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他端起自己手边的酒杯和林鹤碰了一下，磁性的声音很温和：“男人应该有男人的世界，季英章投资的这个医院我很看好，要不要过来？一起做一番事业。”
林鹤苦笑一声，答：“褚哥，要我和他已经是剑拔弩张了，”
“他也不会参与医院的实际管理，六月份医院就会落成，这种类型的医院以后在国内的发展绝对是航母级别的，不要错过这次机会啊！”
林鹤抬头在酒吧里扫了一眼，对面并排坐着的三个女孩儿已经在往他和褚明这里偷偷看，似乎是在讨论他们两个人，这让林鹤想起了白术，一会儿回家的时候应该去找找她。
他的指尖在杯壁摩挲。
“喂？想什么呢。”褚明见林鹤在酒吧里扫了一圈，像是没听见自己说话，于是又问了一遍：“国内医疗大环境还行吧，就是医患矛盾还有行政管理……你在中心医院也两年了，不觉得憋屈？”
林鹤跟着干笑了两声，他认为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在哪也都差不多。在中心医院这两年虽然进项不太多，好在同事关系处的还不错，自己三十多岁就成了主任医师，已经挺满足了。
“还行吧，褚哥你说的我会考虑，”林鹤敷衍着笑了笑。
如果他去华育，抛开和季英章可能爆发的矛盾不提，单单是收入会肉眼可见的火箭式的飙升。人生取舍总是在发生，就像前两年他放弃了美国丰厚的薪资原则回国照顾一家子老小一样，现在这个机会不可谓不好，可他已经暗暗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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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酌几杯，林鹤准备回家，褚明留念酒吧氛围不肯走。
林鹤出门的一瞬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有女孩向褚明坐着的地方走去，林鹤笑着摇摇头，出门抬手拦了个出租车，一头钻了进去。
到了小区后，酒气散的差不多了，他站在九栋楼下往白术家阳台看过去，灯还亮着，他抬腕看了一眼表，八点多，心想时间还不算晚。
按响门铃后，林鹤在门前等了一会儿，他紧张的整了整领带，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西装纽扣，直到全身检查一遍之后，白术才开了门。
“林医生？”白术面露惊讶的神色。
林鹤和她打了一声招呼，看着白术脸色挺好，稍稍安心。可是顺着白术的脸往里看过去，门变的鞋柜附近已经摞了几个大纸箱。
屋子中，桌面上，沙发上已经被清空。
白术把林鹤让了进来。
进门时，林鹤和白术擦身而过，身上些微酒气盈盈，白术进厨房给他沏了一杯浓茶。
此刻，林鹤坐在沙发的这一头，白术坐在沙发的另外一头，安静的头发丝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咳……咳……”林鹤一手握拳掩在嘴角附近轻咳两声，凝眸看着白术，问道。
“你这是要搬家吗？”
白术浅浅笑着：“嗯。”
“明天吗？我正好休息，我来帮你搬家，好吗？”林鹤一双眼睛落在白术的眼眸上，他觉得这女孩好看极了，璀璨星河尽数沦陷在她的双眼之中。
“不用啊林医生，我请了搬家公司。”白术拒绝了林鹤的提议。
林鹤是腼腆的人，借着酒劲他往白术坐的地方挪了一个位置，他慌乱的喝了一口白术给他准备的茶水，烫口又烫手。他放下茶杯赶紧搓了一下耳垂。
“你是在躲季英章吗？其实你不用害怕，我，我们住的很近，我可以保护你。”林鹤借着酒精作用，把情绪克制机制降低了一些。
白术很感激他说的这些话，她也始终对林鹤抱有善意。她和季英章已经结束了，季英章不是性资源匮乏的人，很快就会把自己这个人忘掉，实在不用躲他。
她摇摇头，说：“我不躲任何人，只是这个房子的回忆不太好。”
“明白。”林鹤地垂下眼眸，凝视着面前的悬浮在水中的茶叶。
这个话题不怎么好，林鹤换了一个：“现在成了校长了，以后还有没有时间陪林念玩呢？”
白术起身走进卧室，拿了一个小纸盒出来，她放在桌上推着了林鹤。
里面有很多折纸的小星星，小□□，小飞机，还用水彩笔点缀了各种各样的的图案。
“帮我给林念，跟她说，我随时欢迎她来找我玩啊。”
林鹤抱着盒子顺着沙发坐在地毯上，把玩着白术的叠纸，他抬起手指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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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五月，春光饱和，夏初稍溢。一眼望去满城皆绿，点缀其间的花朵旖旎多姿。
苏明明在北京待不下去了，瞒着他妈季英杰给自己办了休学一年的手续，直奔江州而去。
他下了飞机后，拖着一个三十寸的超大行李箱出现在了华育医疗投资公司的前台。
前台几个人互相怼了一下，好奇的看着这个顶着一头金发的年轻小帅哥。
“你好，我找季英章。”
小蜜蜜迈着可爱的八字步小跑出来，职业化的微笑被忍不住法子心底的傻笑挤占的毫无余地。
“帅哥……不不，请问你找季总有什么事吗？”小蜜蜜的嘴殍了，她连忙捂住嘴，满面绯红。
苏明明眼睛忍不住的往前台半透明的玻璃后望去，好家伙……一百多工位的开放式公共办公区，键盘声，走路声，交谈声混杂在一处，人们井井有条的各自繁忙着，看的他热血沸腾。
“我是他外甥，给他个惊喜。”
“啊！是嘛！我说怎么长的这么帅……”小蜜蜜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苏明明被美女夸的脸红，忍不住在抿嘴跟笑了一声，他在学校也是有名的校草，但在心里始终觉得自己和舅舅差的很远，今天听人说他像舅舅，简直不要太开心了。
“那，我现在带你过去，季总在楼上总裁办。”小蜜蜜太好奇了，入职公司一年多了，还没见过老板的任何亲戚，她在前面带路，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英俊的外甥。“小哥哥还在上学啊？过来玩啊？”
“过来上班。”
小蜜蜜心底一阵窃喜，把老板的外甥安全送达总裁办后，飞也似的冲下楼，和剩下的两位前台小姐姐报告公司即将有优质新鲜血液注入的好消息！
季英章走到苏明明身后，反身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苏明明凭白颤抖了一下。
他没说话，单手插兜围着苏明明转了两圈，目光如秋水般沉寂。
“老舅！你别这么看着我……多吓人啊。”
季英章还是没话，掏出烟点上一支，倚在落地玻璃窗边的凭栏上，看看苏明明又看看远方的玻璃矩阵，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勾勒出男人好看的线条。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收腰窄胯，一副美好的画面。
“艹！老舅你别这么看着我行吗？还好我是个男人，又是你亲戚，不然真把持不住！”
“少贫嘴，”季英章的嗓音沙哑，被烟雾呛咳了两声。“咳咳……你妈知道你来了？”
“嗯啊！自然了。”苏明明抬着脖颈子，一脸的理当如此。
“放屁！”他的话被季英章无情揭穿。
季英章走到桌前，狠狠的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抄起手机开始翻电话簿，苏明明松开行李箱冲上前，一脸谄媚的盯着季英章的眼睛，他紧张的看一眼季英章的手机界面。
【老姐】的名字已经在季英章拇指之下了。
“老舅我说实话还不行吗？我是办了休学，我妈还不知道。”
“你真行！”季英章照着苏明明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苏明明顺势往沙发上躺了下去。
临近中午，季英章把苏明明带去吃了个午饭，然后开车把苏明明带回自己在华侨城的别墅。
苏明明一进屋，就去上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一边提裤子一边问。
“舅妈呢？不和你住一起？”
“你怎么知道？”季英章心头一凌，他刻意把白术压在心底，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拎出来在心口绕一圈，很久没人提起这个人了。
苏明明往门口指了一下，除了季英章平时穿的几双鞋之外，没有信号显示这里面有女儿回来的痕迹。
季英章双目微垂，一句话没说往沙发边走去，这个月份而言，江州已经有些温度了，他扯下脖颈上的领带搭在沙发扶手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分手了？”苏明明在他老舅面前一向不知道什么叫做不该问的不要问。
“嗯。”
“……”
安顿好苏明明这个小孩后，季英章回了开车走了。路上，他又想起了白术。这两个月的白天，他已经把白术从心底钻出来的欲望压制到最低，可就是刚刚苏明明的一句话，白术毫无预兆的跳了出来。
他狠命的咬了一下下唇，微咸微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