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破局
“有人在吗?迷路的可怜人,请求救济一下。”封铭向屋内喊道。
稍等了片刻,一扇小窗打开,里面密麻麻的全是人。
他们互相推搡着,最后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在窗口说道。
“雨欣姐说过,除了她不能开门,任何人都不行!”
“你们的雨欣姐在哪?何时来?我就在这等她,等她同意。”
封铭没有鲁莽撞开大门,那房子看着不大,里面却挤满了人。
若没有外人帮忙过冬,就他们每人几口粮食,这栋房子都未必能装下,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双拳难敌四手。
不能贪一时,而丢掉性命。
“快了,雨欣姐天黑前回来。”
听此,封铭抬头看了看漫天飞雪,浅灰色的天空,预示着将进入黑夜。抱着双脚,缩在墙角慢慢等着,寒冷不断侵蚀着神经。
闭上眼,这样似乎能给自己温暖一些。
十几分钟后,屋内人见封铭仍缩在墙角。
那个小姑娘拿来一件厚衣服喊道:“公子,借你一件棉袄,你且穿上。”
然而封铭没有回应,依旧蹲在墙角,如同雕塑一般。
“他不会死了吧,要不出去看看?”
“雨欣姐怎么说的?你想去外边陪他,就尽管去吧。”
众人叽叽喳喳讨论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素衣白裳的年轻女子进了院内。
见墙角有一尊人形雪人,伸出小脚踢了踢。
封铭睁开眼,他眼前是一个白衣女子,腰间别着一把长剑。
眉目如画,顾盼生辉,肤白如玉,甚至比那漫天飞雪还要白。一双略带幽蓝的眸子正疑惑的盯着自己。
要不是她两腮被冻得潮红,封铭真就以为她是真的是仙子下凡。
“喂,你是哪来的?”雨欣从他穿着以及外貌推断,应该是那家的公子哥迷路了。
封铭想了想,他是从哪来的?然而脑中却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记得。”封铭如实回答。
“那你叫什么?家住何处?”
“不记得。”
雨欣有些生气,一个人怎么记不得自己名字。
难不成这大雪把你冻失忆了不成?她从未听说过,人能被冻失忆。
可从封铭眼中,雨欣看不见他在说谎。
“算了,算了。多你一个也不多,跟我来吧。”
雨欣领着封铭进了屋子,一边走一边说。
“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的,只要进了这房子一切都得听我的,没有我允许什么都不准做。要是让我发现你做些龌龊之事,那你就准备死吧。”
封铭不知如何回答,跟着眼前这个女子进了房屋。
当跨进屋子那一刻,感到一股温暖包裹自己全身。
屋内大部分都是一些女子,男子只占三成不到,这些男的还以老人和小孩居多。
之前与封铭交谈的小姑娘叫荷花,见雨欣姐将他领进房子。
便说道:“他翻墙进来,说自己是迷路的人,请求救济一下。”
“那他有没有撞门?”雨欣问道。
她在门上设下小结界,凡人仅凭肉身不可能撞开。
“没有,我报上你的名字,他说等你回来,要你同意,就一直缩在墙角等,快一个时辰了,我给他送件衣服保暖,可他做没作声,还以为已经冻死了。”
雨欣对着封铭说道:“看不出来,你倒是个老实本分的。”
说完,雨欣便不再会封铭,她转身进了厨房,从乾坤袋中取出粮食。
这是她飞了一百多里路才买来的。
封铭闻到饭菜香味从厨房传来,而这这并没有勾起他的食欲,反而思考起,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
可脑袋空空,什么也记不起来。
晚上睡觉时封铭坐起身子,看着一个小男孩出神,封铭越看越熟悉,确定自己见过这个小男孩。
男孩本身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他十分瘦小,一股营养不良样,在这里很正常,这里的孩子都是一副饿得皮包骨样。
每隔一段日子雨欣就会带来许多粮食,封铭也慢慢习惯这种生活,整天躺着吃饭,也不需要干活。
偶尔陪着她出去打猎,封铭也没张弓拉箭,只是给她提猎物,一段时间相处下,封铭也了解到,她是剑宗外出历练的弟子。
剑宗,这个名字,封铭又感觉很熟悉,可依然什么也没想起来。索性就不想了,就这样能过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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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失去记忆的封铭在这地方安了家,娶了荷叶,生下一窝儿女,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
每天凌晨出门,天黑回家,在田地里劳作一整天,常年的风吹日晒,让他裸露的皮肤变得黝黑。
每到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封铭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这种生活不是他过的,到底缺了什么呢?
当初留在这村子,封铭就觉得这村里的一切很熟悉,特别是到祀堂
后来的某一天。
一个青年人骑着大马进了村子,向村民们炫耀他在外边发了财。
封铭认得他,他就是那个冬天看着很眼熟的小孩。
大家叫他傻蛋,至于本名是什么,没人在乎。
回村后,他花了一大笔钱,盖了一栋大房子。
在新房入住那天,傻蛋邀请全村人,去吃进宅酒。
宴席上,他喝得脸蛋通红,向乡亲们宣布道。
“乡亲们,以后别管我叫傻蛋,我叫燕行。谁要是再乱叫,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场下,正在吃饭的封铭听到燕行这个名字,觉得很耳熟,就连他面貌自己好像也曾见过。
但几杯酒下肚后,封铭又忘得干干净净,记不记得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就算记得又能如何,这又不能当饭吃。
又过了一段日子,外边传来消息说燕行上山做了匪。
封铭生活依然早出晚归,没有变化。
就是这些日子他的头越来越痛,好似有一把重锤在敲击他的脑袋。
咚!咚!咚!,声音越来越清晰。
封铭问妻子儿女,有没有听见,他们全都茫然的看着他。
深夜,封铭躺在床上,耳边依然是持续的咚咚声。
这声音吵得他好几天睡不着觉。
叮!好似一片漆黑中露出一束光。
想来起了,这声音是刻漏,自己定的时间到了。
看着身旁陪伴近十年的妻子。
封铭伸出手在她脸上抚摸着,触感是这样那样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