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线希望
其实沈言还没等出衙门就已经坚持不住了。在昏死过去之前，他找了个衙役，吩咐其带着人将自己和王炎武等人一并送到自己家里去，接着就完全不省人事了。
见此情形，那衙役哪儿敢耽搁，立刻便找了十来个人和两副担架，将沈言和聂鸿城一起送往沈宅。
他预感到隋墉县怕是要出大事了，仅仅一天之内，县里两位主官一昏迷一重伤，还有那连薛知县也惹不起的上官生死不知的被托在别人手上，这种事自立县以来，还从没发生过。更别说早几天死在县衙的吴师爷了，恐怕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有属官死在县衙之中。
沈家大门自被沈言一剑斩去大半之后，如今还在修缮，因此门口便有十几名工人正在忙碌着。
他们挥汗如雨，又有新来的下人在袁梦竹的指挥下来回穿梭。可就在大家正干得热火朝天之时，却有一只穿着皂服的衙役们抬了两副担架来到工人们面前阻挡了通行，人数甚至多到躲无可躲。
不仅如此，那些衙役的领头人一踏上门前门台基便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当家主母可在，当家主母可在，来人，来人”！
那声音听上去无比急切，惊得众雇工纷纷退让。还有那胆大的，踮起脚尖朝血淋淋的担架上看去，却发现前面那副担架上面躺着的正是这沈宅的主人，当今隋墉县主簿——沈言沈少白，于是众人便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雇工考虑要不要干脆走人算了，害怕万一沈言一死，自己结不到工钱。相信在这些人的口口相传之下，沈主簿重伤垂死的消息很快就会被全县的人知晓。
一众衙役自打进了沈宅大门之后，其中便有两人脱离队伍快步朝西苑跑去，因为据工人说袁梦竹此刻正在那边指挥新来的下人们干活。
王炎武和赫连婉婉搞不懂沈言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自己都伤重垂死了为什么不去医馆，却反而朝家跑。不过既然聂鸿城都说了让两人跟着沈言，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其实王炎武的这个小队非常奇怪，以年龄来说自然是以王炎武最大，聂鸿城次之，赫连婉婉甘当小妹。按说几人都应该听从王炎武的指挥才对，可现实情况却是几人在日常的生活中唯聂鸿城马首是瞻。原因无外乎跟王炎武所修炼的异能‘毁灭’有关。
这种异能主要用于大规模团战，它可以有效提升手下战士的各方面属性，并使自身拥有高超的战争智慧。可问题是这异能刚开始修炼时会直接把人变成傻子，而且极度危险，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承受一丁点儿刺激。但凡有任何不如意之处，立刻就会发火，并随意攻击身边的所有人。这种弊端会持续到突破第二阶段之后才会慢慢开始好转，不过最多也就是使他的修炼者那暴躁的情绪有所缓和而已，程度也就跟普通人差不多，所以这种人除了战场，生活中他无法做出任何决策，因此才会看到这个小队绝大多数拿主意的都是聂鸿城。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本身不像王炎武一样受到技能的限制，再加上他也的确足够聪明。
所以不管眼下他们有多看不懂聂鸿城这样安排的意思，但也不妨碍两人坚定的按照他的意思执行。
就在王炎武跟赫连婉婉站在前院等得有些不耐烦之时，忽然却见打西苑那边有一大群人跑了过来。领头的，却是一温婉少妇。
那妇人眉眼如黛，双颊饱满，看上去既不乏淑女之态，又兼具一抹优容贵气，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
众下人都围在他身边奔跑，又有两人在前方引路，接着一窝蜂的来到两副担架之前。
她低下头朝沈言和旁边的聂鸿城看了看，眉眼中那掩不住的忧愁犹如绕成一团的乱麻，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又打架了”？
她看着赫连婉婉问道。尽管两人并不认识，但既然对方也一并抬了人来，想必便是冲突的另一方，再加上她也是在场唯二的女人，所以才有此一问。
赫连婉婉见眼前女子既做贵人打扮，又不似一般人家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一样娇弱，再加上其眉眼中自带的果毅，因此首先便对她存了一丝好感。
眼见对方发问，尽管此刻还不知是敌是友，也不耽误她将面部线条缓和下来，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是的，想来夫人便是沈宅当家主母”？
“民女袁梦竹”。说着，便曲腿朝来者微微躬身。
“赫连婉婉”。
“不如等治好二人之后再来说话可好”？
“夫人有法医治”？赫连婉婉有些惊讶的问道。她眼里闪耀着悸动，又害怕对方只是普通的药师，因此对聂鸿城的伤根本就束手无策。
不过袁梦竹却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朝围在身边的众人说道：
“该干活儿的继续干活儿，你，你……，还有你们俩……”，
说着，袁梦竹朝站在两副担架旁边的四名衙役指了指之后接着说道：“将伤者抬上跟我到内宅来”。
“袁姑娘……”。
见衙役们要将聂鸿城抬走，王炎武立刻就慌了起来。虽说对方看上去不像坏人，但毕竟双方之间刚刚才打过一架，沈言如今的伤势也是因此而起，因此还是存了几分担心。
袁梦竹眼含深意的回头朝二人看了看之后，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你们也来吧，反正一会儿我还需要两个帮手来搬动他们，凭我自己可不行”。
闻听此言，赫连婉婉和王炎武可真是高兴坏了。一是对方同意二人跟过去，说明对方并没存什么歹意。再加上听对方口气，似乎真的有把握医治聂鸿城，至此，那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下了半分，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看看眼前这位长相清丽的夫人到底医术如何了。
沈宅不似薛府一样藏得那么深，所以几人没走多久便已经来到东厢内宅客厅之中。袁梦竹命人取了长条凳子架在屋中间，将两副担架并排放在上面之后便遣散了四名抬担架的衙役，中间只留了一人宽的距离。
“夫人……”。
王炎武正想说什么，袁梦竹却立即抬起手制止了他。
“有什么话都等治好了再说，你们先出去吧”。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便有些疑虑。一开始的担忧情绪再次浮上心头。
“怎么，信不过”？
这话二人没办法接。如果说信得过，那二人到底该不该退到门外？但要说信不过……
“既然如此，那就另请高明吧”！
袁梦竹没有给二人考虑的时间，立刻便下了逐客令。可眼下若离了沈宅，赫连婉婉不知道这小小的隋墉县，还有谁能保聂鸿城的命。
最终二人只能依言退出了客厅，来到庭前花园里待着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