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沥青
“婆森”？
三人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陆圭和吴非是完全没听过这名字，而且听起来这也不像是草药的名字。沈言则是在听到这个名字之时，一种怪异的感觉直接袭上了心头，只是无论他怎么掏心挖肺也想不起来这名字的怪异之处到底在哪里。
“看起来的确有点像，但又不完全像，它比婆森多了两片叶子”。
“婆森是什么东西”？吴非疑惑的问道。
“一种草，有微毒，药性不明，还没有被纳入药典之中，因为这种草不是我们这里原生的”。一边说着，何厚朴一边从药箱中拿出一本小册子仔细的翻找起来，没过一会儿，在翻到其中一页之后便将那本小册子送到了几人面前，指着上面的一幅图说道：
“喏，就是这个东西”。
沈言仔细一看，那小册子上画着一株植物，植物下面三分之二都是光秃秃的，只有最顶端长着五片叶子，形象跟我们常见的四叶草差不多，只不过在每片叶子的背面还长着好几根长长的丝绦。
“这……看起来甚是怪异，老朽活了七十余年，竟然从没见过”。陆圭的右手不停捋着下巴上的胡子，眼中一片疑惑。
这时何厚朴笑呵呵的说道：“这并不奇怪，我相信绝大多数人可能都不认得它，因为咱这里不长这种东西，这纯粹是一种舶来品”。
“舶来品？什么意思”？
何厚朴将手中的小册子直接递给了沈言，然后沉声说道：“这种草是大约一百年前经西洋人的商队传到我们这边来的。据那些西洋人说，这种草可以做为牛羊的优质饲料，使其快速成长，而且极其强壮，只是需要成规模的种植”。
“西洋人”？！
“是的”。
“就是那种高鼻梁，蓝眼睛，皮肤甚白，浑身长毛，说话叽里咕噜完全听不懂的家伙”？沈言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穿越之后所在的礼朝竟然真的跟现实世界差不多，除了自己所在的国家以外，竟然还有许多其他西方国家的存在。
“您，见过吗沈大人”？
“呵呵，岂止是见过。哦对了，你刚才说这种草叫什么名字来着”？沈言再一次向何厚朴求证草的名字，他感觉自己心中所想已经非常接近那个答案了。
“婆森”。
“婆森……婆森……，这名字是你们自己取的还是西洋人告诉你们的”？
“当然是西洋人告诉我们的，不然我们哪儿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啊”。
“难怪了，我就说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这名字有什么不对吗”？何厚朴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先别急，我问你，有人大面积种植这种草吗”？
何厚朴仔细想了想，接着缓慢的摇了摇头。
“大面积种植是没有的，毕竟即便是地主家的地也金贵得很，哪儿可能拿来种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只有少数贫农撒了些种子在荒地里，也不去打理，反正能长出来就长，长不出来也没人管”。
“那最终长出来了吗”？
何厚朴点了点头，“长是长出来了，而且还挺茂盛，只是毕竟人不能吃，所以也没谁大面积种植过”。
“牛羊吃了长势如何”？
“据来我们药铺抓药的乡下人说，吃了那种草的确长得挺快，不过衰老得更快。我们的牛一般多则可以活十五年，若劳作频繁，至少也有十年寿命。可吃了那种草以后，虽然平时干活儿力气大了很多，时间也更长，只是巅峰期却只有六年左右，过了这个时间，牛就基本没法儿下地了，很快便会衰老致死”。
“嘶~~~~~~~，直接减了一半寿命，这……这草怕不是真的有毒吧”？吴非惊讶的问道。
“我们试过，的确有微毒，不过还到不了药死人的地步，只是吃了之后会有些浑身乏力罢了”。
这时沈言蔑笑着说道：“它当然有毒，这种草咱们称之为‘婆森’，但其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把那些西洋人的话翻译过来，这种草的名字其实应该叫‘毒药’”。
“毒药”！眼前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是的，不过这不是重点，虽然我猜不到他们把这种草带到我礼朝来有什么目的，但毕竟不是给人吃的，所以眼下倒还不急于去解开这个谜题。现在你再说说，这药渣里的‘婆森’与你书上的婆森有什么不同，你可看仔细一些，这牵涉到一桩命案”。
听了沈言的话，何厚朴连连点头称“是”，接着他再次挑起那根药草举到自己眼前目不转睛的看了起来。不仅如此，他还特地将那药草拿在手里捏了一下，又放在鼻端仔细的闻了闻。
“嗯~~~~”？
就在这时，他突然皱起了眉头，嘴里呢喃道：
“不对吧这个”？
“有什么不对”？沈言疑惑的问道。
“首先外表就对不上，虽然两者非常相似，但这种草明显多了两片叶子。再者就是味道，你闻闻……”，
说着，他便将那药草举到沈言面前。沈言凑上去仔细的闻了一下，发现除了浓重的药味以外，似乎隐隐的还有一股甜腥味，于是又拿给陆圭和吴非都闻了一下，大家纷纷表示同感。
“你再看这个……”。
说着，何厚朴将手里的药草轻轻一捏，却见那药草外表褪去之后，其内心竟有一条黑线贯穿始终。那黑线看起来不像是它本身长出来的东西，因为用手一捏，很轻易便可将其与枝干部分脱离开来，那感觉就有些像用细细的针筒注入进草茎里面去似的。
“这是何物”？沈言疑惑的问道。
“看起来有些像是‘沥青’”！
陆圭则直接摆手表示完全搞不清楚，也猜不出来。
就在众人纷纷为此挠头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吴非却突然带着不肯定的语气呢喃道：
“这莫非是那玩意儿”？
“你见过这东西吗非儿”？陆圭疑惑的转头看向吴非，却只见他接过何厚朴手中的药草仔细研磨了一下上面的黑色物质，又放在鼻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便开始大口咳嗽起来。直到过了好半天才继续说道：
“这东西有点儿像是长在它根部的那种沥青”。
众人面面相觑——。
“你说清楚点儿”，沈言的话里已渐渐带上了一丝急促，因为冥冥之中有感，或许这才是整件事的关键。
“其实吧，能治病的不止这一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