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伤疤
林叶想着只要他们不再找莫菲和自己的麻烦一切都好说，但是在某一天放学路上，她们再次被堵住。
林叶看向面前站着的叫做盛雨君的女生，握紧莫菲的手，摆出戒备的姿态。
莫菲上前一步，像上次林叶保护她一样护住林叶：
“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也知道李前不允许你碰林叶。”
盛雨君像被刺痛到了伤口，原本不屑的脸上因为怒气变的扭曲，冲着莫菲吼道：“你算什么货色，也敢和我叫嚣？”
“你这样的女的我见多了，你以为李前对你的兴趣能持续多久，长着一副狐狸精的样子装什么纯？背地里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了吧。”
她想到背后布局的事情，收起情绪，轻蔑地笑了笑，眼里闪过看好戏的兴奋。
莫菲听到她这样造谣林叶，瞬间火冒三丈，身体前倾就要冲上去，被林叶拉住。
林叶走上前，她愤怒，但更多的是好笑。
“同为女生，你这样毫无事实依据的造谣伤害不了我半分，这样的招数很不高明且没品。”
盛雨君没有反驳，抬起手一挥，身旁的几个人立即冲上前拽住莫菲，使她动弹不得。
“盛雨君，你干什么！”
林叶没想到她在大街上如此大胆，用力想把莫菲从他们手中救出来，奈何对方人数太多。
盛雨君没理她，而是拍了拍莫菲的脸，用力捏着她的腮，红唇微张：
“你说我要是让你变成我说的样子，你这好同桌还能摆出这么一副清高的样子吗？”
莫菲被她捏着腮，说不出话，只能愤怒地瞪着她。
“你敢！”林叶捏紧拳头，朝盛雨君脸上狠狠挥过去，但立马就被两个人按住，只堪堪擦过她的肩膀。
她奋力挣扎着，狠狠地盯着盛雨君放在莫菲领口上的手。
“不许碰她！”
林叶怒吼着，脖子上的青筋暴突，脸色被憋的通红，那一刻，小时候被那个男人逼到角落的痛苦一瞬间袭来，她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盛雨君松开手，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被松开，林叶几乎是爬到莫菲身边，互相搀扶着。
“怎么，现在不装清高了？”
盛雨君垂着眼扫了两人一眼，意有所指地说：“等着瞧吧。”
“莫菲，我们报警吧。”
等人走了，林叶颤抖着手给莫菲整理衣服，一遍又一遍。
莫菲抬起手拂去林叶眼角自责的泪水，摇了摇头：
“什么证据都没有，我们怎么斗得过他们和他们背后的家庭？”
在精杰中学，除了她们这些“特困生”，其他人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哪一项她们都惹不起。
“那怎么办，怎么办……”在莫菲面前，林叶终于没有再强撑着，像个无助的孩子喃喃道。
两个女孩子都没有说话，头靠在一起，无声地流着泪。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学校里渐渐流传起了关于林叶的风言风语。
“勾引”“狐狸精”“不害臊”等等词汇不断的传进林叶的耳朵里，和那天盛雨君所说的话如出一辙。
林叶知道这肯定是她的手笔，这样的手段确实下流且没品，却也是最有效能毁掉一个人的方式。
在舆论之下，人们不去思考逻辑的合理性，不去发现背后的真相，不去质疑。
班里的人多多少少开始疏远她，走路会故意绕开她走，发作业时不情不愿地把作业本扔过来，抱怨一句：“脏死了。”
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但只要有人能听进去所谓的“艳色新闻”，目的就达到了。
许是因为这个，李前对她也渐渐不再关注，但盛雨君的报复却并没有因此停止，或许不止盛雨君一人。
她的桌子里也开始出现“脏东西”，相比于莫菲收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没有选择默默忍受，当着全班人的面掏出桌洞里的东西，环视了一圈教室，目光锁定在几个平时总给她使绊子，现在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的人，一个个扔到他们脚下。
这样的反抗通常会引来更恶劣的欺凌，那些人就像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玩意，但林叶仿佛不要命一般，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咬牙对抗着他们。
她的班主任孙老师隐隐发觉到这件事，但在精杰中学，老师能做的太少了，只能用各种理由在课间把林叶和莫菲喊到自己的办公室，班级里也有人暗暗的帮助她们，这每一份温暖都被她们记在心里。
但在某一天，莫菲突然消失了。
盛雨君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假惺惺地找到林叶：
“诶呦，你的好同桌抛弃你了？”
林叶冷漠地盯着她，盛雨君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林叶，被她盯得有些发怵。
“如果莫菲出了什么事情，我不介意搭上我这条命和你一起走。”
说完便不再废话，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盛雨君阴沉着开口：
“你以为莫菲走了，你就能躲过去吗？”
林叶听到后没有任何停顿。
再次见到盛雨君是在一次放学后。
这天林叶干完值日后，教学楼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她走进厕所准备涮拖把，在她走进厕所没几步，后面紧跟着就进来几个人砰地把门关上。
盛雨君带着那眼熟的几个人堵在厕所门口，是惯常欺凌她的那几个，手上拿着卷发棒。
灯被他们关上，只能勉强看清人的轮廓，盛雨君一下一下拿着卷发棒拍着自己的手，林叶感知到危险，后退两步。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盛雨君想起床上李前在酒后看着她的脸，却呢喃道：“林叶，你真美。”
而现在林叶却被踹倒，毫无尊严地跪在她的面前，心里只觉得痛快。
她蹲下来，挑起林叶的下巴，打开手电筒，直照她的脸：“我可舍不得伤你这张脸，毕竟李前喜欢。”
“那么，选在哪里合适呢？”她声音就如毒蛇，冰冷，仿佛要让人窒息。
“手腕真细，你上次就是用这只手想打我？那就这里吧。”
“啊——”
滋滋的烤肉声被林叶的惨叫覆盖，只留下惨痛黑暗的味道。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林叶额头上冒出，她止不住地颤抖，那是生理性的恐惧。
“给我脱。”最后林叶上身只留下一件内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瓷砖的凉从毛孔浸入，深入骨髓。
借着手电筒的灯，林叶看着眼前的盛雨君，身后是一片黑暗，仿佛魔鬼。
盛雨君仿佛在打量着一件艺术品，她的指甲缓慢划过肩胛骨和后腰。
“真性感，真可惜，李前看到了估计会恶心吧，好极了。”她起身，眼神示意旁边的人，紧接着又是两道滋滋的声音。
这次林叶咬紧了嘴唇，除了一开始的闷哼，没在发出任何喊叫。
盛雨君抱着胸，觉得没意思。
“你应该庆幸并且感谢我大发慈悲，你现在还穿着衣服。”
最后他们把林叶扔在厕所里，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离开。
林叶躺在地下，已经没有力气起来。她感觉自己不断的坠入无尽的黑色深渊，伤口的疼痛像是火焰燃烧，身下的地板则是冻人冰窟，她就这样躺着，没流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