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开端
温建华坐出租车来到了名片上的地址，一个名叫半夜事务调查所的地方。虽然名字相当古怪，但是风评却是相当好，听出租车师傅说，这家事务所抓出轨婚外恋什么的一抓一个准，快的甚至头天给的委托，第二天就捉奸在床了。不过大部分委托最后都是夫妻双方解除误会，感情更进一步，因此这家事务所深受广大疑心重的同志们的喜爱，锦旗都收了好几面。
这对于温建华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信息，他现在急需一笔钱作为启动资金，虽然这家店听起来古怪极了，但怎么也是那个能够随手给出一张另一个世界地表地图的组织开的店，应该是能给自己提供帮助的。
温建华到了地方，付了车钱下车。那事务所混在一众商铺中间，招牌又破破烂烂的，如果不是司机指了路，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
进了事务所，一股花香扑鼻而来，让温建华不由得心旷神怡。他没看到这前厅有花，也没看到招待人员，便推开门想走到后面去看看，只是刚打开门，就和一个警官撞了个满怀。
“啊，对不起。”温建华下意识道了歉，他看对方似乎相当生气，只是强忍着，说了句没事就走了出去。大概他生气不是因为自己撞了他，而是其他什么事情。
进了里屋，温建华才看到，这里还有一个女警官，正在和一个带着职业笑容的男性争论着什么，他靠近才听清楚两人的谈话。
“张智，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知道你有办法查到线索，你就不能帮帮忙吗？”女警官的腔调中带上了点哀求。这女警官看上去年龄不大，身材不错，在一身警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英姿飒爽，现在又因为求助带着点弱势的感觉，反差感十足。但是对面的男子却好像丝毫不在乎这些，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从来没变过，一直都是那个笑容。
“吴警官，我说过了，要我协助调查不是不行，我很乐意协助您，但是这个流程得走啊，您这边什么都没有，直接就跑过来让我帮您找证据，这也不符合规定呀，不是吗？”
“我说过了这事儿不能让我爸知道，要是想出具证明文件，肯定得过他那一关，这不行。”
“唉，吴警官，您非要和您的父亲对着干吗，既然这件事情您父亲都不愿意插手，您就不要再蹚浑水了嘛。”笑面男叹息道。
“不行，我必须要查清楚这件事情，不然对不起我这身警服。”那位警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既然没法走流程，那我就作为雇主委托你调查，行吧，侦探先生？”
“这个当然可以。”
“你知道要调查什么吧。”
“那是当然，不过吴小姐，您确定要委托？我这边委托费用可是不便宜。”
“你要多少。”警官皱了皱眉。
“请先支付定金一万元。”
“这么贵！”她大吃了一惊，这完全不是普通事务所的报价。
“这是定金，如果我们完成了您的委托，还要视难度和完成度付尾款，当然，我们事务所的完成度一直都是百分百，这点您放心。”
“黑店！我要告你！”
“我们可是良心店家，您看，”他指了指身后的锦旗，“而且除了草创时期，我们一直都是这个收费，您看，收费的标准挂在墙上呢，您要还不信，也可以去问问我们之前的客户们。”
因为准确高效会来事，目标群体又是那些赋闲在家的富家少妇或者常年在外工作的精英群体，半夜事务调查所的收费很高。
“…………好吧，这是一万块定金，你快点调查，有情况第一时间反馈给我。”吴警官一咬牙，掏出手机扫码支付了一万元，千叮嘱万嘱咐后走了。
温建华一直在一旁看着，并没有搞清楚状况，直到那笑面男叫了他。
“温建华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啊，嗯。我来这儿找人。”他一点都不意外这个人知道他的名字，对于这个组织而言自己恐怕没有任何秘密，“那个，你是张智吗？”
“我是。既然有事情，那我们去上面谈吧。”
老二将一个“休业”的牌子拿到门口挂着，然后带着温建华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卧室当中。这是一间装修风格十分简洁的房间，除了床之外没有其他家具，通体就只刷上了白漆，看上去相当诡异。
“是什么事情呢？”
“就是，那个，”温建华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些缺钱，我需要一些资金在这边做准备。”
“哦哦哦，也是。在你写的日记里面，你可是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那个世界当中。所以现实世界这边只是简单用那边换来的贵金属简单维持日常花销。好像，这都是为了————找你老婆，是吗？”
“是的。”温建华也不隐瞒。他的妻子在空间门出现时掉了进去，然后空间门发生了移动，等到他也跟着进去之后，却找不到他老婆了。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因为至今没有发现尸体，温建华坚信她还活着。
“真是个好男人。你打算用这笔钱做什么？啊不，我想，我需要听一下，你在老大找了你之后，又在那边的世界里具体做了什么事情。”
老大…………他果然是这个代号。温建华心想。如果这样的话，眼前这个人，莫非是破坏者一号口中的老二？这样的话，这个组织的成员似乎有点少，干事的就这几个啊？
内心虽然犯嘀咕，但温建华并不敢小瞧这个组织，毕竟是那个强大的破坏者一号都要欠人情的组织，实力不可小觑。
“我在得到那张地图之后，先是到了地表寻找上面标注的一些地标性建筑。我一开始并不相信那是真实的地图，因为地表太危险了，即便是避难所，也没有能力制作那么详尽，覆盖范围又广的地图。但是，在进行探索之后，我确定了那个地图的真实性。”温建华看了看眼前这个“侦探”，实在无法相信，是什么样的组织，居然有闲心和能力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制作那么精细的地图。
“那是自然。你若想要，我可以把那个世界的整个地图给你。”
“！”温建华有些吃惊，但还是稳住了神态，“呃，如果可以的话。”
“制作需要点时间，到时候我会让老大给你。你继续说吧。”
温建华接着讲述他的经历。
“…………我找到了你们标记的地点，然后碰到了一个，自称破坏者一号的怪物。他很强大，周围没有怪物敢于靠近他。而且他还能够说人话，说是看在老大老二的面子上要帮我一把。”
“嗯，他果然还在那里。唉，所以说人类转化的怪物就是有点奇怪。”
“人类转化？”温建华吃了一惊。他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对，没错，那个破坏者一号，原本是个人类。不如说，你在那个世界里碰到的各种怪物，有一小半都是人类变的，他们很有逻辑，也有原则。不过大部分怪物都是其他的生物变的，袭击攻击你们的都是那些怪物。”
“可是避难所说那些怪物是…………”
“避难所？那些地鼠信息脱节都多少年了？一百年？两百年？你最好不要信他们，信怪物都不要信他们。”
“好吧。”温建华在那个避难所待了十年，得到的信息都是避难所居民提供，现在听到了完全不同于过去得到的知识的说法，明显不太能接受。
“在碰到破坏者一号，呃，我叫他一号，碰到一号之后，我才知道怪物之间的实力差距那么大。他独自占据着那个避难所的大门，周围没有一个其他怪物敢于靠近。他说要帮我，把我带到了那个避难所的最深处，在那里居然有————”他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哈哈，那是你们给我的地方，你们应该知道有什么。”
“一个克隆基地。”
“对的。我看了看，那个克隆基地，是克隆标准化士兵的克隆基地吧？设施完备，操作简单，谁都能够用那个基地造一堆克隆士兵，只要有足够的有机质。我一个人势单力薄，但是只要有这些克隆士兵，就能控制大片的区域，这样，我也好找寻我妻子。”
“但是克隆士兵需要人进行操控，否则没有什么战斗力。而且即便是精神力再强的人类，一个人最多也只能操控两个。”老二想起了当初在打空间兽之前，那些受耗子们远程操控的怪物。按理说那个基地造怪物也可以，但温建华明显不太可能那么做。
“只能控制两个？”温建华皱了皱眉头，“可是我就能够同时控制十多个啊，而且我觉着自己还能再多控制一些。”
“你的大脑应该改造过吧？要知道，即便是避难所居民，对于大脑的改造都是相当排斥的，你能找到几个和你这样的人？”
“这样吗…………”温建华有些失望。
“所以，你打算利用那个克隆基地吗？”
“对。有总比没有好，而且我之前待的那个避难所估计没有办法撑过这个冬天了，现在我能够依赖的只有那个基地了。”
“好。那么接下来呢？”
“接下来…………？”
“不要和我说你这几个月在那个基地里只是睡大觉。”
“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吗。”温建华点头，“我在被一号带到克隆基地之后，就下决心把那地方当做新的据点。我在一号的保护下，很顺利就返回了避难所，我将空间门藏好，废了一番功夫把它带到了克隆基地当中。然后————”
“等等。”还没等温建华讲完，张智打断了他的话，“那个空间门，可以移动？”
“啊。是啊？”温建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怎么做到的？”
“就，空间门本身是能量体，避难所里有能够将能量体包裹住的箱子，只要用够大的箱子把它装起来就行了。”
“原来如此吗。确实是个简单的方法，看来我运用知识的本领还是欠缺啊。”张智感慨，挥了挥手，“你接着说吧。”
“我将空间门带了出去之后，又返回避难所。我在那边有些朋友，我不想丢下他们，但我也知道，他们不到最后一刻是不可能会离开避难所的，所以我和他们告别，并且留下了那张纸条的复印件，告诉他们如果活不下去了可以去找我。当然，那纸条我是偷偷留下的。”
“我们很快又回到了克隆基地，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在研究如何控制克隆士兵，并且很快就将那个基地里的一切事物都掌握了。你说得对，我进行过大脑的改造，那个世界里生物技术简直发达到过分，但是人们却只热衷于对其他生物的改造，很少对自己做，可能是伦理问题吧，但是也有愿意给人做手术的黑市医生，我花了很大的价钱才成功改造了大脑和全身各处。”
“因为大脑被改造过，我对新事物的掌握速度相当惊人，但是那毕竟是个基地，里面的各种事物一个个去学，还是花费了我很长时间。”
“在终于对整个基地完全掌握了之后，我才来找你们。”
王建华喝了口放在桌子上的水，示意自己已经说完了。
张智点点头，又问，“那么，你借钱是为了？”
“我想成立一家公司。”
“公司？”张智脸上笑意更浓，让温建华有些不自在。他总觉着眼前这人的笑容太诡异了，于是干脆不看他。
“是的。我想要雇佣一批员工，每天的工作就是戴上克隆人的控制器，操纵克隆人在那个世界帮助我做事。”温建华陷入畅想，“首先要把整个避难所的怪物清除，重新占领整个避难所，毕竟一号只能控制一小部分地域，那个避难所还有很多好东西等待我去发掘。等到重新控制避难所，想办法将避难所的大门修好，那个避难所就归我了。有这么一个避难所作为基地，就可以对外扩张，我们要…………”
“停。”眼看这位中年大叔陷入妄想，张智打断了他，“我对你的计划没兴趣，你乐意怎么做都行，只不过，我有几个问题。”
“咳，问题？什么问题？”温建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
“你要让你的员工穿过空间门到那个世界吗？”
温建华马上理解了张智想要问什么，他解释道，“并不需要，这些控制器可以远程操控，我并不理解原理，似乎是用上了什么空间能量，所以范围极广。我之前曾经实验过，最远可以让克隆人距离我上百公里都操作自如，再走远点，哈哈，就被怪物吃掉了。按照基地发现的说明书所说，那个控制器可以控制的范围达到了恐怖的半径五千公里，并且如果安装一个叫做辐射器的装置，还能继续扩大范围。”
“范围再大，信号也无法穿过空间门吧？”
“确实没办法直接穿过，”温建华点头道，“但是我找到了办法，让人这个世界也能够直接操控那边的克隆人。”