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祈初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回房间，手机安静的放在床头充电，她走过去打开屏幕看时间，看到苏羡的辛三条微信和两个未接电话。祈初拨通电话，接通时传来彼端爵士乐的声响。她下意识觉得她的好梦要泡汤。
“宝贝，我这里有个惊喜在等你哦。”
“我打算睡了。”
“不不不，专属于夜晚的supersurprise，我就在1984等你。”
那边的电话在一句慵懒的男声中掐断。祈初看着手机，已经十一点半。
苏羡辛又发来三条微信语音，让祈初穿上她的战袍，最后那条短信更是指定她必须穿黑丝渔网袜，
——赞助老板拉高一下这边的美女阈值。
好友有难？祈初蹦出这般的想法。苏羡辛太懂如何诱惑祈初，何况她从不撒谎，把悬念留到最后，知道祈初凭她差遣，绝对不会扫她兴致。
祈初打开红木箱子，里面存放着的是曾经祈初从苏羡辛家里拿来的那些性感衣物。她们身材相仿，不过有b罩杯和f罩杯的差距，所以祈初还是从自己衣柜里跳出一件耐人寻味的墨绿色挂脖针织背心。
客厅的灯已经全部关闭，祈初轻轻的关上房门，走到鞋柜前取出高跟鞋，直到关上家门的那刻她才敢穿上鞋。细高跟走路难免踩出声响，祈初克制地走下楼梯，她真想换上帆布鞋走五楼。
第一站不是酒吧，而是理发店。一家开在巷子里的单间理发店，玻璃推门上贴着“发廊”两个字。老板也是夜猫，因为作息与常人不同，辞职开店，营业时间为下午七点到凌晨两点。祈初记得第一次进入这家理发店只是觉得她肯定很便宜。的确如此，也没有任何推销和办卡活动。
张栩躺在破烂的二手沙发里抽电子烟，看着祈初悠悠的坐在她的理发椅上等她过来。
“老板穿得这么漂亮。”张栩吐完烟走过去。
“是啊，就差头发了。”祈初的头发还是半干的状态，自己重新打理太费时间，干脆就到张栩这包办。张栩以前是学新娘跟妆的，化妆也是好手，帮忙修眉描几笔再涂上深色口红就足以重新塑造这张脸。
“你想要怎么样的。”
“配这身衣服。”
“那我就弄得乱点。”
张栩拿起梳子仔细给她分好层次，拿剪刀修理她侧边的刘海长度。头发吹到八成干时上柔顺精油，一层一层的打理她的头发层次和弧度。等到喷上定型喷雾，用手指打理头发的卷曲和蓬松。张栩从抽屉里拿出一根两块钱的拉丝眉笔把她的眉峰太高，眉尾拉长。用祈初递给她的口红涂出饱满的红唇。
“你这样弄得我不得不喝醉。”祈初笑说，从镜子里打量自己，野得连她都要放荡出几分气势。
祈初走到前台买单，低头闻张栩的熏香，杜松子和愈创木的香味。保持屋内乱而不脏容易，保持始终的香味难得，虽然还混杂着她的电子烟味。
“可惜你不喝酒。”
祈初是真心可惜，偶然遇见活在夜里的人，但张栩却对酒精无动于衷。
“祝你今天成功。”张栩在祈初离开前说到。
“借你吉言。”
祈初第二站坐车来到1984，外面都是等人的代驾司机。向她投来意味深长的眼光。服务生站在门外替她开门，问她要找哪位。
“我找grace。”
走进紫光闪耀的黑幕内，室内的服务员领着她走向吧台。祈初看到苏羡辛，她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波点短裙，坐在高脚凳上，冲对面的男人大笑，露出白净的牙齿。
口哨声从祈初的脚步中响起，引来众多目光，包括苏羡辛，她招手示意祈初过来。祈初还未坐到位置上，已经有人送酒到她们的桌子上。
“我说美女一来酒都不用自己买。”
祈初笑了笑，对面的陌生男人三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休闲的服装，手腕的表却在显耀他的财力。
苏羡辛伸手勾住祈初的肩膀，问祈初“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晚上才好玩，是不是。”祈初问向对面的男人。
“当然。”
苏羡辛听完故意调侃几句。
“有人送水果了。”男人说道，示意祈初背后有人向她打招呼。
祈初转身，看到沙发座的男人正在向她举杯示意，她拿起酒杯回应。
“惊喜呢。”祈初低声问羡辛。
“等他自己来。”苏羡辛继续添酒。
“什么意思？”
“我猜不用多久。那边有人在偷拍你。”
祈初左手假托侧脸，继续他们的闲聊。苏羡辛称呼同桌的男人为lucas，是1984的室内设计师之一。lucas问祈初觉得酒吧的室内装潢如何。祈初不太懂设计，只是好话多说。
气氛融融，有人过来邀请他们去卡座。苏羡辛倒先拒绝，说祈初是她的宝贝，不会让出去的。
服务生撤掉他们的空酒杯，端上新的鸡尾酒。祈初喝得有些无趣，等着不知会从哪里冒出来的惊喜。lucas说起自己的设计理念，如何加入欧式的古典浪漫。祈初吃起脆片，故作认真听他说话。苏羡辛笑颜灿烂，似乎很钟意新认识的朋友。有认识lucas的朋友站到他们的圆桌边，顺嘴插入他们的话题，眼神多次流转到祈初身上。
粉色酒液的高脚杯像朵郁金香，祈初的手指夹着杯脚轻晃。她看着羡辛手臂上的玫瑰金万花筒手镯斜垂，它的主人起身，手镯又落到纤细的手腕处。苏羡辛和lucas说走便走，让陌生的弟弟坐在她的位置陪祈初继续喝酒。
“我走了惊喜才会来。”
苏羡辛临走拥抱祈初，在她耳边轻语。祈初复坐在高脚凳上，和开朗的弟弟继续泡沫般的话题。
祈初被弟弟的冷笑话逗笑，鼓励他继续多说，她的笑声引来侧目，她偏过头去看，无意望到属于她的惊喜。
“我男朋友等会儿要过来哦。”祈初靠近弟弟低声说道。
弟弟果然识趣，虽然对她仍有不舍，还是蹭完最后的酒跟她挥手拜拜。
三个凳子上保留下两个空位。机不可失，有心人肯定会率先抢下机会。祈初发短信给羡辛，告诉她已经看到惊喜。
“怎么只剩下你一个人。”
祈初听到他的声音，音色很低，语速稳静。坐到原本是lucas的位置上。
“朋友跟男人跑了。”
“那你怎么不跑。”秦冶问她。
祈初抿笑，招来服务生拿新的酒杯过来给对面的人。
“在上帝所指挥的交响乐中，我是那跟跑调的琴弦吗？”祈初想起这句前人的话。
“酒都没有喝尽兴，我跑哪里去。”祈初重新回答他。
秦冶拿起酒杯轻碰她的酒杯，喝起高地威士忌。他坐在二楼的位置上，很早便随朋友注意到她。她的穿着太引人注目，尤其是男人的目光。他看到不少酒端到她面前，看她与人热聊，朋友离去，和年轻男生的笑语。他原本要和朋友离场，借着他人的名义坐到一楼的吧台。在想她什么时候注意到他。
很危险的想法，秦冶蓦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祈初的眼神因酒精变得迷离，她的身体也随着酒精变得更加滚烫，她没有涂粉底的脸也因酒精变得红润。她的心情大好，把酒杯移向秦冶，让他倒酒。
“今天有缘，要多喝点。”祈初暗示他往自己杯中加酒。
“你确定自己还没有醉。”秦冶喝完杯中酒，继续倒酒。
“我猜你肯定会送我回家，反正你也认识哪条路。”
她这是故意再给他下套，要他继续陪她买醉。酒吧黑色墙壁上的挂画都是凶猛的动物，祈初的目光所及，是一副美洲豹的画像，优雅的身躯，尖锐的牙齿和伺机猎物的贪婪眼神。
秦冶突然地伸出手，接住她左耳即将滑落的钻石耳夹，手指触碰到她的耳廓和发丝。他收回手，掌心里是属于她的饰品。
“谢谢。”祈初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耳夹。
“很漂亮。”秦冶看着圆形如同戒指的耳环重新被她戴上。
“耳夹，还是我。”祈初明知故问。
“都很漂亮。”
祈初的酒喝得混杂，又是几杯酒下喉，逐渐头晕，她眨眼的细节被秦冶发现，看穿她的醉意。
待到两个人喝空酒瓶时秦冶没有再点酒，说“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祈初问他时间，有些无奈的答应他。秦冶先起身站到她身边，怕她穿着高跟鞋重心不稳。祈初没有犹豫地扶助他的手臂往外走。
夜风吹在燥热的人身上，祈初轻咳几声。祈初上车坐到软实的皮质车椅上，望着窗外的朦胧月光，困意席卷。
秦冶陪她坐在后座，氛围安静。他看向她时，她已经阖上眼皮，眉心微微皱着。他从车里找出解酒糖，要她先吃两颗。
祈初重新睁开眼望向他，从他手里接过黄色糖丸放进嘴里。她有些好奇他目光中倒影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不过她可能真的醉了，再次疲倦的闭上眼。
代驾在秦冶的指示下开进小区内部，老路并不平整，开过窨水井时车身抖动，祈初闻声转醒。
“刚好要问你往那边开。”
祈初伸手指出方向。在转口时车已经不能在开进小路。秦冶便下车送祈初到单元楼下，黑漆的夜路没有路灯，只有楼上几家窗户透出光亮。
“就送到这吧，我可以自己上楼。”
“嗯。”
祈初刚要道别，又被秦冶插话打断。
“后天我去找你。”
祈初没有多想，或者她的脑袋容不得她再想，她眼皮惺忪的点点头，转身上楼时又重新回头和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