忙用眼神安慰，“快吃吧，李公子已经约好了校练场，一会儿吃完了江城就陪你们过去。”
解无忧“诶”了一声，看向君言渡，见他正不急不缓地细嚼慢咽，抬眼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赶紧吃饭。”
还真是兵贵神速，说干就干啊。
不过，多了个人督促她冲刺首席弟子的位置，这感觉还挺不错的，解无忧生生被自己心里的想法给美笑了。
“解无忧，别犯痴了。”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对着君言渡傻笑，对方则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目睹了全过程的江城忍不住嗤笑起来。
“李渊，恕我直言，你这小师妹多少对你是有些想法。”
“胡说！”
解无忧急忙否认，赶紧埋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