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会面
“主神的力量？”陈让拧眉。
小满的状态看起来绝对不算好，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木木地点头，眼神没有焦点。
事情比陈让想象的更为复杂。
主神是谁？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满会变得如此异常？
陈让看了一眼杵在一旁固执地不肯离开的陈怀礼，知道眼下不是深究的好时机。
“我答应跟你去见陈季。”陈让把小满扶到沙发上，沉声开口道。
见人可以，只希望陈怀礼不要后悔。
看陈怀礼这模样，应该还不知道陈季要见他的真实原因。
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所想，那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真的吗？那我们这就出发！”陈怀礼没想到陈让会突然松口，已经在琢磨着动用武力了。
现在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达成目的，自然是意外之喜。
“爷爷，您要见的人我给您带回来了……嗯，正在路上……十五分钟后就能到。”
陈怀礼挂了电话，满意地哼起了小曲，任务完成得很顺利。
他瞥了一眼坐在后排的陈让，忍不住瘪了瘪嘴角，不知道这小子怎么突然入了老爷子的眼。
陈让的心情明显就不像陈怀礼那样惬意。
他眉头紧锁，食指和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在客厅发生的那幕和地上的碎片。
主神……的力量……
他抬头，仿佛能够透过车顶看穿天际，与不存在的“存在”对视。
司机恭敬地将车停稳，二人下了车。
出乎陈怀礼意料的是，陈老爷子居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禁不住咋舌，又忍不住看了几眼陈让。
凭陈老爷子现在的地位，哪怕是本市政界的一把手，也无需亲自出门相迎，这个毛头小子到底有什么奇特的？
陈让仿若未见，还是一贯老神在在的样子，笑容礼貌而冷淡。
“爷爷。”素来嚣张跋扈的陈怀礼此刻恭敬地弯腰行礼，“这位小兄弟就是陈让了。”
“好……好好好……”陈季的目光死死锁在陈让身上，一眨不眨，声音沙哑而哽咽。
陈怀礼心中疑惑更甚，但也知不是他该开口的时候，便也就低头不语。
如果说陈让原本对自己的猜测还有几分怀疑的话，现在看到陈季的表现，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陈季抬手想拍一拍陈让的肩，被陈让不动声色地侧身躲过。
“陈先生，不知您邀我前来是有何事？”
这下陈季仿佛才彻底清醒，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歉疚一笑：“让你见笑了，实在是……如见故人啊……陈让小兄弟里边请。”
故人？陈让回味了一下这个词，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跟着陈季进屋了。
这时间刚好是饭点，陈季在家中设宴，陈家厨子的手艺也是半点不比外头差，很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就上来了。
“陈先生，这一大桌子的菜，只有我们三个人吃，恐怕不合适吧？”
陈让话音未落，又有一人从门口进来了。
是陈冬。
“爸，你来了！”陈怀礼一看到陈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已经给了他一种钝刀子拉肉的错觉了。
“阿冬来了啊，坐。”陈季笑眯眯开口，“菜刚上齐，你小子来的时间正好。”
陈冬的眼神在陈季和陈让之间扫了又扫，眼神中的慌乱一闪而过，化成嘴角一个僵硬的微笑：“陈让小兄弟，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陈让面具般的笑让人挑不出差错。
气氛蓦然沉闷下来。
有人在斟酌，有人在心慌，有人在无措，有人在等待。
“爷爷，您让我把陈让带来干什么呀？”终于，还是那个手足无措的人最先打破了寂静，撕开了晚宴的面纱。
陈让微微撑着下巴，看着坐在上位的陈老爷子，分辨不出喜怒。
“不如让我来说吧。”陈让看陈季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主动道，“陈老爷子是怀疑……我是您的亲孙子，是吗？”
屋内鸦雀无声，气氛压抑到让人害怕。
哪里像是正常的认祖归宗宴席？谁家认祖归宗的气氛跟出殡一样啊？
陈季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怀疑，你一定就是我的孙子陈怀谦。”
“为什么？”
“就凭你这张脸。”
“长得跟你儿子像？”
“不……你甚肖我儿媳。”
难怪尹盛夏看到他的第一眼反应就不对劲，难怪在苏家的时候明明和陈冬打过照面，他却毫无察觉。
全场最震惊的人就是陈怀礼了。
什么情况？他不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吗？怎么突然蹦出来个堂哥？还是他自己亲手带回来的？
冤种，他就是顶级大冤种吧！
“怀谦……”
“陈先生，我叫陈让，不是您口中的陈怀谦。”陈让面无表情。
陈季被呛了一声，沉默了一下，顺从地改口：“陈让，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是爷爷不好。”
陈季的脸上悲喜交加，陈让的表情则如一潭死水，完全没有“认祖归宗，发现自己是富二代”的激动和喜悦。
陈家、尹家、苏家……
陈季、尹盛夏、苏正义……
尹盛夏之前的话在脑海里不断闪回，陈家估计也是因为看到了他的“尸骨”，所以才没有追查下去吧。
陈让在心里叹一口气，讲真，他对认祖归宗没有兴趣，对大户人家的弯弯绕绕也不想掺和。
他之所以还坐在这里，愿意和眼前这帮人寒暄，不过是因为他对他那不曾谋面的爹娘还抱有一丝同情。
怎么说他们也给了他一条命，抛下他也不是二人本意，他还是愿意花点心思，弄明白二人的死因的，也就当是尽孝了吧。
陈让揉了揉太阳穴：“我爸是怎么死的？”
陈让盯着陈季，不肯放过他脸上半点细节。
陈季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通吃，人情世故的本事也不是白练的，哪怕前面有所失态，此刻在发现乖孙子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之后，也敛了神色：“先讲讲你吧，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姓陈的？”
陈让眯了眼，看来这果然是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