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百年好合
卯时初，南苏璃便隐隐约约听到南姝璇的声音。
“二姐，二姐……”
奇怪，明明做了个不是很好的梦，居然睡得蛮踏实。
南苏璃打了个哈欠，起身去开门：“阿璇，怎么了？”
“秦府派人来报，说是昨夜……”南姝璇掩面轻笑，“长姐同秦宁圆了房，当了秦府大少奶奶呢。”
南苏璃无奈：“她这是图什么，父亲怎么说？”
提起南姳玥，南姝璇满是嫌恶：“谁管她，坏事做多了，难免要遭报应的。”
南苏璃：“父亲平日也挺疼爱长姐的，她嫁给秦宁那种人，居然不管不问。”
父亲的作风她们二人再了解不过，南姝璇冷笑：“父亲才不在乎是谁嫁给秦宁，更不在乎秦宁的人品如何，只要和秦家达成秦晋之好，他就满足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这场闹剧终究以秦宁与南姳玥的结合收尾，着实令人唏嘘。
南姝璇满意极了：“王姨娘听了这个消息，直接吓晕了过去呢。这下南姳玥离开南府，王氏必定元气大伤。”
不过，南姳玥一个心比天高的人，不明不白上了秦宁的榻，她会就这样算了吗？
三日后，秦宁带着正妻南姳玥回到娘家探望，只见南姳玥发髻已改，坐在秦宁身边，面对着父亲强颜欢笑。
王氏称病未能到场，秦宁道：“虽然未能如愿娶到岳父的二女儿，但至少让姳玥嫁给了我，也算是圆满。”
他的眼睛一直瞟向南苏璃，引得南苏璃颇有不适。
秦宁和南柏寒暄几句，南姳玥说想私自与父亲叙叙旧，秦宁应允，见南姳玥随着南柏离去，他目光彻底看向南苏璃：“南姑娘，秦某实在感觉到可惜呢。”
南苏璃微微蹙眉：“这种事情强求不来，还请秦少爷莫要介怀。”
“怎会不介怀？”秦宁忽然凑近她，“南姑娘，你觉得秦某怎样？秦某对南姑娘一往情深，若是姑娘不嫌弃……”
南苏璃：小蓝，我能不能在这把他捅死？
系统小蓝：宿主请谨慎，秦府家大业大，你目前干不过。
南苏璃后退：“秦少爷说笑了，我与少爷仅有一面之缘，谈何一往情深？我也没有横刀夺爱的兴趣，秦少爷既已娶我长姐过门，好好待她便是。”
秦宁一脸诚恳地盯着她：“南姑娘，我对你可真是用情至深啊……”
“若无旁的事，秦少爷请稍等片刻。”南姝璇拦在南苏璃身前，“自长姐出嫁，我与二姐也甚是想念，想要同长姐叙旧。秦少爷，我与二姐要去看望长姐，请恕奴家告辞。”
语毕，南姝璇拉着南苏璃的手，朝南柏住所走去，空留秦宁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推开门，二人看到跪在地上哭得绘声绘色的南姳玥：“父亲，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荒谬！”南柏指责，他身旁跟着的是二夫人赵氏，他接着道：“你已是秦宁的人，岂有返回娘家的道理？”
南苏璃和南姝璇对视一眼，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事发之前，南姳玥也算是南柏比较疼爱的女儿，但对于这个男人来说，一牵扯到家族利益，还谈什么爱女。南府已经收下了秦府的聘礼结为亲家，虽然最终送上门的新娘出了岔子，但至于娶的是谁，只要秦府不追究，南柏自然不会管。
“你……”南姳玥瞧见南苏璃，她冲上前抓紧南苏璃的衣领，恶狠狠道：“都是你害的我，南苏璃！都是你！”
南苏璃面无表情，拍开她的手：“与我何干？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况且，这不是长姐口中难得的好姻缘吗？”
南姳玥怒吼：“若不是你……！”
南柏被她们吵得头疼，大喝一声：“够了！”
气氛僵持，赵氏安抚道：“老爷，当心气坏了身子，孩子们只是不懂事……无论是谁嫁入秦府，于我南家而言，都是喜事啊。”
大夫人已故，三夫人忧心重病，身旁只剩下了这个平日不得宠的二夫人赵氏，饶是南柏，此时也看她无比顺眼，他按了按太阳穴：“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姳玥，你要好好学着怎么做秦宁的正妻才是。”
赵氏看到南姝璇的眼色，道：“老爷，妾身扶你去休息。”
南柏舒了口气：“好，还是你贴心。”
赵氏搀扶着南柏回屋，南姳玥咬牙切齿：“南苏璃，你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份礼啊。”
南苏璃弯眸笑着：“长姐嫁入秦府这般优渥世家，自是妹妹不如长姐有福气。”
眼看这门婚事毫无回旋余地，南姳玥扬了扬下巴：“你也别太得意了，我们走着瞧。”
南苏璃泰然自若：“妹妹只盼长姐与秦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无疑是美好的祝愿；但对一部分人来说，亦是恶毒的诅咒。
待秦宁夫妻道别，南姝璇亦同南苏璃分开。南苏璃去往王氏住所，打算探望一番这心悸病重的姨娘。
因嫡女身份，王氏没有阻拦她的道理，南苏璃吩咐婢女都退下，她站在王氏床边：“王姨娘，身子可安好？”
王氏讥笑：“二小姐……如今，来看我们母女的笑话吗？”
“我很不明白。”南苏璃坐在床边的座椅上，“姨娘是父亲最宠爱的妾室，长姐又是最得宠的女儿，地位已经如此稳固。你们母女还有什么不满，要屡次针对我和赵氏母女？我从未欺辱过长姐，为何意图让秦宁来羞辱我？”
王氏大势已去，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她黯然无神：“只要你还是一天的嫡女，只要我还有一天没有扶正……我绝不会让我的女儿再继续做庶女！只有做了嫡女，阿玥才能有更好的前程！可是，可是这一切都已经被你给毁了！”
“被我给毁了？”南苏璃笑，“若南姳玥不先害我，我岂会反击？”
封建等级制度害死人。南苏璃其实是明知故问，毕竟这世间，又有谁是甘居人下的呢？
南苏璃自觉与她无话可说，到底是庶母，礼数不得不遵，她站起告退：“姨娘请休息，苏璃告退。”
王氏强撑着病体坐起身：“二小姐，你以为赵氏，就是什么好东西吗？”
南苏璃站定，等待她说完。
王氏皮笑肉不笑：“你以为大夫人、大少爷，是怎么死的？”
南苏璃一怔：“你说什么？”
“那个柜子里……”王氏虚弱地指向南苏璃身后，“有你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