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太后生辰
书禾见陆青芜如此也只是笑笑默不作声,“皇后娘娘的心胸到底是我们这些妃嫔难以比拟的。”
陆青芜没有过多理会书禾的意思,总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味,她淡淡一笑,“回宫吧。”
该说的她都说完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无论后宫之人作何议论,陆青芜都可以随着她们去。
女人多的地方随意嚼几句舌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往下的日子,皇上依着太后的意思几乎每个宫里都有歇,倒是将“雨露均沾”体现的淋漓尽致。可即使是都宠幸过,也还是有区别的。收敛了性子的玫妃和他平日里就很是喜爱的安嫔和阿泠鸢到底还是侍宠的更多一些。玉嫔、书禾和嘉美人无非是走走过场,去过一夜而已。
陆青芜的恩宠似乎也并没有因得那一页的主动就变得多起来,萧意驰也仅仅是依着惯例每月十五都会在皇后宫中,如此,这恩宠还未开始便又跟从前一般沉寂如斯。
深秋过后,京都便纷纷扬扬下起了好几场鹅毛大雪,骤然的降温让各宫都还来不及准备。
尤其是已经心如死灰的宫殿,蹙然的寒冷一刻刻浸入心底。
“娘娘,您先抱着这个汤婆子暖暖,我再去问问内务府的公公,今年冬天的炭火怎么还没发。”翠儿说着就往贤妃的被子里塞汤婆子。
往书禾苦笑一声:“别去了,如今的流华宫已经不同昔日,跟个冷宫似的,找了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可娘娘好歹还是皇上的妃子。”
“早已经形同废妃,何苦再做没用的挣扎。”贤妃缩了缩身子,使劲往翠儿送过来的汤婆子上靠。
“奴婢去找皇后娘娘。”
翠儿拔脚就要走。
贤妃挣扎着起身道:“回来,不准去。你是觉得我跟皇后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好吗?往日里她来看我无非还是带着嘲笑的。”
徐若林不觉得陆青芜会是个什么好人,在府里没有醉梨香的时候,也没有父兄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时候,她腹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还不是陆青芜做的。
只不过进宫当了皇后,万事万物都得拿出皇后应有的气度,去承乾宫帮她求情,来流华宫劝慰她。
不过都是浮于表面的一些做派罢了。
她细细想来,陆青芜根本没有做什么,无非是嘴上说了几句好听的罢了。
这些苦,还是得她和她的家人一起受着。
翠儿听着,心里还是觉得委屈的慌,那她还有什么办法。
这段时间,流华宫的宫人全部被遣去各宫各院,她一个人待在这冷冰冰的宫殿伺候着贤妃。
倒也不是说不愿意,是当真苦的慌。
流华宫的吃的用的几乎没有一样是内务府留心过的,随意捡了些别的宫用剩的便甩给了她们。
一日天上一日地上大概是最能形容贤妃的遭遇,恩宠,有孕到如今的破落弃妃她都尝了个遍。
倒也是不算白活。
贤妃抬眼望去,看着神思忧虑的翠儿,道“忍着吧,翠儿。本宫不会这么坐以待毙的,可也不是这个时候。”
连下了好几场的大雪,后宫又迎来了莫大的喜事,太后生辰。
从前先帝在时,边疆动荡,百废待兴,花了多年的时间才留下如今的大堇。过往的日子大都讲究节俭朴素,所以杨淑也没有隆重举办过自己的生辰宴会,只不过跟着皇上太后,再召几位母家的人一同庆祝庆祝罢了。
如今她已经贵为太后,这样的大日子,皇上早早就叮嘱皇后要盯着内务府好好操办。
这日刚起,福玲就已经乐呵呵的走了进来:“太后,这是皇上特意命苏易年给您送过来的夜明珠。”
杨太后乐呵呵的看着苏易年:“回太后,今日早起,皇上就命奴才前去库房将这珍藏的的夜明珠寻了出来,说是祝福太后娘娘万寿无疆,洪福齐天!”
“难为皇上朝政繁忙还能记着哀家的生辰,当真是有心。”杨太后的笑意丝毫抑制不住的露着。
“回太后,皇上下过早朝便会来慈宁宫陪您,晚些时候再一同前往寿宴。”苏易年弓着身子说道。
杨太后略有一抹惊喜之色,可随即压了下去:“好,哀家等着皇上。”
苏易年刚走不久,陆青芜已经携后宫众人前来慈宁宫请安。
杨太后和蔼的笑着,这样的吉日自然是好的:“外面天高路滑,难得你们有心。”
“皇额娘,这是儿臣月余前就开始备着的一幅百寿图,还望皇额娘不嫌弃儿臣手脚愚笨。”陆青芜突然拿出自己早就绣好的百寿图,呈在众人面前。
杨太后笑得合不拢嘴:“皇后有心,礼物从来不在乎轻重,难能可贵的是这副情谊。”
随即招手:“福玲,叫人好好收起来。”
陆青芜谦恭道:“皇额娘喜欢便好。”
还记得几个月前,陆青芜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这一幅刺绣,本就不擅女工的她手上早就不知道炸了多少个洞才有了今日的百寿图。
“臣妾不如皇后娘娘手巧,只是派人寻了这万年松根做的笔筒,想着太后娘娘平日里素爱书法,这也算是用的上的物什。”玫妃盈盈欠身道。
“你们的心意都甚贵重,哀家都记下了。”
再有一番寒暄,众人也都散去,各自回到宫中换了吉服,前往赴宴。
宴席是在海晏河清举行的,皇上想着太后此刻也必然思念家人,便派人前去刺陵请了杨淑的妹妹杨清前来宫中一聚。
这样的举动当真是贴心不过的,杨太后看见多年的妹妹眼角早已经含了泪花,“难得皇上记得哀家还有个远在刺陵的妹妹,今日一聚,哀家也得多谢皇上才是。”
“母后说哪里的话,到底也是朕的姑姑,母后当年为了儿臣,劝着舅父一家,姑姑一家为儿臣做的,儿臣都记在心里。”
这话是萧意驰单独和杨太后说的,几乎没有别的人听见这些,杨淑柔和地点点头:“你我母子之间,无需说这些。”
虽是母子,可太后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是怎样的心性,若是自己的亲贵全在这大堇,也不一定会无上荣光,说不定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也尚未可知。
她能做的,就是护住一家人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