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没什么不同
眼看着寒假就要结束，姜奕却跑到了h市。
事情还要从前几天说起。
她和秦钟、宋居遥打游戏时，偶然聊到了去年他们在流浪猫救助中心的事情。
“也不知道天气冷了这些小家伙怎么样了。”
宋居遥喜欢猫，他家里也有一只猫咪，名字跟姜奕家的猫不相上下。
姜奕家的橘猫叫“四大爷”，他家的缅因叫“王妃”。
她开玩笑地说要不是四大爷被嘎了，肯定把他家王妃收入后宫。
宋居遥家的猫也是公猫，不过很早就绝育了。
“他们可以做姐妹。”沉默许久的秦钟插嘴道。
姜奕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要不秦钟我们开学前去看看吧？”
“好啊，带我一个，之前就想去了。”
秦钟见两人兴致勃勃不好扰人兴致，他跟之前的负责人聊了一下，大概说了他们几人要去看看。得到同意后，他们这才开始订票。
宋居遥坐飞机直接飞到h市，姜奕和秦钟则是乘坐高铁。
本来宋居遥在家里就憋的发疯，这下到了新环境总算可以释放自我了。
姜奕一脸嫌弃地看着远处又跑又跳的宋居遥，感觉此人精神状态堪忧。
“你们走得太慢了吧，姜奕你不要原地不动啊。”
谁说她原地不动了，她这不是在走吗！
“宋居遥你敢嘲笑我！”
秦钟看着姜奕追出去的背影自然接住了她松开的行李箱。
“慢点。”
看她那大步流星，秦钟就知道她肯定没听见。
宋居遥听到身后有脚步立马迈开腿跑，还不忘回头嘲笑她。
“略略略追不到~”
“宋居遥你有本事就别停下。”
姜奕穿的有点厚，她看天气预报h市前两天刚下了大学，她怕冷因此裹得像个大粽子。穿得多再加上行动不便，很快她就停下来喘着气，哈出来的气成了白雾飘在空气中。
秦钟也从后面不急不慢赶了上来。
“累死我了。”姜奕扶住行李箱拉杆，示意自己可以。
秦钟看她就像看企鹅幼崽似的，走路摇摇晃晃的笨拙又可爱。
姜奕实在好奇问道：“你们不冷吗？怎么穿这么少？”
她没有意识到是她自己穿的太多。
秦钟看她小脸鼻子都冻得红扑扑的，摇摇头说：“不算冷，我们习惯了。”
姜奕手试探触碰了一下他的手背，冰凉的。
“还说不冷，手都是凉的。”
她的手心因为刚运动正发热，敷在秦钟手上，他低头望去，温暖不仅传递到体表，也抵达此心里。
“这样暖和吧。”
姜奕壮着胆子问道。
“嗯，很暖和。”
秦钟的声音温暖浑厚，听得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
道路两边还有未融化的积雪，苍茫的灰色天空上有鸟群飞过，留下三两悦声。两人心照不宣都放慢了脚步，路面上残留着化冻后的积水，倒映着两人的步伐。
宋居遥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磨叽，他都已经到救助中心了。他到门口看了一眼只看见两人的身影并排前行。
算了，不管这两人了他先进去。
救助中心现在的负责人是一个中年女人，秦钟称呼她为“王姐”。宋居遥把行李箱随手一丢，直接钻去院内看猫猫了。
姜奕和秦钟姗姗来迟，姜奕见四下都见不到宋居遥好奇问他去哪里了。
秦钟将二人的行李箱放到屋子里，转身带着姜奕去后院。
姜奕这才看见宋居遥在后院里蹲着。
后院有很多猫，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都有，姜奕没想到这么多猫居然都不怕人簇拥在宋居遥身边要零食吃。
当然也有个别猫咪表现得很高冷，要么待在高地睥睨地瞧着人类，要么待在猫窝里面不出来。
秦钟跟王姐打了声招呼，王姐很热情招呼着姜奕，递给她一个猫条。
原来这里有，姜奕从家出发的时候她还自带了几个装在兜里。
瞒着四大爷，拿他零食喂别的猫猫，这也太刺激了。
“好像比之前还要多了。”秦钟环顾四周，看了一圈下来他问道。
王姐说道：“是，这两个月变多了，冬天天冷，有些流浪猫没地方去，有其他组织成立了猫猫应急过冬救助站，他们救下来的猫就送到我们这里来。”
“这里面都是健康的猫吗？”
“对，这里面是，那个奶牛猫之前是传腹治好后昨天刚放进来。”
王姐指了指趴在猫窝上面的黑白相间的猫。
姜奕视线被吸引过去，她好奇的挪步凑过头看，奶牛猫的鼻子是黑色的特别像小八嘎，四个爪子都是白色的。
这就是乌云踏雪吗！
“屋子里还有一些猫，等下也可以去看看。”
不同于后院，屋子里的猫像是问题学生被单独隔离出来了，住的都是豪华单间房。
“小心。”
秦钟看见姜奕伸手就要去逗笼子里的猫，连忙抓住她的手腕。
笼子里的猫呲牙炸毛，尾巴直直竖起，冲着姜奕发出“呜呜”声响。
“这些猫对人类高度警惕，具有攻击性，你还是不要离太近。”
“哦好。”姜奕也被吓到了连连点头。“我是看它好像没有尾巴有些好奇。”
“它的尾巴……被人切断了。”
听到王姐的话，姜奕吓得脸色都变了。
“啊？”
“伤口非常光滑平整，医生说是一刀下去砍断的。”
活生生切断，那该有多痛啊……
她往常只隔着网络听说这些事情，如今真实所见，心寒之余油然而生出一种无力感。
存在并非合理，有些现象固然存在，但它既不合理也不该存在。
见她沉默神情痛惜，秦钟安抚道：“都说猫有九条命，它断了一条尾巴保住了性命所以我们都叫他尾巴一命。”
“这什么怪名字啊，尾巴一命，还不如叫少一命呢。”
“你这个名字好，言简意赅。”
秦钟夸赞道，见她注意力被转移，趁机带着她来到另一面墙。
“这里都是小猫和猫妈妈。”
一群小家伙钻在猫妈妈身下，猫妈妈见有人来谨慎地看着她们。
“好可爱~”姜奕被猫咪幼崽吸引，靠近打量道。“还在喝奶哎。”
“这一窝是月初刚生的，这边这几只已经可以领养了。”
王姐指着姜奕左下角的笼子介绍道。
那几只猫不同于这几只小崽子，已然长牙可以吃些泡软后的猫粮了。
姜奕虽然心痒但还是忍住了，学校宿舍规定了不可以养猫，更何况家里已经有原住民了。
姜奕直起身，看到秦钟望着另一边。
那是只“独特”的猫。
秦钟走过去，那只猫好像认出他来，在笼子门口走来走去冲他喵喵叫。
“她还在啊。”
王姐不忍地说道：“可不吗，领养人更愿意养小猫或者是健康的大猫，像她这样的很难被领养出去。”
秦钟打开笼子，伸手让猫咪熟悉他的气味。
姜奕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它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叩叩”，想必这就是它的名字。
他摸了摸叩叩的脑袋，叩叩不知道是不是饿了一直在叫。
姜奕从兜里掏出带来的猫条拆开喂它，它闻了闻扭头去蹭秦钟的手。
“它不是饿了啊？”姜奕讪讪收回手，猫条的味道吸引了隔壁的小母猫，她便把猫条拿着喂给了它。
“她啊就亲他一个人。”王姐打趣道：“可能她也知道秦钟长得帅吧。”
没想到秦钟的吸引力还跨物种。
姜奕眼睛弯弯地笑他：“大帅哥的魅力真是超乎想象。”
秦钟被两人逗的有点不好意思，他解释道：“不是，当时救下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很乖很黏人，可能是她做手术那天我没去，她觉得我是好人吧。”
叩叩是宠物猫，刚救下来的时候没什么症状，经常围着人类转要吃的。后来有天体检医生在她身体里发现了一枚长钉，经过仔细检查，他们还在她的大腿处发现了第二根钉子。
钉子需要做手术才能拿出来，而且手术有极大风险。
“如果不做手术，叩叩只能活半年。所以那时候我们决定冒着风险给他做手术。”
看她的样子，姜奕忍住不去想她该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手术虽然成功了，但叩叩她也失去了一条腿。”
秦钟抱着叩叩轻抚着她的脊背，即便它受到了人的恶意但还是愿意亲近人，这一点他深感无奈，大概是基因上就被驯化的过了，叩叩始终很文静乖巧。
“我可以摸摸她吗？”
“可以。”
姜奕小心翼翼地摸上去，她的毛很柔顺，看来也是个爱漂亮的小女生。
两只手不经意间触碰在一起，秦钟低头注视着姜奕，她眉眼温柔，聚精会神地“伺候”着猫咪。
叩叩被两人摸得舒服了发出咕噜噜的呼噜声。
姜奕抬头刚好与他对上视线，两人浅浅一笑，又迅速移开目光。
宋居遥喂完了院子里的猫，他闲不住又跑到屋里当电灯泡。
秦钟将叩叩放回笼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宋居遥看了猫一眼说：“现在不是有猫的假肢吗给她装一个？”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有钱的。”
“那倒也是。”
宋居遥拍拍秦钟的肩膀说道：“你可以问我借钱啊，我肯定不收你利息，只要你把卖身契签了。”
听着就不靠谱。
午饭是在镇上一家小餐馆解决的，王姐本来想着自己做，一看冰箱没有几个菜，不够四个人吃的。
“不好意思让您破费了。”
姜奕看着满桌的菜，有好几个她都没吃过。
“这个是什么？”
“哦这个是我们这边的特色叫镬糍汤。”
姜奕喝了一口感叹道“好香，应该是糯米吧。”
“嗯对的。”
几人吃得差不多了，聊天从过年聊到救助站。
姜奕问：“王姐当时为什么会想到做这个呢？”
“你问的问题跟去年秦钟问我的一样。”王姐放下筷子问道“当时我说的是什么来着？”
“您当时说了一句诗。”秦钟想了想，“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
王姐夸他记性倒还是这么好。
姜奕大概听懂了这句话意思，“所以王姐您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回报自然吗？”
“我要是这么高尚就好了。”王姐盯着面前的碗筷说道。
“最初也就是头脑一热，觉得这个社会需要有人这么做就做了。”
“那能坚持下来也很了不起呐。”
“唉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毕竟最近这几年的社会风气不好，人的戾气都很重，人类今天或许还想救它，可万一哪天就要杀它了呢？”
宋居遥放下手机，“您别想远，未来的事情咱们想也没用，如果当下的事情不解决，那它会遗留在未来和过去。”
“嚯，你居然能说出这么正经的话。”姜奕拍手道。
“我哪句话不正经了？”
宋居遥平时看起来不正经，但关键事上也没含糊过。
秦钟认可宋居遥的话，也劝王姐不要想太多，“之前那期视频在平台反响还不错，好多人让我们回访，所以我计划出个第二期。”
“原来今天不是在拍第二期啊哈哈哈，这女孩问得我以为她是专业主持人。”
姜奕听到自己被夸了，骄傲地仰起头。
秦钟干脆说道：“好好，下次我就带她一起来。”
宋居遥看他迟迟不说自己的名字，怒问为什么不带他。
“好好好都带。”
姜奕瞧着秦钟那不是很情愿的样子捂嘴偷笑。
临走前，宋居遥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王姐，这是我们几个人过年的压岁钱您别嫌少，应该够买点猫粮，零头您就当我们中午饭钱了。”
王姐摸着厚度就知道这里面不少钱。
“等下我要去记下来，然后你们来签个名字。”
王姐坚持公事公办，几个人拗不过就在捐款名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太尴尬了，我能写网名吗？”宋居遥提笔道。
他网名不是叫一屁三十二响吗，叫网名岂不是更尴尬。
秦钟听完姜奕的吐槽笑道：“他还有个网名。”
他招手示意，姜奕附耳一听，噗嗤笑出声来。
宋居遥提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了他的网名：男明星。
“笑什么，有个男明星梦多正常。”
“有梦想是正常的，但自恋成这样的不算正常。”
姜奕躲在秦钟身后吐槽道，宋居遥拿她没办法只好揪着秦钟的袖子撒娇道：“哥哥你看她欺负人~”
咦——
秦钟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