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吴蔚的死因
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那吴秦氏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暴起冲到沈言面前,一把拿住其咽喉,接着右手也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把寸长小刀,直接抵在了沈言的脖子上。
那衙役反应不及,再加上吴秦氏的身手本身就要比他好得多,此刻早已丢失了拦截的良机,只得脸色大变的朝吴秦氏怒喝道:
“大胆刁妇,岂敢掳掠上官,还不快放下凶器,束手就擒”。
沈言也懵了,无缘无故的,想不通这刁妇为什么要劫持自己,难道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心里想着,眼睛便不由自主的朝桌案上的折子瞅去。不过好在对方此刻似乎同样心情激荡,根本没顾得上去观察沈言,而是直接朝那衙役命令道:
“我数三个数,你给我退到门外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这狗官,为我家相公报仇”。
“别激动别激动,我现在就出去,我告诉你吴秦氏,今天你决计跑不了,我劝你还是……”,
“一……”,
“好好好,我出去,你别数了”。
说着,那名衙役便真的退到了屋外,却是没几秒钟就跑了个没影儿。
“等等吴秦氏,你刚才说什么?为你相公报仇”?受制于人的沈言并不似一般老百姓那样惊慌失措,反而从其话语中找到了重点。
其实如果换个人的话,沈言自负从其手中逃脱并非难事,毕竟从前在警校时,这些都是必学科目。只是眼下身在礼朝,自己又从来没跟这些武林人士交过手,根本不知道深浅。如果盲动,说不好对方真的给自己来一刀子,那就太不划算了。所以他只是一脸诧异的问出问题,却并没有挣扎分毫。
“怎么,敢做不敢承认吗”?
“我承认什么”?沈言愈加一脸懵逼的问道。
“哼,你以为一推三五六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若不你们这些狗官联合江湖人士对我相公下此毒手,他岂会是如今这般下场”?
说着说着,吴秦氏脸上的泪水又再次涌了出来,径直滴到沈言的下颚之上,弄得他好不尴尬。可眼下也顾不上这许多了,毕竟吴秦氏话中之意,似乎吴师爷并非死于自杀。
他试探着问道:“你知道你家相公是怎么死的吗”?
这一问,把吴秦氏眼眶都问红了。此刻的她,已经处在丧失理智的边缘,稍有不慎沈言便要成其刀下之鬼。
只见他用血红的眼睛盯着沈言说道:“怎么,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想用那上吊自杀的说辞来糊弄我吗”?
“难道不是”?
“哼哼,如此巧言令色的狗官倒是少见。我且问你,你见过哪个上吊之人手臂经脉尽断的?似这种谎言,便是骗骗三岁小儿都甚是勉强,汝等竟然想用其来诓骗我”?
“你说什么”?吴秦氏的话让沈言大惊失色,连脖子上抵着的刀子也给忘在了脑后,异动之下,脖颈上立时便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线,而其自己却浑然不知。
“你是说吴师爷是被人暗害的”?
“莫要演戏,你若再乱动,下次便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动你奶奶个腿儿,你再说一遍,吴师爷是被人害死的”?
“这还有假”?见沈言脸上的表情不像是作伪,一时间吴秦氏的心里也产生了些许疑惑。她有些吃不准对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的确不知。
“吴师爷身怀武艺对吧”?
“我不如夫君”。
“那你看我像是会功夫的样子吗”?
吴秦氏皱着眉朝沈言打量了一番,又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见过衙门里有谁的功夫比吴师爷更好不”?
“李冲与其在伯仲之间”。
“除此以外呢”?
吴秦氏摇了摇头,不过马上又辩驳道:“难道就不能勾结江湖人士一起对我相公下毒手”?
“你个瓜婆娘,你见过哪个官府跟江湖人士搅和在一起的?似你们这些人,在我们眼里都是不安定因素,是重点打击对象,哪有再将你们请进来的道理?更何况吴师爷不过一庶民,我等谋害他作甚”?
沈言的话不无道理,这倒是让吴秦氏陷入两难之中。眼下是骑虎难下,即便不是官府下的毒手,也要以沈言要挟官府,将主谋交出来才是。即便自己最后免不了杀头的罪,至少在此之前也算是为相公报了仇,既已无遗憾,便是死了也无妨。
想到这里,她手里的力道便弱了三分。而沈言则趁此机会将自己的脖子缓缓挪开了刀锋的位置。
至此,两人才开始正式面对面的交谈。
“你刚才说吴师爷是死于他杀”?
“千真万确”!
“可有证据”?
“证据便在我家相公身上,你可找个武林高手或者长期在外耍把式的人去探一探我家相公的手臂,看看我的话是否属实。再者说,便是没有那手臂上的证据,大人也不想想,我与夫君共处近二十年,夫妻间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从未有过红脸拌嘴之时。再加上家中三子尚在垂发之年,正是需要父亲以身作则的时候,若是换做大人,大人可舍得抛开一切,毫无缘由的自杀”。
沈言沉默着摇了摇头。
“其次,双方家中皆有双亲在世,尚需随侍左右,若是换了大人,大人可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双亲皆在”?沈言疑惑的问道。
“沈主簿此话何意”?
听到吴秦氏说双方双亲皆在世这话时,沈言情不自禁皱眉扫了一眼条案上那一摞折子,接着又若无其事的端起了大茶缸子不停吸溜起来。
“没啥,你继续说”。
吴秦氏皱眉打量了一下沈言,见从对方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便只好继续说道:
“还有,那震言堂的牌匾高高挂着,近二十名黄口小儿依然在翘首以盼自己的恩师几时才能开课,如此这般,大人可愿意扔下教鞭,做那梁下之鬼”?
“这……,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衙门里这么多公人,可曾找到我夫君自杀的原因”?
“没有”。
“那夫君的情绪最近是否消极”?
“还行吧”。
“可有露出半分想要自杀的倾向?哪怕是偶尔从他口里说出过这两个字”?
“倒未曾听说”。
“如此可见,一个家庭和睦,工作顺利,父母妻儿皆健在,且情绪没有任何消极想法的人,突然自杀了,大人觉得这可信吗?难道仅凭一张绝命书就可以断定他是自杀?更何况那绝命书写出来,一眼便知与我夫君平时的字风大相径庭。如此情况下,大人还觉得我夫君是死于自杀”?
沈言站起来叹了口气之后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岂会不知?可关键是证据,你懂吗,证据。哦对了,刚才你说他手臂经脉尽断这事儿,李冲能不能看出来”?
吴秦氏摇了摇头说道:“若不是有些秘法,我也看不出来。相反,某些江湖人士或许会对此有些研究。所以你要不就找那武艺高强之人去一探究竟,要不就去找个常年耍把式的,那些人通常熟稔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