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报仇
把轮椅的残渣收拾起来,姜泽贤眼底全是愤怒,雨停了之后,他去院子里找了把称心如意的榔头,准备过去把秋浩宇的房子给砸个稀碎。
被勾住抱着腰给拦住了,“姑爷姑爷,冷静冷静,我们现在过去就是以卵击石,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场面。”
一把扔下榔头,胸膛起伏的说:“难道就让人白白的这么欺负?”
苟柱难为的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但确实是以卵击石,去了之后的结果可能会比现在更加的糟糕。
暴雨停了,太阳拨开乌云探出个头,地面像是蒸汽一样,闷热的慌。姜泽贤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两手放在膝盖上攥的紧紧的,他现在需要个解决发泄的渠道,不能任由人这么欺负了。
看着地上的榔头,榔头的头对着自己,姜泽贤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苟柱,去报官。”
“哎,好的,姑爷,啊?报,报官?”走了两步又回来的苟柱带着疑惑问道,报官?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是官爷来了他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弯腰拿起榔头在手里掂了掂,“嗯,去报官,就说我要杀人了。”
“?啊?”
苟柱两手一摊,这叫什么事儿啊,小跑着出去了。
而姜泽贤拿着榔头去了一趟孙志的房间,瞧了瞧孙志的腿,右腿被打断了,需要段时间恢复。
孙志大气不敢出,眼巴巴的望着姑爷,“姑爷,姑爷,小的半条腿也可以干活,别,别把我赶出去。”
抬头看了一眼孙志,“好生躺着,不会赶你出去,先养着吧。”
说完就出去了,徒留六子跟孙志两个人面面相觑,姑爷刚刚说什么?不会赶他出去,激动之余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哦呦,哎呦,哦呦,疼,疼,疼。”
六子也是没想到姑爷不会将孙志赶出去,毕竟现在这么一个病号,吃喝用药都得花钱,本来也就没有什么钱,还多留一个人花钱?
姜泽贤将榔头背在身后,拉住一个丫鬟问秋浩宇的房间在哪儿,丫鬟用猜忌的眼神多了几眼姜泽贤,但对上姜泽贤凶神恶煞的脸,丫鬟小心指了一个方向。
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穿过一个花园就到了秋浩宇的地方,清秀雅致,还有个小池塘,就连院子里的仆人丫鬟的穿着都比他们院子里的好,过了花园有个假山,姜泽贤的脸色更加的黑了,呵,没有对比就没有差别,他们就一个院子。
他就不信命,还能由着让人这么一直欺负下去?
秋浩宇站在屋檐下逗弄自己的小黄鸟,完全没有察觉到姜泽贤已经进来了,也没有人进来通告,往小鸟的食盒里放吃食,嘴里吹着口哨。
“少爷,是该去跟夫人请个安了。”
“吁~没事,爹爹还在气头上呢,这两天忙着去舅舅家的东西,我待会再过去,哎,来来来,多吃点多吃点。”
姜泽贤抱胸看着秋浩宇逗鸟,嘴角扯了下,心想,你只是有个不要脸且城府比较深的爹而已,要是把你换到秋微之的地步上,那更是草包一个。
“二弟!”姜泽贤呵了一声。
秋浩宇猛地转头,清秀的眉毛瞬间拧了起来,这个乞丐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给那个瘸腿报仇的?就一个乞丐敢在自己的头上动土?怕是不想活了?
“谁是你二弟,叫谁呢?”
行,你牛,那待会就看看我们到底谁厉害。
“当然是你啦,不是吗?不然我还能叫谁啊,谁应我就叫的是谁了。”
“你!”
榔头在手掌心翻滚着,歪了下头,“你今天去东院了?”
哼,果然,是来报仇的啊,就一个乞丐,哪一个榔头,真的当我院子里的人是死的啊。
挺了挺胸脯,“是又怎么样!”
是的确不怎么样,但是你这是就是承认,而且是当着一院子的仆人丫鬟承认的,所以,我就有了动手的理由了,没有搭话,只是一步两步的走上台阶,对着秋浩宇微微一笑,配上一脸的胡子,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秋浩宇心里莫名害怕,捏着自己的衣服,“你,你要干嘛?”
“不干嘛,只是一个哥儿,不害臊吗?对着我一个男人挺什么胸脯啊,我又看不上你。”
唰的一下,秋浩宇的脸红了,咬着红唇狠狠地看着姜泽贤。
“你弄坏了我的东西,是不是该赔?”
“赔什么,有什么好赔的,他的就是我的,这个宅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一个乞丐一个瘸腿以后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以后被我赶出家门,就等着流落街头人人喊打。”
姜泽贤点点头,当你面对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听他说,然后在给他一个重击。
“爹爹早就说了,那就是个废人了,要是早早的死了便好,偏生他命硬,到现在都死不了。”
“砰”姜泽贤一榔头砸在门框上,偏了下头接着砸,没给任何人机会,秋浩宇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你,你, 你,来人啊,造次了,来人啊,给我打啊。”
几个仆人冲上来,姜泽贤掰下来一块门板朝着几人砸了过去,听见哎呦哎呦几声,心里才痛快了不少,转过头对秋浩宇说:“你打了我的人,我砸了你的人,我们平手。”
说着开始拆另一扇门,榔头砸的邦邦响,拆下来的门板,“哐”的一声扔到了秋浩宇的面前,吓得秋浩宇后退了下,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幸好身后是柱子,背靠着柱子才勉强站立。
“你,你,你,不可理喻。”秋浩宇气急败坏的嘶喊着,眼泪唰唰的流下来。
别说,哥儿是不是都有独属的魅力,秋浩宇哭起来梨花带雨,倒也是让人看着心生怜爱,不过,没他家小孩哭起来好看。
“不可理喻,说的好,你砸了我的东西,怎么不说自己不可理喻呢,我这个人生平只有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你都欺负到我头上了,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也是个乞丐是吧,那你试试,到底最后谁赢?”
秋浩宇浑身颤抖的靠在柱子上,对着院子里的丫鬟仆人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我打啊。”
晏清跟晏雨在清点去娘家的东西,就听见仆人过来通报说是姑爷跟二少爷起了冲突,正在二少爷的院子里打打杀杀,听见这话,晏清一刻也不敢耽搁,脚步飞快的朝着秋浩宇的地方走去。
其他的没砸,就砸了门框,砸完之后他也不干什么,从屋里搬出来一个凳子,坐在秋浩宇的面前,从挂钩上拿下来鸟笼,逗弄着小鸟。
“这是做什么?”晏清一声呵斥,秋浩宇像是看见了主心骨一样,哇的一声哭开了连滚带爬的跑向晏清的怀里,晏清反复观看了下,发现秋浩宇浑身上下没受一块伤,才松了口气,“爹爹,杀了他杀了他,快杀了他。”
晏雨从晏清的身后走出来,轻声的哄走了秋浩宇。
而姜泽贤逗弄着小鸟,与第一次见了晏清的态度截然不同,悠闲的坐在凳子上,既不上前问候,也不起来让座。
晏清一口银子要咬碎了,当初找个乞丐是为了好拿捏,结果却闹得鸡犬不宁,等他下次见到那个道士,一定痛打一顿。
他现在是当家主母,言行举止之间,要大气,要包容,要威严,将滔天的怒火深深的压了下去,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暗暗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宇儿是做了什么事情,能让姑爷生如此大的气?”
瞟了一眼晏清,吹了个口哨,没有搭话,只是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仆人。踢到痛处,仆人抱着自己的腿“啊”了一声,又踢了一下,“给你们夫人说说,刚刚二少爷是怎么说的啊。”
晏清何时受过这种屈辱,还是个小辈,甚至还是个乞丐。
躺在地上的仆人哆哆嗦嗦的跪起来,呜咽了一声,“夫人。”
“说!”
仆人一个激灵,战战兢兢的说:“二少爷说,二少爷说,大少爷就是一个废物,为何不早早死了,还,还说以后这宅子里的东西,都,都是他的,以后”没再敢往下说,偷瞄看了一眼晏清。
晏清的胸膛起伏,恶狠狠的盯着姜泽贤。
呵斥一声:“接着说。”
“还,还说以后这宅子以后姓晏,不姓秋,还还还说大少爷以后给他提鞋都不配。”说完抹了一把汗水,小人只有命一条,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也不全是。”姜泽贤接着话茬说:“爹爹教子无方,面对兄长既不尊重也无礼让,二弟目无尊长,不懂礼节,既然爹爹平日里要打点着宅里上上下下,自是没空教育,那我这个当大哥的便替爹爹教育了下。”
“另外,二弟砸了我的东西,我也砸了他的东西,这笔账算扯平,哦对,二弟的人还打伤了我的一个仆人,爹爹也知道,我那小院里,仆人本就不多,还望爹爹把这位仆人的医药费全权付了,小婿感激不尽。”
晏清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一个破东西值得这样兴师动众,银牙都快咬碎咽回肚子里了,胸膛起伏,像是在看仇人一般,恨不得当场杀了他。被人说是教子无方,还是对着满院子的下人说的,这罪名他自是不认。
深吸一口气,“宇儿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既然是这,那你气也出了,可还有什么不满?”
姜泽贤逗弄了下小鸟,重新挂在挂钩上,“爹爹所言极是,小婿自是没有什么不满。既然爹爹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二爹跪下来给我夫郎道歉认错吧。”
秋浩宇登时瞪大了眼睛,他才不,让他给一个瘸腿下跪,他做不到。
“爹爹,我不。”
晏清转过头,朝着秋浩宇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做出那些个丢人的事他就不说啥了,就这关了四天还不安生,他怎么生出来这么个废物玩意。
“跪下。”爹爹第一次打他,就是上次那样,他都没打自己,现在因为这个原因竟然打他?秋浩宇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缓慢的跪下。
苟柱带着一行人脚步匆匆的进来,“官爷,就在前面了,我家姑爷真的拿个榔头就去找二少爷了,他说他今天一定要杀了二少爷。”
一阵添油加醋的说,林康成脸黑的像个锅底,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故意行凶,还放言出来,简直是胆大包天,愚不可及。脚步又快了。
“官差来啦。”
官差?这事如何能惊动了官差?转头看向台子上的人,指尖姜泽贤拔着手上刚刚扎进去的木屑,一脸的淡定自如。
“来人,拿下。”几个官差越过林康成钳制住姜泽贤,院子里各种狼藉,林康成的脸更加的黑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行凶。”指着姜泽贤破口大骂,姜泽贤也不动弹,任由官差压着他,还一脸坦然的说:“县令何时看到我杀人了,我是在教育弟弟的目无兄长,寻衅滋事,我只是气不过来拆了个门而已,至于地上躺着的仆人,也没伤着都是皮肉伤,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这下林康成脸更加的黑了,不仅放言杀人,还公然行凶,不管怎么样,这两项罪名是成立的,现在再加一条谎报案情。
林源闲来无事,在街上转悠,听见父亲处理案情,想着观摩观摩,于是令人带人他一同前往。
七拐八拐的到了之后,眼前的景象愣是让人咂舌,父亲坐在凳子上脸黑的不成样子,看见林源到了也只是眼神暗示了下,林源挑了个合适的前排,准备好好观摩观摩。
“你还有理了?这些东西难道不是你砸的?”林康成气的拍了下桌子。
“大人明鉴,属实是二弟目无兄长,先是将自家大哥言语羞辱又是拳打脚踢的,还砸了东西,小的实在是气不过,这才前来求的心安,让我的人报官也只是为了能将大人请过来公平判断此事。”
这声音听得有些耳熟,林源向前了几步,就看见姜泽贤五花大绑的躺在地上像只蛆在蠕动一样,莫名有些滑稽,不过还是有些震惊,“姜兄?”
“小林兄?”姜泽贤又蠕动了两下梗着脖子抬头看了一眼,莫名在林源的脸上看见了一丝丝的笑意。
“”世界真小,为何丢人的时刻要让人看见,姜泽贤此刻需要个地洞。
听见源儿认识,头朝前倾了倾,准备看个真切,而晏清手中的帕子则是要绞断了,这居然还是认识的,一个乞丐是如何认识管家的人,眼底恶意汹涌。
压下自己的嘴角,朝自己的父亲拱了拱手,“父亲,这位就是孩儿途中认识的朋友,但今日孩儿只是观摩,父亲该怎么判还是怎么判。”说完蹲下看着姜泽贤被勒出来的胸肌,在肩膀上拍了拍,“姜兄,此次可以记录在册啊。”
“”得,还是个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