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妈是小三，我爸是个……怎么说呢，现在退二线了，也算是能在北戴河疗养的那一批吧，”
他字斟句酌，说的相当隐晦。
近一年如饥似渴的阅读，白术恰好可以接住他的意思。北戴河是高级领导们的疗养圣地。
对于这个家庭的陈述，季英章脸上更多的是不屑，迷茫。
“他老婆前几年也死了，我姐姐呢，同父异母的。现在也算是个实权人物。我呢，未婚未育。就这些。该你了。”
白术已经有了向他摊牌的觉悟，季英章不是个坏人，也不是个不靠谱的人，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可以让她一吐为快，她认为就是季英章。
“我比你大一百六七十岁，”
这一句，白术本以为能在季英章的脸上感受到了地震前的战栗。而男人很平静，交叠的双腿叼着烟，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生于道光十四年，在咸丰三年来到了这个世界。我父亲是扬州教谕白寒，母亲是武昌府人士。家里世代书香门第。我于咸丰三年嫁给了镇江乔家的长子乔复白，那一年太平军占领了镇江，欲在镇江行扬州之事，建立自己的朝廷。于是开始招揽当地士绅为官，江南人多是硬骨头，乔复白也样。十一月的时候，乔家上下几十口和其他的一些士绅大族一起，在天子门码头被斩首。”
季英章手边的烟灰沿着烟头延伸出去，至少五厘米，相当的稳。
白术的话停了，他的烟灰断裂下坠，毫无声音却可以被无限放大，宛如巨石砸地，整个房子也跟着战栗起来。
他就没在国内上过几年学，历史基本上出于小学毕业的水平，所以不会从白术将的什么道光，咸丰去分析她说的话的可信度。但是他有一个绝招，他这几十年善于察言观色，谁说话真假几句话就可以试探的明明白白。
“书香门第好啊，我爸就是粗人，当兵出身的。终究是我高攀了。”
他可以一本正经的说着笑话。
季英章他相信白术说的话。
这个事倒是他想起了小时候偷偷看家里那本聊斋的时候，明明这些女的就是鬼，，起初不知道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靠人点拨一番知道后都怕死了，像躲瘟疫一样，唯恐自己不是博尔特。
白术到底是死了还是穿越了他不清楚，怕也谈不上，更不会有想躲开的欲望，可她对白术的感觉太过强烈，对于她说的一切深信不疑，。
换了正常人几乎都会认为是拒绝求爱编的瞎话，可是瞎话离奇到这个地步，他就是相信。甚至还隐隐感觉刺激。
季英章也顺着沙发溜到地上，和白术坐在一起，他捧起了白术的脸，热乎乎的软萌萌的。
“不是女鬼啊？热乎乎的，手感一直都很不错的，魂穿？”他自己把自己逗笑了，“这，这身子是你的吗？这脸蛋儿也是你吗？”他多情的眸子在白术嫩鸡蛋似的脸上描摹着，炙热的欲望喷薄而出。
女人没有反抗，轻轻的颔首。直直和他四目相对。他把白术按在了地毯上，男人的刘海覆盖在女人的额头，四篇火热的唇紧紧贴在一起。禁忌带来的快感一浪一浪的侵蚀着季英章的理智。
如果都是你的那就好办了，他可不碰别人的身子。季英章暗自窃喜。
“你这一点儿也不像嫁过人的样子，伺候男人都不会。一碰你不是像木桩子，就是像过了电。”
白术瘫软在季英章的身子下面，她想自己这种应该没人真心喜欢吧，难怪乔复白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
她眼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蓄满泪水。
“乔复白从来没有碰过我，我只是他的大娘子。”
这话像是要泄闸的即将过境的洪峰，让季英章憋得浑身难受，整个人要爆开了。
自从刘山镇的事情翻篇以后，季英章床上的女伴也有几个。可是前些天恒隆门口碰见了白术以后，他自洁的像个烈妇似的。美女要加个微信他都谢绝了，朋友们介绍的赚快钱的空姐，外围什么的他也都回绝了。
廖山还一度打趣的说他不举了。
季英章那些天心里也在打鼓，自己不会真的动了感情吧？就在明确知道了自己转变的同时，他也打了个激灵。
理智告诉他这不是一件好事，会失去自由，会浪费时间。可是另外一个理智又告诉他，你很开心。
是的，我很开心。
季英章决定投降，他很快乐，想着白术会让他很快乐。
身下被他压住的白术，口鼻中的气息铺在季英章的脸上，灼热。他的手攀上她的眼角眉梢，男人的手指顺着她的眉毛描摹着，吻星星点点的坠落在这个无边无际的旷野上。
“是我帅还是乔复白帅？”
季英章孩子心性，此刻也要和死了一百多年的争个高低。
一句话，像一滴荡入湖心的甘露，在死水一般的心境中荡漾起来。
白术认真的思考起来，乔复白有钱有闲，风流倜傥的样子很得女人欢心，风流债也没断过，自己家带过来的丫头打听出来的，姑爷之所以从不进她的房，那是和扬州盐总王家的公子打赌了，如果一年不碰他大娘子，盐总府上的王公子把自己的小妾输给他。
“乔复白讨厌我，”这是一种连失望都没有的回答。
“你喜欢他吗？”
他已经被困的太久了，什么都要一较高低的姿态。
“不曾，成婚前他就有两个通房丫头，一个外宅，花楼胡同里也有数不清的，相好的。极其，”
白术斟酌着自己的话，至少临死前他表现的让白术刮目相看。
“极其荒诞，随性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那天乔复白在家里狎妓的浪声浪语开始在白术的耳边萦绕起来，当时的她是出于羞愤才去告状的，可是羞愤中夹杂着几分道德制高点的谴责还是嫉妒，她也没有往深了去想。
她不曾喜欢过乔复白，哪怕是单纯的出于做大娘子的尊严，她也从不承认自己会去嫉妒一个妓，或者和一些丫头争风吃醋。
但是单纯的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境遇还不如这些不曾入她眼的人。
季英章和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了，一切来的太过突然。
季英章有预感她是处女，当证明了这一切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的去疼惜她，紧紧的把白术裹在身子里，他发誓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个女人，他发誓要护着他一辈子。
他没处女情结，却分外珍惜。
白术抬起玉臂，第一次主动的把手贴在季英章的脸上，男人眉骨好看极了，脸上的线条雕琢的就是大多数少女梦中情郎的模样。他眉眼间是严肃的，眼底也总是有一层时有时无的忧伤。
第一眼看见这男人的时候，她有些发怵，越接触越觉得他严肃是分人的，真实的他始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样子。
然而她的泪水止不住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消失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越久，我越觉得这个世界太好了。至少在目之所及的地方没有杀戮，我可以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我怕，”
她胳膊攀上了季英章的脖颈，整个脸陷在男人的颈窝里，痛哭起来。
她怕一切未知事物，就像现在，她心里暗暗觉得自己是一个被男人勾引后失贞的人，她喜欢季英章吗？她自己都不知道，话说回来，就算她喜欢季英章，这个行为也是苟且。
“我怕……真的，”
白术被季英章扯掉里衣服堆里，手机开始震动起来，她怕是学校有事儿，胡乱在手背上抹了一把眼泪。
坐起来去翻衣服兜里的手机，洁白光滑的皮肤完全展现在季英章的眼前，男人怕她着凉，用自己的胸膛做搭被，把白术的后背包裹起来。
电话是林鹤打来的。林鹤还在等自己的答案吧？应该是听林念说自己搬进了他们的小区，所以才打来了电话。
震动还在持续，白术回头看了一一眼季英章。
季英章直接拿过她的手机，接了、
“喂，”
林鹤听不是白术的声音。
“我找白术。”
“她在忙，没时间接电话，我是他男朋友，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他。”
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整个过程持续不超过半分钟。
地毯上实在太冷了。白术整个人都在发抖，季英章把她抱到了床上，在被子里季英章的手没有停过，没一会儿两个人的燥热战胜了寒冷。
“以后别再见他了，”
到了这个份上，是没有必要再见了。
季英章又一次要了她，他有着使不完的力气，白术不喜欢让她看见自己沉迷其中的脸，把脸埋在被子里，紧紧咬住牙关忍着，尽量不出声。渐渐的，她觉得自己和乔复白身子下婉转承欢的女人一样。
没有什么大娘子，没有谁比谁高贵。此时她知道被自己的声音闷住的声音和当年隔壁的两个通房丫头没什么区别。
身体带来的冲击会从四面八方回馈给季英章，这跟女人在享受和他的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